第285章(1 / 1)

“乐团的人聊八卦,我偷听了几句。”沈嘉念记得自己以前在电视新闻里见过那位传闻中的君山掌权人,语气难免流露出对他的同情,“好像是叫傅什么忱,那样的家世背景、长相气质,他的未婚妻居然舍得给他戴绿帽子。”

裴澈启动引擎,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凉,没有接这句话。

他很清楚自己在害怕,害怕她提到那个人的名字,提起与他有关的事情,害怕她提的次数多了会想起什么。

回家的路上有些沉默,沈嘉念察觉到气氛不对,又说不出原因。

翡翠天府的别墅里,周若做好了一桌丰盛的菜肴,烤了香甜的蛋糕,还开了一瓶红酒。银色烛台上摆着点燃的蜡烛,温暖的烛光摇曳,在墙壁上投映出温馨动人的影子。

沈嘉念看到这一幕,愣了一愣,眼睫毛扑闪,仔细把几个人的生日回忆了一遍:“今天好像不是谁的生日……”

她回过头问身后的裴澈,不知何时,跟在她后面进屋的裴澈不见了。

周若微笑着站在一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裴澈再次出现,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缓缓走到沈嘉念面前,清隽的面容上带着笑,亦有忐忑。

沈嘉念见此情景,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整个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周若,又看了看裴澈。

昨晚在车里,裴澈对她说:我们结婚吧。

当时她怔了许久,并不是排斥结婚这件事,只是觉得有点突然,一副嗔怪的语调回应裴澈:“哪有人求婚是这样的?”

裴澈于是顺着她的话问:“小念想要的求婚是怎样的?”

沈嘉念说:“要有烛光晚餐和鲜花,还要单膝下跪,最好有家人的见证。但不要在大庭广众下,我会不自在。”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不能免俗。

裴澈听进去了,并且这么快就付诸实践,在今天晚上准备了烛光晚餐,提前买好了鲜花藏在家里,还有周若这个家长作见证。

在沈嘉念的注视下,裴澈单膝跪地,俊秀的五官在烛光里充满深情。

他从西裤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轻轻打开,一枚钻戒躺在绒布上。

“小念,我很庆幸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依然陪伴在彼此身边。”裴澈说第一句话时,眼里就有了泪光,他还是坚持着说完想说的话,“你受了很多苦,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哪怕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三年来你过得有多艰难,所幸一切都随时间过去了,我们都还好好的。我十八岁时许下的生日愿望是永远跟你在一起,照顾你、爱护你,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孩。小念,你愿意嫁给我,与我共度余生、白头偕老吗?”

第207章 求婚成功

沈嘉念看到裴澈眼里的泪,还有他对自己的缱绻情意,最初的无措慢慢淡去,心间充斥着感动。

他们相伴了二十多年,早就如亲人一般,结婚,不过是换一种身份继续陪伴彼此。

她不该犹豫的,在她的设想中,自己和裴澈终会迎来这么一天,或早或晚。

可能是因为家人不在身边,多了一些遗憾,才让这份美好的感情显得不那么圆满。沈嘉念将心底的迟疑归咎于父母离世、车祸创伤。

“小念……”

裴澈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仰起头期盼又紧张地等待她的回答。

周若两只手合拢捂住嘴唇,早已泪流满面,满眼动容地看着两个孩子。就像裴澈曾经说的,他们都是死过一回的人,都过得不容易,能修成正果也是上天垂怜。

沈嘉念眨了眨潋滟水眸,伸出一只手,郑重地说出那三个字:“我愿意。”

除了裴澈自己,没人知道他在等待的过程中有多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被拉长,他很怕她会说出拒绝的话。

听到“我愿意”三个字时,裴澈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数秒,而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脸上被真挚的喜悦占满。

他取出盒子里的戒指,套上沈嘉念的无名指,缓缓推到指根。

“小念,我爱你。”裴澈站起身,将她拥入怀中,“谢谢你答应嫁给我。”

周若还在旁边看着,沈嘉念有几分难为情,红着脸轻轻推开他,怀里抱着他递过来的玫瑰花,羞赧地挡住脸。

“要不你们俩在家过二人世界,我出去跟朋友聚餐?”周若见证完儿子的求婚仪式,不想再当电灯泡打扰他们。

说完那句话,不等两人回应,她拎起沙发上的提包就走。

沈嘉念想开口留她,却发现她穿了漂亮的裙子,化了妆,虽然妆面被泪水打湿了,但这副打扮明显是早有出门的计划。

关门声响起,别墅里恢复安静,只剩沈嘉念和裴澈两个人。

沈嘉念脸上的红晕未褪,回头对上裴澈柔情蜜意的眼神,突然感觉不自在。裴澈倒是从容,拉开餐桌旁的椅子:“我们吃吧。”

沈嘉念把玫瑰花放下,坐到椅子上,盯着无名指上的钻戒,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裴澈拿起红酒,忽然想到她不能喝,自己也不打算喝了,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椰汁过来,一人倒了一杯。

见沈嘉念瞧着钻戒出神,裴澈坐下来,眼神温柔地落在她脸上,跟她解释:“虽然求婚仪式准备得仓促,但这枚戒指是我早就定下的。毕业回国我就想娶你,遇到一些事,没有合适的时机向你求婚。后来你出了车祸,养好身体成了最要紧的事,我不想在你心有负担的时候去考虑结婚这件事。现在,我觉得一切刚刚好。”

明亮的水晶灯下,沈嘉念眼眸里落进细碎的光,如星辰一般,她注视着裴澈情意浓厚的脸庞,由衷道:“谢谢你阿澈,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陪我度过那么多或开心或无助或艰难的时光。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从小就认识你,在失去家人后,还有你和阿姨陪着我,支撑着我。”

裴澈握住她的手,力道很紧很紧:“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吃过晚餐的两人颇有兴致地到二楼的露台看星星,今天是农历六月二十四,一弯浅浅的下弦月悬在天际。

沈嘉念靠在藤编躺椅上,吹来的风裹挟着白天未散去的暑热,她手里拿了一小盒冰淇淋,用小勺子挖着吃。

裴澈坐在她身边,白衬衣的扣子散开两颗,月光洒在他莹白的锁骨上,他仰头遥望着弯弯的月亮,在心里问它,这样的日子可不可以永远?

两人就这么坐着闲聊,直到夜深人静。

裴澈给周若打了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电话里传来麻将碰撞的清脆响声,周若说:“郑太太教我打麻将,我今晚在她家留宿,你们不用等我。”

沈嘉念也听到了,单手支颐,歪着脑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