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样子,直到子时都不能用膳饮水,但为着江翎瑜的身子思虑,子时后尽量吃些。
江玉买了干鲍,鱼胶,认认真真地冲洗泡发,到时鱼胶和燕窝做成羹汤给主子吃,鲍鱼和鱼胶的做成咸鲜口?味的羹,给唐煦遥吃。厨房收拾好,再到主子卧房里去,等着唐煦遥把他抱在怀里,站到角落,紧着将地上的血擦干净了,床褥也?换成新的。
“简宁,”江翎瑜换了干净寝衣,在唐煦遥臂弯里小声闹着,“我想亲你。”
唐煦遥低头,轻托起?美人的脑袋,只?抿了抿他软糯的唇瓣就松开了。
“霖儿?,你睡一会。”
唐煦遥很温柔,怀抱着病着的美人轻轻摇晃:“待子时,我将你叫起?来,喂你吃些燕窝汤,你胃不好,那么久水米不进可不行。”
江翎瑜快要一天一宿没吃东西?,胃里空得难受,食管像被灼烧一样,直犯恶心,明明他想吃了,甜咸都行,就是爱面子,非要装得不情不愿:“燕窝汤,是甜的吗?不甜我就不吃。”
“可以吃甜的,我让江玉少放些糖。”
唐煦遥看穿了美人的心思,因为眼睛不会骗人,但护着他的面子,没捅破这层窗户纸,哄着他说:“你这小美人,挑嘴得很,今日我服你的软,下?次可不许了,身子不好哪有吃甜汤将养的?”
江翎瑜特别开心,但缓缓抬起?手,攥成拳,轻敲唐煦遥的心口?,佯装不悦:“再说我,打你。”
唐煦遥不在意江翎瑜心口?不一,满眼的宠溺,轻捏着他软嫩的脸颊晃晃,盯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扯着唇角傻笑:“心肝宝贝,你快笑一下?,怎么这样招人怜爱啊。”
江翎瑜很乖,勾唇笑了笑,桃花眼眯得像弯月:“简宁。”
“嗯,”唐煦遥吻他的唇瓣,“你是我一个人的宝贝,真好。”
烈犬护主,也?要自己占有主人,忠心耿耿,同时野心勃勃,向来是这样的。
江翎瑜这段日子一直疲惫,没一会就让唐煦遥抱着睡熟了,为着他多休息会,子时中刻唐煦遥才将他喊醒,喂他一口?口?吃下?燕窝汤。
第二日,廖无春携崇明帝赏赐的药材和补品,都是西?域进贡的好东西?,让太医院使写了些养身的方子一并送来,江翎瑜起?不了身,无法?跪谢,廖无春则说无妨,皇帝只?消知道?江翎瑜没事就好。
江翎瑜变了脸色,可做了一段时间的官,也?能忍了,廖无春一走,美人才横眉开口?:“狗皇帝,连手下?的太监头子都假惺惺的。”
唐煦遥又?没来得及捂住美人形状漂亮的唇瓣:“.......”
江翎瑜没煎着服崇明帝给的药,只?打算用四?时观高功给的,江翎瑜信不过皇帝,疑心他要弄死?自己。
不光是病时多疑,也?是江翎瑜一直烦崇明帝,如?今恨屋及乌,像膈应江怀一样膈应他。
唐煦遥直白开口?:“霖儿?,他不可能弄死?你,你忘了,他还?要用你清剿内阁逆党。”
他是想宽慰江翎瑜,药材没毒,可以放心吃的,但这直球将军嘴里就没有好听的,只?有实话,宽慰是不可能的,怎么说都是烈火烹油。
江翎瑜更不屑:“谁稀罕皇帝给的劳什子,他动辄就赏我些什么,全是狗屎。”
唐煦遥正咽下?一口?温水,险些呛了,喉结在颈间滑动两下?,堪堪顺着喉咙送下?去,苦笑着说:“霖儿?,这话我听得实在心惊,要是哪日让皇帝听见了,你我在何处合婚,地底下?吗?”
江翎瑜没了话,翘唇软哼一声。
这么着折腾了小半个月,江翎瑜心口?上的刀伤总算愈合了,迎着光时,能看出一道?亮亮的痕迹,平时在卧房内就不怎么明显,算是恢复得极好了,没留下?一道?显眼的疤痕,江翎瑜很是满意的。
江翎瑜休养身子,江夫人也?没闲着,她恨极了江怀一而再地犯浑伤害亲儿?子,被砚台砸后,江怀有些日子神志不清醒,待他好了些,能办事认人了,江夫人就将仆役送来的饭食搁在地上,让他趴着吃,拉不下?脸来,就长?骨气饿死?。
不是一口?一个脸面吗,好,如?今就让江怀颜面扫地,像狗一样扒饭。
她要江怀记住,江翎瑜是她生的,辱江翎瑜就是辱夫人,下?回掂量些再惹事。
江怀不敢顶嘴,自愿不反抗,他知道?自己有错,江翎瑜气吐血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心里疼得厉害,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现在趴在地上吃这些饭菜他也?愿意,只?要儿?子能活下?去就好。
江怀长?记性,从今往后,江翎瑜一切的事他都不再插手了,也?不敢说了,到时和唐煦遥成婚,江怀第一个愿意。
琐事算是告一段落,时隔半月的京师,天冷得多了,像那些补药,药材煮出来的黑色苦汁子,适合在冬日趁热喝。
江翎瑜本?来答应唐煦遥喝高功赠的药,他受伤时出血也?多,时至今日还?没恢复好,多走几步就气喘咳嗽,心也?跳得厉害,即使这样,江翎瑜还?是觉得自己好利索了,说什么都不喝药了,唐煦遥不敢逼他,见过他气得吐血,只?能追在他身后哄着,百依百顺地侍奉。
今日风大,树杈子上本?就不剩下?什么黄叶了,寒风裹挟,全吹散在院子里了,铺得到处都是。
江翎瑜卧房里的暖阁烧得热,他穿着棉布制的寝衣在床榻上侧躺着看书,在读《太上感应篇》,他气虚,劳神一阵就头晕,先强打精神拿红布将书包上,赶紧躺下?缓一缓,枕着细瘦白软的手臂,另一只?手抬起?来揉揉额角。
唐煦遥自前?日开始,就到校场练兵了,最近忙些,今日又?是到了午时上刻才回来,匆匆到府上换了干净的棕红长?袍,梳洗束发,这就到江府探望美人去了。
江翎瑜正难受着,门轻微“吱呀”一声响了,唐煦遥进来,见他扶着额头,忙走近了问他:“霖儿?怎么了,头疼吗?”
“好晕。”江翎瑜皱眉,唇间声息很弱,唐煦遥坐在他身边,拿开他的手,指腹抵在他温热的太阳穴上,不急不缓地揉着。
“怎么头晕了?”
唐煦遥很担心:“看书累着了?”
江翎瑜没接茬,握住唐煦遥的手腕,把他往自己怀里拽:“简宁,你抱着我好不好?”
“好。”唐煦遥刚想上床,注意到他玉枕旁边放着一个红布包,唐煦遥认得这个,虽看不见名字,但应该是和《清静经》差不多的书籍,因为那本?也?用红布包着,江翎瑜不许这样的典籍落尘,上床前?帮他放回书柜里了,才安心地躺在他身侧。
“你过来,”江翎瑜拨开玉枕,执意与唐煦遥十指相扣,“亲亲我。”
唐煦遥往外挪了挪,伏在美人身上,他手大,和怀里的美人十指相扣后,还?不忘捏住他另一只?手,让他扬起?雪白的双臂,两只?玉手被唐煦遥死?死?地压在床头。
待会无论发生什么,江翎瑜都没法?反抗。
“美人,”唐煦遥眼里满是欲望,勾着指节抚摸江翎瑜嫩白的脸颊,垂了眼眸,柔声问他,“头晕也?要亲热吗,不好好休息?”
江翎瑜对情绪的把控是收放自如?,明明不委屈,看着唐煦遥,眼圈渐渐红了,稍干涩的唇瓣轻启,嗓音温软得不成样子:“煦遥,你都一上午不在我身边了,回来就催我休息,却不知道?我想你?”
煦遥,这两个字让江翎瑜咬得含情脉脉,暧昧得很,还?有些宠溺的嗔怪,配上他眼波流转,比唤简宁更温柔,单是这样就把唐煦遥的魂勾走了。
唐煦遥垂眸,喉间急促地喘,灼热的气息缱绻在江翎瑜颈间,他盯着美人雪白脖颈上滚动的喉结,直着眼低头含在口?中,软糯的舌头肆意拢住那颗喉结舔吻。
江翎瑜紧闭着美目,细长?的睫毛轻颤,他身子敏感,肌肤细腻的颈子实在酥痒,心脏也?乱撞起?来,在耳际震颤作响。美人已经喘不过气了,但贪恋唐煦遥的缠吻,不舍得挣扎,又?难受得紧,软嫩的唇瓣翕张,虚声轻咛:“煦遥,你收着些,我的心.......受不住了,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