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急忙阻拦:“不是,世子爷,是霖儿的意思,不要杀他们。”

“好了,夫人,”唐煦遥就?仿佛没听见美人的话似的,一下子又温柔下来,把?娇弱美人抱起来搂在怀里,“没有坏人再打?扰我的心肝宝贝了。”

美人泪眼朦胧:“世子爷。”

“嗯,”唐煦遥一边应着,哄着美人道,“霖儿答应过我,要和我白头偕老,你我相爱至今,聚了又散,散了重聚,很是不易,我不许你离开我,病啊,灾啊,那都?无妨,夫君会保护好霖儿的。”

唐煦遥见美人不语,掐着他的下巴尖,让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柔声问他:“霖儿,你还爱我吗?”

美人流着泪点头:“爱,霖儿好爱。”

他什么谎都?可以说,唯独说不出不爱唐煦遥。

唐煦遥含着泪,轻轻点?头:“霖儿还爱我就?好。”

“我不愿拖累你,”江翎瑜抱紧唐煦遥的身子,“你都?为我累瘦了。”

“不累,”唐煦遥又似往日温柔,哄着江翎瑜,“都?跟霖儿说了,没事的,夫君心里有数,累不着,你安心嫁我就?是。”

“世子爷,那些人呢,”江翎瑜求唐煦遥,“不能杀,王爷辖下子民会惶恐的。”

“霖儿,你别?怕,咱们总不能看着那些跳梁小丑一味挑衅吧?”

威亲王安抚江翎瑜道:“此事父亲带着青山一起去办,定是出不得半点?差错的。”

“霖儿,莫要多心,养病的人不好心思重的,”王妃也劝,“好霖儿,快些休息吧,晚上的订婚宴咱们就?先不去了,起码等霖儿身子恢复些,我和王爷听说你呕吐得那么厉害,都?吓坏了,可不能再为了皇帝的旨意硬撑着去。”

“就?是,”亲王是很宠溺江翎瑜的,“父亲这就?让皇帝重新拟定良辰吉日,霖儿安心养病就?是,王府有的是钱,伺候得起,病也治得起,莫要再说傻话,我们威王府只?认你一个媳妇儿,你不嫁了,父亲就?把?你收作养子,我们一同住在王府,绝不让简宁再娶,他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江翎瑜见他们如此坚决,也就?放下悔婚的心思:“霖儿谢父亲母亲疼爱,谢世子爷疼爱。”

“我应该的,”唐煦遥亲吻他的眉心,“我为霖儿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好爱霖儿。”

众人劝住了江翎瑜,已是午时之后,骆青山也从外头回来了,虽还没正式抓人,也整理了一份名?单出来,都?是先前?曾在背后传过江翎瑜闲话的,或是造过腌臢谣的,那些腌臢话,大多都?是关?于私下情爱,很是不堪入耳,在江翎瑜头上撒尿动土,对主帅夫人说这么过分的话,骆青山肯定是要计较的。

骆青山刚进江府,本想先到亲王那去,就?碰见拿着大盆去给府上饲养的宠兽送饭去的江玉。因为江府内养着的全是猛兽,白虎,不过那虎还小,只?能喝奶,剩下就?是老鹰,狐狸,连那两条狗,据毓照理说,那是并不是乡间?常用的猎犬,而是极其罕有的某种獒,先前?因为都?是铁包金的毛色混淆了,这种獒犬对主人柔顺,对外性子凶烈,是能与体型庞大的野牛搏斗的巨犬,既然那些东西都?吃肉,吃鲜肉,那江玉端着的盆子势必很大,骆青山还去搭了把?手,他也爱狗,进去摸了摸那两条烈犬的脑袋,陪它们玩了一会,才跟着江玉出来。

江玉说:“将军,您到正堂用膳去吧,今日大宴,贺庆王爷册封的,内院还煮着一大锅羊肉汤,吃多少肉就?续进去多少,管够的,那大锅下的火要烧上一整天。”

骆青山嘴上答应,其实还是想把?名?单先送过去的,他一路跟着江玉走?,边问江翎瑜的病,聊着聊着,路过正堂,骆青山见锅里的汤勺都?快滑进锅里了,想帮着拽出来些,江玉才要制止,骆青山的手就?已经碰到那勺子柄上,烫得他惊叫一声,霎时间?松了手。

正堂里的人闻声出来看,拜月霆也在,骆青山攥着手说没事,只?是被烫了,还有许多帮忙来给骆青山拿凉水来,或是找烫伤药的,拜月霆站在正堂门边上,问他:“将军,您傻不傻,那勺子在汤里煮了那么久,怎么能直接拿,旁边的椅子上不是备了凉水洇湿的布?”

骆青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也不知道这勺子竟然这么热,拜首领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也被烫过?”

拜月霆笑了:“嗯。”

这时候,拿着凉水和烫伤药的人们回来了,骆青山接过药散,正要撒在手上,忽然怔住了,他直勾勾地看了一会着这大锅里的勺子,又看看拜月霆,恍然明白什么似的,跑着就?去了卧房找威亲王议事。

第317章 第三百一十七回 美人腹痛得意欲自戕……

“王爷, ”骆青山跑到卧房门口,喊道,“王爷, 周竹深的事, 我好像想到办法了!”

威亲王道:“说什么呢, 看你这气喘吁吁的,是不?是累着了?快进来?歇会吧。”

骆青山推门进去, 见唐煦遥正在坐在床上,抱着几?乎奄奄一息的江翎瑜,亲王和王妃也坐在不?远处, 一个哄着江翎瑜吃些药,一个探身子过去,也为江翎瑜按摩着肠胃,想让他?舒服一些。

“世子爷,”骆青山上前, 关切道,“夫人他?可好些了。”

唐煦遥没心思闲聊,只点?点?头:“嗯。”

“青山, 你且来?与我说说, ”威亲王知道唐煦遥现在心情不?好, 不?让骆青山去搭话, 将他?叫到自己身边来?, “你说周竹深的事有了办法,详细说来?听听。”

“王爷,不?怕您笑话,青山路过那口熬煮羊肉汤的大锅,想随手把滑进锅边的勺子拿出来?, 免得真滚落下去,结果我一碰,那铲子把手竟然烫得离奇,”骆青山不?好意思地笑笑,“把我的手都烫伤了。”

亲王大笑,直说骆青山是个傻孩子,还拿起他?的手看看伤得重不?重,这一来?,把卧房里的人都逗笑了,江翎瑜如此腹痛无力,也掩唇轻笑。

“所以我就想着,既然周竹深得了伤口难愈合的怪病,不?如晚上让他?到这里来?喝汤,让他?烫伤手,最好烫掉一大块皮,这样他?外伤难愈,多少也会让他?吃许多苦头。”

骆青山出谋划策:“正好王爷俘了他?的管家,即便他?换上新人,自是不?如旧人照料他?细致入微,刚好钻这个空子。”

众人皆认为是个好主意,江翎瑜轻声开口,问道:“那要?是周竹深不?肯来?呢?父亲,不?是孩儿扫您的兴致,他?既然告病不?来?,连册封大典也不?在场,怕是要?回绝咱们的邀请。”

“霖儿言之?有理,”亲王话锋一转,“不?过,周竹深顶多搪塞你们小夫妻,那我亲自来?请他?就是,自我还是郡王时,就鲜有人敢推掉我的邀请,莫说我如今已是亲王,与他?的岳父同级,敢推了我的盛请,找死。”

骆青山点?点?头:“我觉得也是。”

“不?过,我倒有一处不?解,”威亲王问,“为何一定要?在晚上请他?来?,难道让他?吃大伙喝剩下的汤?侮辱他??”

“不?是,王爷,”骆青山解释说,“周竹深已经?上了年纪,我也找小李道长问过,他?说一般得这类患处难愈合的疾病,都会伴随着眼?前模糊不?清的症状,也就是说,夜里他?是看不?清东西的,更容易中计就是。”

“那还真是,”威亲王当?即允了骆青山的提议,“就这么办,青山晚上去请周竹深来?,怕他?推脱,我再亲自写?下一张请柬来?。”

骆青山稽首:“末将领命。”

亲王让骆青山赶紧去正堂用膳,今日菜码相当?丰富,何不?赶热吃,念着骆青山烫了手,亲王还嘱咐唐礼去给?他?盛汤,多放肉,让他?吃好一些。

亲王处处想着骆青山,知道他?早先在军中遭人欺凌,如今性子里逆来?顺受,隐忍不?发?更多些,怕他?江府不?好意思吃喝,有了难处也不?愿意张口,就主动照顾他?些。

其实威亲王对待骆青山很有些像前朝的死士,管他?吃穿,问他?寒暖,平时里也没什么事,跑跑腿,陪着世子爷和世子夫人聊天,日子平静顺遂,但?如果有那么一天,要?骆青山去拼命,再度带兵厮杀,明知有去无回,也要?堵上命一试,骆青山是一定要?去的,就当?是为了亲王,保全世子。

骆青山是无怨无悔的,哪怕为王爷和世子爷上刀山下火海。

唐煦遥和江翎瑜也早就看出郡王的意图,两个人对此都心存不?满,不?过江翎瑜知道深浅,不?喜欢管王府的闲事,当?然也不?好管,亲王在眼?前时,江翎瑜只当?没这回事,他?一走,就私下敲打唐煦遥,不?能任由亲王对骆青山如此无情,自然,这事就要?唐煦遥去说。

骆青山走后,唐煦遥抬眸望着威亲王,直言不?讳:“父亲,您怎么把骆青山当?死士养在府里?”

威亲王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好孩子,你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