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偎在?唐煦遥怀里吃完了那一小?块阿胶糕,待郡王派人来叫时,他俩正手牵着手出?来,一同上了已经备下的马车,王府的车乘与他们二人巡案时乘坐的全?然不同,更暖和,更大,也更漂亮,竟连颠簸都更小?了些?。
唐煦遥见美人乘这?辆车更安稳些?,提议:“要不以后?外?调就坐我父亲的马车,如何?这?是我出?征四?年后?回京师第一次坐这?马车,都忘了王爷的车乘比官员好得多?,是我犯傻了。”
“找父亲要东西,我怪不好意思的。”
美人低眉,瞥了眼唐煦遥帮自己揉肚子的手,嘀咕:“无?碍,反正一年都苦过来了,也不差那几天几个月的。”
“我去说,何须夫人这?不好意思,那也不好意思的,我们家小?美人就是脸皮薄。”
唐煦遥笑容如往日温和宠溺:“我好意思就成了不是?”
美人闻言,扎进唐煦遥怀里,小?脸就埋在?他颈下,轻声道“谢谢夫君”,美人这?时常表现出?来的娇羞,让唐煦遥醉心极了,无?法自拔,不禁抿唇,揽着美人,着实?难掩笑意。
“不用谢,”唐煦遥很是怜爱,“我爱夫人,我为夫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回去我可要研究廖无春拿来的族谱了。”
美人牵起唐煦遥的手:“要不要陪我?”
“当然,”唐煦遥勾唇,“夫人何事,我都随时奉陪。”
“说定了。”
美人也笑:“你不拦着我就好,父亲把我保护得太好,我又不习惯老是藏在?后?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手段是相对激进的,要是那些?事变得太简单,我就觉得很无?聊。”
“那只是你从江怀自残似的管束下解脱,不大习惯。”
唐煦遥难得讲起?道理,他的样子有些?讳莫如深:“等你习惯就好了,年轻时必搏政绩,以后?官越大,就越清闲,现在?苦些?是对的,但那说的是寻常官员,从你到王府檐下,势必与他们不再同列,清闲也不是什么怪事儿。”
“你懂得还挺多?,”江翎瑜抬眸,“简宁,我怎么感?觉,你这?阵子的谈吐,实?在?不像我刚与你重逢那时,你一口一个不懂,不明白,我办几桩案子,你都要把我的马屁拍到天上去了,怎么我现在?感?觉这?官场上里外?里的规矩,个人谋略,其实?你更胜我一筹,难不成我是在?你的局里?”
唐煦遥开始只是笑而不语,戴着金扳指的手托起?美人的下巴,粗糙的指腹轻轻抚摸他脸颊上软嫩的肌肤,后?来见美人皱眉,唐煦遥只道:“幼时,我是霖儿的哥哥,哥哥陪着弟弟玩耍,是本分,这?些?都是哥哥应该做的。”
唐煦遥答非所问,美人顿觉事情愈发不对了,从唐煦遥怀里挣扎起?身,问着他:“简宁,你是不是瞒着我些?什么?”
第284章 第二百八十四回 美人被坏狗气得心口疼……
“没?有, ”唐煦遥轻轻捏着美人的薄肩,“我?从不瞒着我?的夫人。”
“你不像。”
美人苦着脸,一头扎进唐煦遥怀里, 哼哼唧唧地撒娇:“你就是有事瞒着我?, 是不是?”
“我?可从来不瞒着我?的小美人, ”唐煦遥掐着江翎瑜的下巴尖,让他抬起头来, 温声道?,“夫人想知道?什么?,问我?就是。”
“那我?回去可要拷问你了。”
美人没?有躲开唐煦遥, 如此严肃的时刻,明知他这样是有意逗弄自己,因为爱之深,习惯了纵容,只翻着眼睛瞧他:“唐煦遥, 你竟开始耍我?了?”
唐煦遥默然,但在笑,又?把美人抱起来放在腿上, 摸一摸他圆鼓的肚子, 这时才再开口?:“夫人疼吗?”
美人坐得很端正?, 唐煦遥的腿结实, 美人坐在上头, 自然比唐煦遥的身子更高?些,抬手扶住他的肩膀,举止甚是亲昵,全然没?了刚才问话的骄纵模样:“还好吧,其实我?少有腹内舒适的时候, 也不大?愿意总是麻烦你,只有实在疼了,我?才请夫君帮忙的,我?也.......”
“夫人尽管让我?帮忙就是了,麻烦什么?。”
唐煦遥掌心压在美人腹间,不知他想要怎么?揉,就只是捂着:“夫人的小狗,永远爱夫人。”
“哼,”美人轻笑,“先前我?听着这话,觉得你可爱极了,抱着你时,就真像毛茸茸的小狗,可现在听你说,就觉得你酸溜溜的。”
唐煦遥闻言,仰头吻住美人的唇瓣,湿软的舌头绞缠片刻,直到?美人有些气短,唐煦遥才松开他,帮他揉一揉心口?:“酸吗,我?觉得夫人好甜,小狗每天都要和夫人亲亲,小狗离不开夫人的。”
江翎瑜曾与唐煦遥约定,不能拿分开吓唬对方?,他偎进唐煦遥怀里:“嗯,我?当然会陪着小狗的,不过小狗已经变成坏狗了,哼。”
“夫人喜欢坏狗吗?”
唐煦遥自觉马车越来越慢,大?抵是已经到?了,拿起斗篷给美人穿上,仔细地为他整理颈间结扣:“我?记得夫人是喜欢逗我?的,让我?坏些,最近这些日子有没?有改主意?”
“没?有,”美人挽着唐煦遥的手臂,“可我?也没?想到?小狗真的很坏。”
“那也不能后?悔喽,”唐煦遥揽着美人瘦薄的肩膀,欠了欠身,浅吻他的唇瓣后?,攥着他冰凉的手,“漂亮媳妇,咱们该下车了。”
美人刚要起身,唐煦遥皱起眉头,把他的手合在掌心里:“手好凉。”
“走吧,公务要紧,”美人勾唇,“等回来再亲热。”
唐煦遥道?:“嗯,不过,要紧不要紧,待霖儿去了就知道?了。”
江翎瑜发现,自唐煦遥上了马车,大?多时候是在笑,可又?不像以前似的傻笑,倒是八分像他的父亲,笑吟吟的,城府颇深,美人心下真是冷涔涔的,他总觉得现在的唐煦遥,才是本来的样子。
唐煦遥扶着江翎瑜下了马车,走在郡王身后?,廖无春迎上来,低眉顺眼的,全然没?了往常那神气的样子,可是真有些低三?下四,忙来伺候着:“王爷,皇上在养心殿,我?这就引您过去。”
郡王不端架子,但不怒自威,跟廖无春话极少。廖无春颇畏惧他,郡王则把手里的匣子递给他,便于他呈交给皇帝:“提督请。”
郡王双手既空了,迈着四方?步,难免走得快,进了午门,又?慢下来,回过身来找江翎瑜,温声道?:“父亲都忘了,霖儿身子弱,没?什么?力气,都要跟不上父亲了,父亲这就慢些,可好?”
“好呀,”江翎瑜开始明白自己在王府中并非是亲王与臣子的关系,而是父亲和孩子,要是太过于见?外,郡王会很难过的,于是从现在开始,江翎瑜努力地把自己当作他的孩子,真正?进入他的家庭,即便没?什么?精力,也尽力表现得活泼些,“谢谢父亲。”
“夫人,不必强颜欢笑,”唐煦遥欠身,与美人耳语,“我?知道?你身子不适,回去咱们就歇息,好不好?”
美人抿唇:“嗯。”
才进千步廊,祝寒山在衙门外头透气,江翎瑜今日穿紫金袍,他都没?认出来,待走近了,祝寒山险些吓得跪下:“臣拜见?王长子,王长子夫人。”
江翎瑜很是诧异,不知道?祝寒山为什么?这样诚惶诚恐,说罢让他莫行大?礼,仰头望一望唐煦遥,很是茫然。
唐煦遥则与江翎瑜十指相扣,还吻了他的额角,既然他已经让祝寒山起身,唐煦遥就不再张口?复述了,目不斜视,。
江翎瑜实在不太明白,这身紫金的长袍跟朱红的官服有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