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们?都是父亲的孩儿?,这些事你们?早晚也要知道,既然?简宁发问?,那父亲就告诉你们?。”
郡王提及地牢,收敛笑意:“当?初地牢建立,事关一桩惊天的大案。”
第269章 第二百六十九回 美人犯了咳疾
“多年前, 彻底伤了霖儿?身子的那场大疫,”郡王直言,“我?怀疑是有人蓄意投毒, 在我?的辖区内作乱, 意图让我?身败名裂, 这样皇帝就会?收回成命,把京师给其他?亲王管辖, 在那之前,京师已经几十年不曾闹过大疫了,先前有过痢疾什么?的, 都是在保定府,真定府,那些比较远的地方,所以?,如此反常之事, 让我?起了疑心,从南直隶回来,我?就命人建了那座大牢, 用来审理跟大疫有关?的犯人, 那时校场无人, 修一座简陋的地牢, 并不浪费什么?时间, 半月左右就建成了。”
“父亲,恕孩儿?冒昧,”江翎瑜插口说,“当时父亲在朝中?是否也遭遇不利于自己的事?这才加深了疑惑。”
“是的,霖儿?的才谋果真过人。”
郡王点头:“那时珉亲王正弹劾我?, 他?忙里忙外?的,为着他?的赘婿谋权。”
唐煦遥很是担心:“那结果如何,父亲,您没被牵连吧?”
“放心,好孩子,父亲没事,”郡王揉揉唐煦遥的脑袋,“皇上知道这场灾祸的底细,只?让父亲携家人远走避祸,留下些旧部?亲信安抚民心,当时我?们也为霖儿?一家找了避祸之处,可还是晚了一步,霖儿?已经病重,经不起这舟车劳顿,只?好在京师休养,我?们到了南直隶也很是担忧,简宁又病了,我?和你们母亲在那些日子似是一下子老?了十岁,当真是太忧惧了。”
“父亲的意思是,此疾非伤寒之类,接触病人就会?感染,而是,”美人蹙眉,“是毒药。”
“对,待你病愈,我?第?一时间抓了为你诊治的大夫,他?承认是他?一时恻隐,不忍毒害尚且年幼的你,用了解药,你且堪堪捡回一条命,但脏腑皆有损伤,肠胃伤得最重,很难恢复,这也就是为何你经年多病难愈。”
郡王轻叹:“父亲抓了许多涉案之人,但审不出幕后主使的身份,只?知道当初指使他?们的人叫春檀,这没名没姓的,我?暗中?命人查了许久也没什么?头绪,原本地牢建成时还挺热闹的,时不时就能抓些案犯审讯,时间久了,与大疫有关?的人越来越少,地牢逐渐荒废,没了人气,故而终是支撑不住,就坍塌了,此事当真是父亲的心病,不知有生之年,是否能为我?辖区内受害的无辜百姓讨回公?道。”
郡王愁眉不展,江翎瑜却与唐煦遥对视片刻,皆道:“又是春字?”
“好孩子,你们何出此言?”
郡王不解:“可否将此缘由与父亲说说?”
江翎瑜自从保定府就阴魂不散的青绿局说起,一直到他?们推测出“春”一字。
“我?和简宁都觉得,这春字一定是破获此案的关?键之处。”
美人言:“这么?多年,他?在京师翻云覆雨,肆意妄为,且官府拿他?没有法子,此人一定狂妄自大至极,所以?,孩儿?斗胆揣测,此人的真名之中?一定有春字,如果我?们佯装不曾发现此事,就让他?继续自傲,一定有收获更多线索的机会?。”
“好一个欲擒故纵之术,”郡王笑说,“我?还以?为破获此案机会?渺茫,不想我?这两个孩儿?竟取得如此硕果,甚好,我?这就派人继续暗中?侦察,我?还真以?为毫无希望了。”
“父亲,当时这毒是投在何处,”江翎瑜回忆先前的事,不禁起了疑心,“为何只?有我?一人中?毒,而我?生父生母并无大碍?”
“我?抓来的那些人,都说是有人事先将毒投入午门前头的一口井里,那口井内四通八达,几乎连通整个京师的水井,毒物扩散,需要从井里打水喝的人家就遭了殃,”郡王说到此处皱起眉头,“可话又说回来,王储权臣府上都有独立的用水之处,怎么?会?殃及霖儿?呢?要是霖儿?不问此事,大抵我?很难想到这,霖儿?,你知不知道,江怀可有十多年的仇家?”
“父亲,这我?不清楚,不过,我?们可以?一起彻查此事,这桩案子比起眼下这些,不算要紧,先搁置在一边,父亲继续查大疫之事,我?则去查林同村案,一旦分心,说不准正是始作俑者的脱身时机。”
江翎瑜总是处变不惊:“我?们会?有办法的,父亲,您莫烦忧。”
郡王温声道:“好孩子,真是多谢你了,你且在府上休养,我?回王府去,调些眼线,将他?们派遣出去,看看他?们能不能再带来些有用的线索。”
“父亲,我?还继续休养,不到朝廷里头转一转?”
美人神情俏皮,偎进唐煦遥怀里,抱着他?健硕的手?臂,笑说:“朝中?那些蠢家伙都要忘了我了。”
“还得过几日,”郡王哄着江翎瑜,“我?会?亲自带着你和简宁上朝去,也是时候了。”
一直沉默着的唐煦遥开口询问:“父亲,什么?,是时候了?”
“不着急说,孩子,”郡王将手搭在唐煦遥肩上,借力起身,“待回朝廷时,父亲再告诉你,好不好?”
唐煦遥点点头,见郡王要走,要起身送他?,郡王则说不必相送,只?让唐煦遥去照顾着江翎瑜就是。
郡王一走,又是江翎瑜跟唐煦遥独处,江翎瑜靠在唐煦遥臂弯里,慢慢地吃着阿胶糕,唐煦遥低下头,亲吻他?的眉心:“小美人,你前些天可说要告诉我?个秘密,我?也听你的话,留了阿胶糕,可你没说,小美人,你告诉我?,我?想听。”
“我?忘了,怪我?,”美人轻扯唇角,笑得很甜,“其实也没事,就是想告诉你,以?前是我?太骄纵,更是对你有误会?,也曾说些不好听的话伤你,就为着发泄怒火,是我?不好,我?错怪你了。”
“你又怎么?能提前知道内情,是我?忘了你更过分些,以?后不要再道歉了。”
唐煦遥揽着美人的细腰,手?拂过他?的腰侧,忽然又将手?掌挪回去,捏一捏他?腰上的肉,很有些惊喜:“我?的霖儿?比以?前胖了些?你的身子总算有好转了。”
“哼,”美人撒娇,“夫君,是不是这阿胶糕做得甜了,我?总觉着嗓子不舒服,咽了沙子似的,夫君可否叫他?们为我?倒些水来?”
“我?尝着还是那样,不算甜,许是夫人嗓子不好了。”
唐煦遥捧着美人的脸颊,狠狠地亲上几下:“夫人等我?回来。”
唐煦遥嘱咐管家们给美人倒水,还要他?们加些秋梨膏,给美人润喉,免得咳嗽起来。
江翎瑜趁着这会?子,把已经吃了一半的阿胶糕咬在齿间,光着脚下床了,跟郡王聊过案子,想起廖无春送了一大本族谱,江翎瑜很希望从这族谱里头找到些蛛丝马迹。
江翎瑜还没找到族谱,唐煦遥就回来了,见江翎瑜光着脚站在桌案边上,先是一愣,紧接着小跑过来,拦腰抱起江翎瑜:“坏猫儿?,怎么?还敢光着脚下床,嗯,你倒也是不喜欢穿着鞋袜的,这可怎么?好。”
“心肝宝贝,我?总觉得你很像那小猫儿?,还有狐狸,那些机灵的小东西总是不穿鞋袜的,只?是光着爪子。”
唐煦遥从来不恼江翎瑜,还低眉,与江翎瑜轻碰着额头:“是不是,嗯?”
美人搂着唐煦遥的颈子,撒着娇:“它?们爪子上有毛,我?的可没有。”
“哦?那快让我?看看,”唐煦遥抱着美人坐在床上,挠挠他?雪白而柔软的脚心,“那还真是没有,夫人的脚丫软滑得很。”
美人怕痒,在唐煦遥怀里挣扎,笑得直咳嗽,唐煦遥忙不折腾他?了,帮他?拍一拍后背:“还是咳起来了,这阵子天气已经很暖和了,汤婆子还是烧得那么?热,我?总觉着许是这事引得你犯了咳疾,夜里时我?去嘱咐他?们。”
“那我?又要卧床歇息了?”
美人蹙眉:“我?都躺得腻了,要不,咱俩一起看这族谱?无春说这破书已经被他?擦得很干净了,我?总是觉得里头有些重要的东西,不看就觉得歇息不安生。”
“那也成,”唐煦遥出着主意,“要不,夫人歇着,我?替夫人看?”
“你会?看什么??”
美人坐直了身子,凉软的素手?捏着唐煦遥的耳骨:“可要当心一会?子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