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遥道:“我不曾怪你,本来也是我不好,倒是你....”
“你都伤着了,谁对谁错也没有意义,我没法不自责,就像你总是觉得亏欠我一样?,”美人轻语,“你我之间?有太多这样?的事?了,难舍难分的,你不要再怕我不爱你,我早就离不开你了。”
“心肝宝贝,不要因此忧虑,你要好好睡觉,”唐煦遥不忍美人难过,哄着他,“待你身子好转,我们再慢慢地聊,到时宝贝把秘密偷偷告诉我,只告诉我一个人,好不好?”
美人睁眼:“你现在不想听?”
“想听,可夫人得歇息,”唐煦遥装着凶巴巴的样?子,“心肝宝贝,你再不睡觉,我就折腾得你腰疼腿疼,哪都疼,到时你想睡也睡不成。”
“真的?”
美人来了精神:“快些来折腾我。”
“我错了,我错了夫人,我吓唬你的,”唐煦遥忙陪笑脸,结实的手臂顺势将美人托起来些,哄孩子似的拍着他的背,“夫人与我一样?喜欢这房里?的事?,我可再也不敢乱说了,对了夫人,皇帝召见我时,说这些日子许是让我勤些到校场去,他也要管一管陈苍了,故而我想多抱着夫人歇息一阵子,最好是我去时你睡着,回?来时依旧没醒来,说来有些不讲情理,可我很担心你醒时见不到我,你都习惯我在你身边了。”
“夫君下属的事?,我就不多问了,夫君,”美人,“不过,等夫君要处置他,再来与我商议一下,我觉得现在的时局与以?往不同,我们应该更谨慎些,尤其是对罪臣的裁决,应该做出?些改变。”
“好,”唐煦遥答应完,歪着头想了想江翎瑜说过的话,又问,“夫人,周竹深呢?”
“周竹深爱怎么?死就怎么?死,”美人翻了个白眼,见唐煦遥正?望着自己,专心地听着自己说话,撒起娇来,“坏小?狗,你提了让我不高兴的人,气得我心口都疼了,快给我揉揉。”
“好好,待我解开夫人的寝衣看看,怎么?才?能给我夫人揉舒服了。”唐煦遥低头咬住美人的唇瓣,正?要用舌尖舔舐美人皓齿,他倒先舔起唐煦遥的唇尖来,这一仰头,唐煦遥没捋住他的头发,如瀑的青丝散落下来,垂在绣了荷花的正?红褥子上?。
黑发,红褥子,江翎瑜眉眼温柔,白玉似的脸颊和耳骨,看愣了唐煦遥,一时间?直了眼,回?过神来,抱着美人藏进被褥里?,被子厚重,美人说话声发闷:“终于等不及要我了吗?”
“夫人,还不能,”唐煦遥摸着美人背后的肚兜结扣,两个人离得太近了,几乎是不停地吻着,“但我今日想比平常放肆些。”
唐煦遥是不会?在大婚之前就哄着江翎瑜行?这房内之事?的,郡王教养唐煦遥很严,再恩爱也不行?,虽然百人百性,此事?频出?,结局也不同,有的男子忠于爱人,也有不忠的,不在乎婚前婚后,不可一概而论,但郡王认为不成婚就行?出?格的事?,这是在轻薄自己的爱人,在郡王府里?,暖床书童都绝对不许配置,唐煦遥必须择准了心仪之人,认真地过日子。
唐煦遥可以?没功名,可以?没本事?,他甚至可以永远在王府做闲散公子,混吃等死也是尊贵的王长子,他可以什么都干不成,就是不能不忠于爱人,不能轻薄爱人,到处留情,随随便便,绝不是王府的作风。
其实唐煦遥的魂早就被江翎瑜勾走一万遍了,心下已然冲动无数次,因为他垂涎江翎瑜的花容月貌,冰肌玉骨。可唐煦遥之所以拼命克制,是因为他太爱江翎瑜了,不肯轻薄他,婚书宣时,自是良辰美景,不在于朝朝暮暮。
喜欢和爱是完全不一样?的,喜欢是冲动,需要宣泄,爱是克制,在冲动的对立面上?,唐煦遥爱江翎瑜几乎要把他融进自己的血肉骨髓里?,故而心里?时常出?现自我矛盾的两种想法,细究起来,这又是能完美共存的情感。
因为喜欢是包含在爱里?的,唐煦遥每经历一次冲动,对克制的理解更深一重,也就更会?做江翎瑜稍年长的爱侣。
唐煦遥想到年长一事?,忽然觉得自己大了江翎瑜五岁,心下嘀咕,他会?不会?嫌弃自己老了些,如今二十七,都快三十了,就听得他娇声说:“幸好夫君年长于我,要是你比我年纪更小?,就算身上?一样?有使不完的劲,我也没有那么?喜欢你了,才?不让你藏在被褥里?欺负我。”
“为何,”唐煦遥轻轻亲吻美人的喉结,脸上?的胡茬蹭在他细嫩的颈间?,温声询问,“年纪小?的才?水灵,我都要成老黄瓜了。”
“我喜欢年长的呀,”美人的颈子被唐煦遥的胡茬摩挲得酥痒,不自觉搂紧他的腰,笑说,“就像你喜欢病秧子一样?,没这病,你可没那么?疼爱我。”
“那倒是,我一面心疼夫人,又渴望亲热病中的夫人,长时间?以?来难以?消解这些矛盾心绪,想不到夫人早就知道了,”唐煦遥憨笑,“在外人看来,夫人与我都是疯子。”
“那些规定别?人该怎么?活的人才?是疯了,天大的笑话,谁在意他们在想什么?。”
美人话毕,顿了顿,似是在寻思什么?事?,片刻之后,又问唐煦遥:“周竹深一直想用断袖之事?搅黄你我婚事?,话说回?来,王爷和王妃为何不反对断袖之爱?”
“小?时候的事?,我清醒的时候是很少记得了,那场高热之后我确实容易忘事?,后来知道的除了梦见的,就是他们跟我说。”
唐煦遥道:“我梦到,小?时候我哄着你入睡,我就像现在一样?看了你一宿,你在我怀里?熟睡,不知此事?,待你走后,我就向父母禀明?我和你长大后要一直在一起,那时我也不明?白什么?叫喜欢,许是他们就是那样?认为的,早就想开了。或者他们根本就不在意嫁娶之人到底是女?子还是男子,只要咱们幸福恩爱就好。”
“算我走运,从小?官小?门户攀到皇姓子嗣身上?了,你可不知道,僭越门第之后许多事?有多么?好办,施展手段不必受限制,皇帝口头庇护全然不可靠,我可是成了正?午的太阳,耀眼而强大,”美人调笑,“多谢唐家栽培我,是时候让朝廷那些酒囊饭袋看看,他们惹了什么?人。”
被褥里?漆黑,美人看不清唐煦遥的面容,呼吸也有些不畅快,喉间?微喘:“夫君,你大抵不会?觉得,我和你相爱只是为了权力,我想着刚才?那些话,你许是容易误会?,我……”
“要是夫人只喜欢唐家的权,就随夫人谋求,我不在意。”
唐煦遥发觉美人在被子里?闷了太久,喘不上?气了,随手把被子掀开,两个人中间?一下就有了光亮,美人看清了唐煦遥的脸,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满眼宠溺,笑得温柔,他道:“夫人,我只求你在我身边,哪怕你不爱我,只要权,我也心甘情愿,我单是爱你,我离不开你。”
“王爷的儿子这么?低三下四的?”
美人横眉,抬起雪白的手,指头掐着唐煦遥的耳骨,半笑半恼:“我就是看不惯你在我眼前这比狗还会?讨好的样?子,还是大将军呢,说了你几遍,就是不改,该打。”
唐煦遥不似往常一般求饶,竟软了身子,倒在江翎瑜怀里?,以?他的心思,自然是仔细好力气的,没有压疼江翎瑜,腻在江翎瑜身边哼哼唧唧:“夫人,打疼我了,起不来,得夫人亲亲抱抱才?能好。”
美人与唐煦遥逗闹这会?子,周府的管家已经见了几波线人了,这些人口中所述不尽相同,可分析或简化了这些冗余赘述,表达的事?却差不多,第一是各派臣子都在疏远周竹深,他岌岌可危,大厦将倾,第二是平阳郡王携郡王妃同往江府了,还要小?住些时日,给江翎瑜买了十几斤的阿胶,准备名贵食材熬了阿胶糕,还送了首饰,紫金和红金料子的衣裳,其他也就算了,紫金料子,红金料子,那都是王爷和他们的孩子能穿上?身的东西,有平阳郡王撑腰,不但承认江翎瑜和唐煦遥的婚事?,更是将权力早早地分给了江翎瑜。
如今江翎瑜的势力大到无法可想的地步了,所以?这两件事?综合而言说的还是一件事?:周竹深要完蛋了。
“我出?去一趟,”周管家心知再不动手就真的无计可施了,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跟身边的仆役嘱咐,与其说是嘱咐,更像告别?,“要是我临着晚膳没回?来,也不用告诉老爷我的去向了。”
第265章 第二百六十五回 傻狗又被调离美人身边……
周管家走后, 太阳西斜都不见回来,此时?的江府内,江翎瑜早已在唐煦遥怀里睡了多时?, 自廖无春辞别, 这都安静一下午了, 门?又被敲响,唐煦遥怕惊醒了臂弯里的美人, 很是不满,阻拦道:“小点声,这是干什么, 急成这样?”
“主帅,”来人道,“军中出事,请您来一趟校场。”
门?一敲,江翎瑜就已经醒了, 他发觉此人嗓音陌生,转念一想,既然是来找唐煦遥的, 大抵也只是对于?江府来说陌生。
江翎瑜猜得不错, 此人是唐煦遥麾下诫军官, 专门?经管军纪, 姓徐, 都叫他徐诫军,真名?倒不清楚,军中官职很少变动,即便升官也还管着原来的事,毕竟官少兵多, 所以唐煦遥并?不记着这许多。
但徐诫军跟唐煦遥很熟,故而除了军纪,唐煦遥还把看校场的大狗交给?他看管,毕竟唐煦遥喜欢狗,连自己府上都养了,自然不肯把这活物随便交给?谁。
唐煦遥甚是疑惑,为何是他来了,能?有什么事闹到亲自来找自己,正寻思着,门?外又响起骆青山的嗓音:“主帅,校场真出事了,咱们?那条狗……”
“狗怎么了,”唐煦遥皱眉,“这狗在校场养了两年,也没什么,怎么,它?能?出什么事?死了?”
“那没有,主帅,狗要是死了我就得来递罪状了。”
徐诫军说:“这狗从?下午就朝着一个地方呜呜叫,茶饭不思,给?什么也不吃,也不喝,就是浑身紧绷,作威慑状,可那地方也没什么,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想着主帅当年将狗买来,亲自饲养,许是比我们?更知?道它?的习性,我也是怕狗真的紧张过?了头。”
“行?,”唐煦遥答应,“我去一趟,待我更衣,你们?且在府门?外等候。”
唐煦遥不知?道江翎瑜已经醒了,慢慢起身,想把手臂从?美人颈子下头撤出来,唐煦遥才动了些,美人就睁了眼,哑声问他:“夫君,要出去?”
“是,”唐煦遥给?美人整理着被褥,“夫人何时?醒来的,是他们?敲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