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字眼从我夫人这漂亮的樱桃唇里咬出?来,都如此?动听,”唐煦遥不?等?美人回话,还自顾自说着,“我真是爱极了?。”
美人先是未语,在唐煦遥怀里合上眼歇息片刻,忽然轻声开口:“那我以后也不?拿你取乐了?。”
“我就说,暴脾气的大将军求了?个婚约就像变了?个人,突然如此?温柔,先前我还纳闷。”
美人睁眼:“原来是日日都与自己过不?去,我倒不?放任你胡思?乱想了?。”
聊着聊着,唐煦遥就抱着江翎瑜就从紫禁城走到了?集市旁侧,京师内看着人多,其?实来来回回也就那几张熟面?孔,上次是谁在集市盯着江翎瑜看,这次还是那些,毕竟有些来买卤肉和点心的人,许多是大老爷和员外家里的仆役,此?地有穷人,相应的,就不?乏些有钱人,顿顿都出?去买着吃,然而买熟食这些冗杂的小事,倒也不?会麻烦管家亲自去一趟,那些小杂役没经过什么教养,自然会偷吃偷看,唐煦遥怀抱着江翎瑜过来,他们势必还要盯着,更要对江翎瑜的模样品头论?足,先是希望他能下?嫁自己,终于认清现实后,还要说些江翎瑜是病秧子,伺候不?好夫君,倒不?如去找个屁股大的粗笨女人,能传宗接代,又很能做家务,越说越不?知天高地厚,唐煦遥走近了?他也不?肯住口,恣意享受旁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当真觉得自己像个英雄,敢把那些遮遮掩掩的事说出?来。
江翎瑜是不在意别人瞪着他,已然侮辱自己到如此?地步,气得眼圈泛红,他自是不?会忍让,只是自己声息微弱,腹痛不?断,实在没有力气去怒斥,适时发觉唐煦遥停了?脚步,也是正?在仔细听那人在说什么,江翎瑜忍不?住哭腔,委屈巴巴地软咛了声:“夫君,呜.......”
本?来唐煦遥还在听着,他是知道有人在说江翎瑜的坏话,但是又有些听不?清,只能捕捉到些断断续续的龌龊字眼,只待听仔细再清算,可江翎瑜如此?委屈,声息微弱,唐煦遥猛然联想起江翎瑜此?时不?适得厉害,硬撑着来办国?事,竟还要受辱,登时急了?,呵斥道:“哪来的腌臜东西,对朝廷大员指指点点,认不?得江大人身上的红袍?本?将军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婚嫁之事上羞辱江大人,本?将军今日当着百姓们如实说,这婚就是皇上亲自指的,你们可有异议?无?异议就把满嘴脏言乱语的王八蛋揪出?来,皇上御赐婚书在本?将军手里,谁敢护着他,一并同罪处置。”
无?人敢张口答话,但都规规矩矩地让出?一条路来,将那不知是谁府上的杂役暴露在外,唐煦遥侧头与他对视,他吓得神情恍惚,弯腰驼背,手上拎着一包酱肉,衣着邋遢,只瞪着一双死鱼眼,怔在原地,既不?知道歉,也不知下跪认罚。
唐煦遥厉声问他:“可是你侮辱江大人?”
那名杂役不?敢承认,生怕掉了?脑袋,于是连忙摇头否认,还不?等?他开口,身边的百姓愤愤开口:“你说腌臜话还不?敢承认,难道要我们替你背黑锅去死不?成??当真是孬种?,求将军明查,就是他出?言冒犯江大人。”
“就是他,将军,您可认得我,我说话从不?会有假,他不?是一次两次说江大人的腌臜话,还时常臆想要是他得了?江大人会如此?,不?堪入耳,我就不?再赘述了?,将军,您千万要将他绳之以法,莫要连累我们这些苦命人。”卖糖渍梅子的摊主也站出?来,此?人算是与唐煦遥常见面?,因为他和唐礼常来为江翎瑜买梅子吃,有时唐煦遥从校场回来,适逢自己没收摊,就会带一包回去,直说是夫人常喝的药太苦了?,需要这糖梅缓释口中苦味,一来一回,也就算认识了?。
“来人,”唐煦遥默认糖梅摊主的话,摆摆手,将后面?的轿夫们喊来,“绑起来扭送江府,本?将军会好好地拷问他,要是谁知道他是哪家的杂役,尽管来江府禀告就是,本?将军对不?教养仆役的老爷也有话要说。”
此?人被捕,安静地出?奇,被带走时像拖死狗一样,一声也不?吭,倒是尿了?一地,裤子湿了?大片,散出?阵阵恶臭,他大抵还是怕死。
人抓了?,唐煦遥怀抱着江翎瑜哄:“夫人,别不?高兴了?,你心脏不?好,总要注意些,咱们回家就好了?,我能帮着你揉揉身子,这样多少也会好受一些。”
“他为何?这样说我,”美人气得眼睛都红了?,“我活着已经这么难了?,怎么还要受这等?屈辱,我父亲与我往来奔忙,定要做出?些政绩,他们就是这样看待我的?”
“夫人别生气,你的心脏受不?住,此?事交予我来处置。”
唐煦遥央求美人:“莫生气了?可好?”
还在病中的美人着实怒不?可遏,攥着唐煦遥的衣裳时,那素手在不?住地发颤,他气得狠了?,咬些字眼就要缓一缓,唇已然有些泛紫白色,怒道:“秉公处置,我不?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第240章 第二百四十回 将军,您也太惯着江大人……
“秉公处置?”
唐煦遥本?已想好如何惩处此人, 江翎瑜此言,倒是提醒了唐煦遥,于?是他改变主意:“夫人, 太医一会就到了, 让唐礼代我照料你片刻, 我要将此人带到朝廷去,让皇帝治罪。”
美人喘息着, 不解唐煦遥怎么?就突然改了主意,轻声问:“将军,为何?”
“送到皇帝那, 他会死得?更惨些,先前也有刁民背后?议论廉官,只?是那位官员没有追究。”唐煦遥柔声向江翎瑜解释:“夫人,我会向皇帝请求重判,头割下来挂在城墙上, 到处张贴他的罪责,以警世人。”
“夫人不怕,乖宝贝, ”唐煦遥担心吓着美人, 将他抱紧得?更紧了些, “我去经办就是, 夫人在房中歇息, 我很快就回来。”
江翎瑜闻言不语,微微颔首,以示知悉唐煦遥所说的事,又听得?他在耳边说:“夫人莫生气?了,我真的很担心你的身子。”
唐煦遥低眉, 亲吻美人的眉心:“多爱惜自己些,好不好?”
“嗯,”美人轻启唇瓣,咬出些很轻的字眼,“我听将军的话。”
唐煦遥抱着江翎瑜回了江府,进了卧房,将他稳稳地放在柔软的床褥上,屋里热气?氤氲,他才躺下,唐煦遥就见他原本?还算有灵气?的眼睛,一下子满是怠倦,白皙的眼皮缓缓下沉,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唐煦遥本?想简单作别就去紫禁城的,但见江翎瑜如此可爱,他一下子笑出声来,俯身凑近美人,手肘抵在床褥上撑着,免得?压着美人的身子。
唐煦遥先亲了亲江翎瑜的脸颊,语气?颇有些哄孩子的宠溺:“宝贝,困了?”
“嗯,”美人勾唇,冰凉的素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揉揉眼睛,“将军,我想你抱着我,你一走,我睡不好。”
“先不能睡呢,一会太医来给夫人瞧病。”
唐煦遥张口吻住江翎瑜软糯的唇,温热的舌头在他唇间舔舐,先前,两个人始谈情?说爱,唐煦遥总是克制不住自己,一亲热就全身心投入,什么?都顾不上了,待美人也更粗鲁些,喜欢用自己嘴边的胡子茬磨蹭他面颊上的嫩肉,或是以粗糙的双手捉住美人软白细瘦的腕子压在一边,恣意地与他缠吻在一起,可如今不比往常,他的身子更弱了,唐煦遥强制自己不可失了理智,简单亲昵之后?就起身:“夫人,我很快就回来,到时我会像哄婴孩一样,哄着你入睡,好不好?”
“好吧,”美人吻得?有些意犹未尽,唐煦遥执意要走,他很有些不舍,也生了会子闷气?,讨厌唐煦遥的不解风情?,吻几下就戛然而止,但也未表露,心下不情?不愿,脸色也不会太好看,蹙着眉头,忽然又舒展开,他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不满溢于?言表,他想要让唐煦遥别太在意自己的情?绪,因?为这?些脾气?只?有病中才有,平时自己并不这?样的,于?是江翎瑜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来,缓和?一下,“怎么?啦,你这?久经沙场的大?将军,还哄过婴孩入睡,可是在军中么??竟还做过这?样细致耐心的活计。”
“不是军中,”唐煦遥早已注意到美人皱眉,眼神不似往日温软,颇有些不满与愠怒,尽管他眉心舒展,唐煦遥还是将指腹压上去,帮他轻轻捋着,对他的爱意丝毫不减,柔声回忆着从前,“是哄过还是婴孩的你,别人抱着你,你总会哭,只?有我能哄着你睡,先前忘了的事,我都想起来了。”
唐煦遥满眼温情?:“要是把?你小时候的样子彻底遗忘,我这?一生,该是多遗憾。”
美人轻轻摇头:“你一直记不起,不知道有这?回事,就不会遗憾。”
“可是我记起来了,宝贝,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唐煦遥再次亲吻美人的唇,只?是唇瓣相碰,“我到紫禁城一趟,早去些,就早回来陪着夫人不是?”
美人听闻唐煦遥要走,还是不大?开心,挽着唐煦遥的手臂晃了晃:“我想你。”
“我也想念夫人。”
唐煦遥揉揉美人的脑袋:“乖,我会很快回来。”
唐煦遥虽舍不得?离开江翎瑜片刻,可他愤恨难平,于?是果断前往紫禁城,他身子健壮,加上这?些日子转暖了,走到庭院之中,回头不见唐礼,忽然记起来唐礼是去伺候江翎瑜了,他心思细,江翎瑜让他来照料再合适不过,就让江玉去江府内的华服阁取一件稍厚的斗篷,大?氅是穿不住了,说起这?华服阁,本?是江府专门?存放贵重衣物的所在,自从唐府失火,江翎瑜就让唐煦遥把?衣裳都搬来,放在这?里,与他共用此阁,就算是成了一家人。
此事,唐煦遥每每想来,心里都暖融融的,不管江翎瑜何时说些关心话,有意或是无意,唐煦遥都会牢牢记在心里,小时候那场重病之后?,唐煦遥常常记不住事,关于?江翎瑜的点点滴滴,包括梦境中转瞬即逝的,关于?江翎瑜年幼时的那些模糊画面,他都会反复回想,就像拿刀子在心上镌刻,不肯遗忘分毫。
反复记忆一件事是非常痛苦,非常枯燥的,关于?江翎瑜一切,唐煦遥想念多少遍都不会厌烦,无关他清醒与不清醒,心里永远都是甜腻的,美满得?就像幻境一样。
“将军,”江玉捧着斗篷上前,本?没抬头,结果唐煦遥不答,此时他疑惑抬眸,瞥见唐煦遥直着眼,又唤一遍,“将军?”
唐煦遥猛然回过神来,见江玉低眉,捧着那件折叠整齐的紫金斗篷,就接过来:“回去吧,帮着唐礼伺候你家主子,我自己穿就好。”
唐煦遥才将斗篷穿在身上,往外走了几步,就听毓照理在破口大骂:“你竟要自戕,你以为死了就能遮掩罪过?笑话,敢做不敢当,你死了,皇上势必诛杀你的宗族,大?琰只?讲律法,父债子偿,子债也要父偿,你的宗族为你的罪名而死,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照理,”唐煦遥踱步上前,“怎么?了?”
“将军,自您让我暂押此人在此等候,他听闻您要带他到紫禁城去定罪,想要撞墙自戕。”
毓照理像拎狗绳一样拎着那辱骂过江翎瑜的杂役,“我已经命人去拿布条,缠上他的狗嘴,看他还怎么?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