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后,廖无春伴着皇帝回去,进去就看四下可有生人,见一切安妥,跑到皇帝身边去,急不可耐地?问:“不是,圣上,您是怎么知道江大人和唐将军确实是被陷害的?”

“这样简单的事,”崇明帝此时?竟笑?吟吟的,一改端坐朝堂时?的严肃,“你自己看不出来,还要问朕?”

廖无春实在想不通,不肯离开?皇帝金龙案前:“圣上,臣当?真?不知,求圣上详说。”

第223章 第二百二十三回 美人嗓子疼到不能说话……

“无春, 你平时多伶俐,朕断言之时,就不曾猜测过缘由??”

崇明?帝笑笑:“你今日倒是?有些?讷顿。”

“臣不敢妄言, ”廖无春低眉, “臣还是?想听?圣上讲。”

这倒不是?廖无春谦虚, 他确实不知道,也?实在好奇, 故而缠着皇帝,非要他亲口?说出?来。

“这两件衣裳的补子实在太过粗陋,不是?朝中工匠的手艺。”

崇明?帝翻开衣裳给廖无春看, 露出?补子上的线头,还有那?不大传神的鸟兽,抬手指着:“你瞧这里,兽目无神,单是?这一样, 岂是?朕大琰工匠的所为?”

“圣上所言,真解了臣的疑惑。”

廖无春颔首:“圣上,您不是?说要给江大人和?唐将军那?写圣旨来着, 这会子送去?”

“还没写, ”崇明?帝知道此?番就是?做戏, 倒不用这么全套, 连圣旨都懒得写, “你去带话就是?了,就说还未摆脱嫌疑,让二人禁足,直到真相大白,你挑个严肃些?的说法就好, 朕是?顾不上这么多了。”

廖无春:“.......”

“成,”廖无春苦笑,“那?臣就去经办了,对了,圣上,说起来臣听?闻江大人又病了,这回又是?委屈两位大员,不让随意出?行就算了,这是?折损官家名誉,圣上,您看.......”

“要不是?你,朕也?想不到这么多了。”

崇明?帝今日心情大抵还不错,笑颜比平时多些?:“去找管事?的拿些?血燕,还有些?西域进贡的好东西,拿什么都成,不管贵不贵重,你去挑,就说是?朕的意思,带着去给江爱卿和?唐爱卿补补身子,嘱咐江爱卿好好养病,就没什么了。”

廖无春行礼:“是?,圣上,臣这就去办。”

彼时,江府中,江翎瑜睡在唐煦遥怀里许久了,唐煦遥太挂心他,时不时就将手探进他领子里,摸摸他的心口?是?不是?还发烫,如此?比碰额头更准确些?。

美人睡得也?太沉,唐煦遥多次触碰,他都没有醒转的迹象,无声无息的,只是?心腹有极轻微的起伏。

卧房里太安静了,唐煦遥不由?得失神,抱着江翎瑜直着眼发怔,脑袋里什么都不想,只是?等着江翎瑜醒过来,他不再胡思乱想些?以后的事?,只活在此?时此?刻,因为一切都会好的。

过了有半个时辰,江翎瑜的指头在唐煦遥手里动了动,他回过神来看着江翎瑜,适时,唐礼轻声在外通报:“主子,廖提督来了。”

唐煦遥心知廖无春此?时到访,定?是?来递圣旨的,喉间“嗯”了声:“请他进来吧。”

廖无春来,大包小包的提了满手,什么干鲍,参和?翅,血燕,还有不少连唐煦遥这个皇姓子孙都没怎么见过的进贡之物,全递给唐礼,嘱咐说:“这些?东西是?皇上让我拿来给江大人和?唐将军补身子的,江大人病着,将军也?操劳,你记得每日都炖些?给他们送过去就是?。”

不等唐礼说些?感谢的话,廖无春不做任何停留,就往江翎瑜他们的卧房去了,推门就进,早就知道江翎瑜生病,怕吵着他,所以说话声极轻,探头问唐煦遥:“将军,大人可醒了?”

“还没有,不过我夫人睡得沉,你只要声息不太大就好,不会吵醒他。”

唐煦遥一手揽着美人的背,一只手冲着廖无春摆摆:“快些?进来,外头还冷。”

廖无春进来一看,江翎瑜只穿着寝衣,脸颊潮红,软软地倒在唐煦遥臂弯里,双眼紧闭,如此?虚弱,真是?吓着他了,忍不住发问:“将军,大人竟病成了这样?”

“江大人身子不好,这样也?是?常有的事?。”

唐煦遥感觉到了时候,又将手探入美人的衣领内,试着他心口?还烫不烫,低眉,边试边说:“提督,宣旨吧,江大人未醒,你就说给我听?,待他好些?,我再转达就是?。”

“皇上没写圣旨。”

廖无春笑笑:“他知道江大人和?将军是?被陷害的,我来只是?带个话,他要我往严重了说说,不过是?讲给外人听?,一会子我出?去再装一装,在这,我就不算二位大员要警惕的人了,没什么可瞒着的,皇帝的意思就是?这些?日子委屈一下,案子他查,他也?有了思路,待事?了,就还二位大员自由?身。”

“甚好,”唐煦遥很?平静,爱人此?时这样煎熬,就算知道这是?好事?,也?开心不起来,唇角微微翘了些?,以示回应,说,“也?是?麻烦提督了,又亲自跑一趟。”

“那?没什么,皇帝差遣我,我怎么也?得来,咱们常见面?,有许多事提前知悉,朝中当真有出?了毛病的地方,咱们也不至于乱了阵脚。”

廖无春习惯了,在紫禁城小心翼翼的,到了江府也?如此?,说之前还要看看外头,确定?无人,才起身到唐煦遥跟前:“今日皇帝上朝,原本要讲折子里的事?,将军来之后,他就改了,就说的这两件衣裳他要详查。”

廖无春话总爱说一半,讲到此?处,就停顿了下子,他也?是?习惯了,要时刻注意对方是?不是?在听?,唐煦遥也?知道,但这阵子江翎瑜哪哪都不好,照顾着要很?费心,见廖无春如此?,当真是?有些?恼火,皱了皱眉,语气不大好了:“然后呢?”

“抱歉抱歉,将军,我这习惯了。”

廖无春急忙认错,简单说几句,就切入正题:“我在皇帝身边,发现皇帝说详查的时候,大理寺卿的脸色很?不对,刚好他跟周竹深又是同党之人,陷害将军和?大人的主谋,大抵是?他。”

“大理寺卿?”

唐煦遥实在费解,平时根本就不跟这人打交道,做将军这么多年,跟大理寺卿见面?都极少,江翎瑜见他的次数更是?一只手能数过来,没得罪他,甚至大多时候都记不得有这么个人,八竿子打不着,为何要害江翎瑜,唐煦遥想着,再不知缘由?,害人总比找到陷害的门路要简单得多,转而问:“我真是?想不通,这衣裳,大理寺卿是从哪弄来的?”

“仿制。”

廖无春直言:“因为皇帝当时就看出?来了,衣裳的补子不对,是?假的。”

“贼人之势。”

唐煦遥怀里的美人虚声开口:“如此而已。”

“夫人醒了?”

唐煦遥总是?怕自己?的手掌过于粗糙,蹭疼了美人,于是?低下头,唇瓣贴在美人额间,去试着他可还发热么,今日可不知是?多少次去触碰他的额头和?心口?了,此?时总算没那?么烫,他舒了一口?气:“夫人,你总算退了些?热。”

“吓坏了?”

美人为着被陷害的事?着急上火,又咳血,再醒来嗓子都哑透了,忍着喉咙里的痛楚,安抚唐煦遥:“没事?的,我休息阵子就会好了。”

“江大人醒了就好。”

廖无春忙与他说:“皇上知道您和?将军是?被冤枉的了,您万不要挂心,好好养病就是?,圣上是?让我给您带这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