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副将的官阶更高,但大琰向来让宦臣干政,陈苍不愿意跟宦官打交道?,可也不行,这都找上门来了,还是乖些的好。
“没有就好,咱家倒怕陈副将不满意。”
廖无春起身:“那成,咱家得带着骆副将到江大人和?唐主帅那一趟,简单交代事宜,顺便送了令牌,军中之事,就悉数麻烦陈副将了。”
陈苍不敢不从,点点头?道?:“是。”
江府中,江翎瑜刚才闹着心?窝疼,半卧在唐煦遥怀里,也说不成,就是疼得慌,睡不着,唐煦遥就将他平放在床榻上,守在他身侧,为着他能安睡,一直拿灼热的掌心?为他暖着腹部,轻轻地揉搓。
江翎瑜睡觉时是有些不安稳的,身子虚寒,可又怕冷又怕热,被子许是太厚了,平时睡上半个时辰,就要踢被子了,还是唐煦遥时常撞见此景,就提前?帮美人暖着脚,也算是制住他,不许乱动,可今日反常,不但不踢被子,还要蜷起身子来,时不时地蹙一下眉头。
唐煦遥本来以为是江翎瑜肚子太疼了,睡不好,掌心?压着他温软的上腹,有时还能摸出些轻微的抽动,就想着好好地给他揉一揉,刚探了些身子,就听美人轻声呓语:“冷,乖乖,呜........好冷。”
“夫人说什么,冷了?”唐煦遥见美人不像是梦魇的样子,除了蜷起身子来,并未乱动,可这被子那么厚,怎么会冷,唐煦遥疑心美人添了新的不适,腾出手来碰碰他的额头?,竟比自己的手心还要热,心?一下子悬起来。
江翎瑜心?脏不好,唐煦遥不敢随便叫醒他,正想着叫大夫,他身子一动,交领寝衣敞开片刻,那针刺的淤青,竟快要爬到他的颈子下头?了,他心?里猛地疼了,想了想,还是不叫大夫来,既然是发热,在家伺候着也能好。
唐煦遥让唐礼拿了凉水来,浸湿绢子,敷在美人额头?上,又捧着他的素手,为他不轻不重地搓搓手心?。
“夫君,”美人醒过来,眼尾烧得发红,他觉得眼睛酸涩,故而不大睁得开,半阖着,“为何给我搓着手呢,有些痛。”
“宝贝醒了?你是发热了,我本想叫大夫来的,可瞥见你心?口上扎过针的地方?泛起淤青,我不忍心?你再遭罪,就想着用我幼时高热,父母照顾我的法子。”
唐煦遥柔声细语,哄着江翎瑜:“搓搓手心倒是疼些,可退热也快。”
“不搓了,手疼。”
美人唇瓣软红,要起身到唐煦遥怀里撒娇,毕竟发热,头?晕脚软的,才爬起来就摔在唐煦遥怀里了,顺势搂着他的颈子,模样楚楚可怜:“我要夫君抱着。”
“好,好,”唐煦遥见江翎瑜这样黏自?己,心?都要化了,捧着他热乎乎的小?脸亲吻,“夫君抱着。”
此时江玉叩门:“将军,夫人,廖提督求见。”
“他怎么又来了?”
唐煦遥忙着伺候病中的美人,难免心?焦,态度不甚好:“夫人病了,发着热呢,今日先不见,有何事改日再谈,我总不能让我夫人带着病去?办案。”
“将军,”江玉有些畏惧唐煦遥,他语气?不好,江玉都有点不敢往下说了,可毕竟是朝廷的事,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转达,“提督说此事非常重要,必须见到您和?江大人,或其中一人也可,我看?着确实像大事,因为骆副将也来了。”
“唉,”唐煦遥叹了口气?,“早不来晚不来的,我夫人越要养病,这事就越是堆叠。”
美人不语,他病着,不愿意让唐煦遥走?,于是就等着,想知道?唐煦遥要做什么决定?。
“心?肝宝贝,我.......”
唐煦遥是打算自?己去?一趟的,正要跟美人说,话都想好了,见他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委屈,一下子又心?软,不想去?了,与美人对视,愣了片刻,门外的江玉又催促了,唐煦遥觉得还是要过去?一趟的,开口时很是为难:“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美人蹙眉,委屈巴巴的:“乖乖,我不想你去?。”
第216章 第二百一十六回 病美人对傻狗欲擒故纵……
“宝贝, 我很快就回来。”
唐煦遥低眉,唇瓣轻点在美人眉心:“好好睡,待你醒了, 我就回来了。”
病中美人见唐煦遥执意?要走, 也不再留他?, 点点头,模样很是?乖巧:“那我等你回来。”
这阵子, 唐煦遥触碰江翎瑜的身?子都是?轻轻的,连吻他?也是?,单是?心疼他?, 唯恐将?他?弄疼了,一吻作别,唐煦遥本该走的,可还是?依依不舍,回头又望着江翎瑜。
“快些回来。”
美人也望着唐煦遥, 眉眼之间情谊朦胧,柔声细语:“我想你。”
唐煦遥答应:“好。”
唐煦遥出去,见外头无人, 唐礼匆匆迎上?来:“主?子, 提督他?们已经在正堂之中等着您了。”
唐煦遥“嗯”了声, 匆匆前去。
“将?军, ”廖无春见只?有唐煦遥进来, 起?身?相迎,也很是?疑惑,“江大人呢?”
“江大人发热了,正在卧房歇息。”
唐煦遥坐在正位,扫了眼骆青山, 听他?打招呼唤自己名号,轻浅点头:“嗯。”
“无春,刚才你就来过,”唐煦遥道,“此行是?为何事?”
“我是?想来送雷火司的令牌呢,”廖无春边说着,从腰间摸出两枚玉牌,上?头刻着祥云,正面阳刻“雷”字,背面刻“火”字,廖无春见唐煦遥看了看令牌,兴致不算高,可也得详细说些,就解释,“此物可号令雷火司的侍卫,办事方便些。”
“好,”唐煦遥接了令牌,“我会转交给江大人。”
唐煦遥并未问询骆青山的来意?,一猜就知道,这是?廖无春把骆青山带进浑水里了,让他?帮着卫护江翎瑜,其实唐煦遥不算高兴,因为他?倒不愿意?一员爱将?掺和进来,万一出了岔子怪不好的,可骆青山也不像不开心的样子,于是?也就理?解了,两个人正谈起?请说爱,随他?们去吧,故而像是?什么都知道,不发一语。
廖无春见唐煦遥不单是?对令牌没兴致,对骆青山为何在此也没兴致,他?平时想得多,今日?就想得少?,以为是?唐煦遥太过挂心江翎瑜,所以顺势接过话茬来:“将?军,日?后雷火司由骆副将?带人卫护,对将?军和江大人,也多重保障就是?。”
唐煦遥点头:“好。”
“对了,那本书。”
唐煦遥提起?刚才的事:“无春此行可顺利?”
“还好,就是?商星桥挡我的路。”
廖无春直言:“此事必然是?周竹深伙同西?厂篡夺起?来的,想要以此给江大人治罪。”
唐煦遥笑笑:“那能?治什么罪,皇帝信任江大人,想必就算逢着歹人陷害,也不能?让他?所思?所想动摇,那可是?他?亲自遴选,委以安社稷重任的人。”
“不见得,人一旦做了皇帝,心里的念头很杂,就再也没有安稳人生了,”廖无春皱眉,神?色凝重起?来,“将?军,您不居于皇位,尚且不知,君王本就是?疑心很重的,他?要想的事太多了,惧怕亲王夺位,太子死于非命,惧怕大臣谋反,有些风吹草动,他?就如惊弓之鸟,没有哪一个皇帝,对自己的皇位十拿九稳,保证完全?不落入他?人之手,故而他?只?能?一再谨慎,谨慎过头,就给了佞臣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