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不语,轻轻摇头?。
“我揉揉,”唐煦遥哄着美人,绕着他的?细腰的?手伸远些,轻轻摸着他的?胃,“这里疼?”
美人睁大眼睛:“嗯。”
“一会子我叫唐礼煲些汤来,让夫人喝了暖身子,要是还疼,就得服药了。”
唐煦遥柔声与美人商量,灼热的?掌心在?他腹部揉搓,那常年握兵器的?大手,抚着他的?胃时?力道轻得不能再轻,唐煦遥爱他,像捧着易碎的?玉器,哄着他时?柔声细语:“宝贝,想喝什么样的?汤,鸡汤,还是猪骨的??”
“想喝上次除夕夜里那样的?。”
江翎瑜记不得那一盅汤叫什么名字,回忆着说:“里面有鸡肉,鱼胶,还有干鲍来着,好鲜。”
“哦,那我知道了。”
唐煦遥答应美人:“待唐礼送完荷花酥回来交差,我就把这事告诉他。”
“夫君,”江翎瑜实有心事,愁情深重,怀里抱着心爱的?小狐狸也不能缓释,微微蹙着眉,“为何那案卷上什么都没写,只写尸体状貌了,可叫我怎么查,时?隔多?年,人证物证都没了。”
“原来夫人是为此事发愁?”
唐煦遥也叹气:“我这么一外行人,也能觉察夫人此案难办,我也觉得,奉一书旧事重提,是皇帝给他传话,旁敲侧击让你去查出?来,夫人可不要以为,衙门里的?左膀右臂就是好人,祝寒山是不错的?,奉一书我倒觉得,不像那么回事。”
“我何尝不知,”江翎瑜有些不悦,“你可听见奉一书直接跟我说,这卷宗放在?刑部已经很?久了,只有悬案的?卷宗刑部才会储存,结案的?都会转移到别处。”
唐煦遥思索片刻,俊眉一抬,像是有了什么主意,可故意不说,先问江翎瑜的意思:“夫人意下如何?”
“什么夫人夫人的?,我看你是心里有了法子。”
美人伸出?雪白的?指头?,轻轻戳着唐煦遥的?鼻尖:“是谁家的小狗天天想要分担我的?辛劳,还不快告诉我?”
“当然是宝贝夫人家的小狗了。”
唐煦遥张口轻咬美人的?指尖,故意伸舌头?舔舐几下,含含糊糊地说:“夫人香香的?。”
“咦,”江翎瑜倒没嫌弃唐煦遥,只是将湿润的?指尖贴在?唐煦遥鼻子上,蹭着他的?口水,“那我的?小狗是臭臭的?。”
唐煦遥不认,抱着美人倒在?床上,挤进他怀里撒娇:“我不臭,夫人最喜欢我了,不可以喜欢别人。”
“傻子,我不喜欢你,我去喜欢谁呢,你可是陪着我长大的?宁儿哥哥,”美人由着唐煦遥挤在?自己臂弯边上,半个身子都伏在?自己怀里,还揉揉他的?脑袋,满眼怜爱,“小狗,快说呀,你有什么法?子?”
“就是装傻,非要等着皇帝找你,非让你把这案子办了才成,”唐煦遥这回倒是清醒得很?,“历朝历代素来能者多?劳,身强体壮者也难免积劳成疾,更何况夫人身子自幼就不好,给他们费心费力的?,把你累着,皇帝顶多?口头?嘉奖,说两句好话,再赏些银子,再大的?封赏也换不回你的?身子不是?以后有事少担,揣着明白装糊涂,就算他们明示也装听不懂,奉一书,区区一个侍郎,也敢做你的?主?”
“夫君说得是,”江翎瑜闻言又开心了,“我还是太像我父亲了,好像欠他们的?,随口暗示就那样卖命,实则是自己不必管的?事,这样不好,我得改,不该我管的?事,我可不管了,既然遗留案子是在?我父亲做刑部尚书时?,如今旧事重提,就快些去找我父亲做。”
“不愧是夫人,”唐煦遥笑吟吟的?,“精明者,思绪就是通透,那是我这样粗笨的?糙人可比的?。”
“还糙人。”
江翎瑜有意将手探进唐煦遥的?领子,抚着他颈下的?肌肤,调笑他:“也就是手糙些,这身子还不是怪细腻的?。”
江翎瑜闹着玩,手何时?下重了都不自知,碰到唐煦遥伤过的?骨头?,倏地一阵刺痛,唐煦遥皱起眉头?,按住江翎瑜发凉的?手:“夫人,轻些。”
“心口疼了?”
江翎瑜忙为唐煦遥揉揉心口,手上太过慌乱,都惊醒了怀里的?狐狸,不过没注意到狐狸睁眼,光是担心唐煦遥了:“对?不起。”
唐煦遥都习惯了,不碰胸骨时?就不疼,自然是没事的?,可他听美人道歉,很?是不愿意,强意按住美人塞进自己领子里的?素手:“夫人一道歉,我就疼起来了,夫人摸,这心跳得多?快。”
江翎瑜一开始还没想明白,以为是唐煦遥真的?难受了,急着想要为他找些止疼的?法?子:“夫君,我去叫大夫好不好?”
“不用,”唐煦遥傻笑,“我亲亲夫人就会好的?。”
江翎瑜一下子怔住,见唐煦遥笑得没羞没臊,才知道是自己被诓了,也不生气,歪着头?气他:“不给亲,一天一宿都不让你亲,下次再骗我,我就不跟你睡了。”
“没有,”唐煦遥委屈起来,“刚才真疼来着,只是骨伤难愈,不碰就没事,没骗夫人。”
江翎瑜知他为人,到这地步绝不撒谎,于?是扬起下巴,主动去亲吻他,软唇相贴,很?自然地张口伸了舌头?,温热软糯,相互勾缠,吻得很?轻柔。
江翎瑜想与他多?吻一阵子,故而吻得轻,这样,心悸就不是很?厉害。
小狐狸贪睡,就算江翎瑜的?手时?不时?挪动,也还在?睡,江翎瑜跟唐煦遥吻过,困劲就上来了,今日?上朝起得实在?是太早了,就劝着唐煦遥也睡,就这么着,待嘱咐过唐礼午膳煲汤后,二人相拥,小狐狸在?中间,一起挤在?被窝里,实在?温馨美满。
同时?刻,紫禁城内,皇帝听闻江翎瑜和唐煦遥走了,就把奉一书叫过来问话。
崇明帝问:“之前朕嘱咐你的?事,你可都说给江大人了?”
“圣上,这........”
奉一书有些为难:“圣上,恕臣直言,臣没有直接说,这样的?话,也没法?跟尚书大人明示啊,毕竟那桩案子是在?江太傅做尚书时?出?的?,十?年悬案,早已物是人非,如今尚书大人不过才二十?来岁,年纪尚小,拿来硬塞给他,这不是难为这孩子了。”
崇明帝惯着江翎瑜,是因为他模样长得甜美可爱,除去皇亲国戚,其?他官员只能说是五官端正些,皇帝也勾不起什么怜爱心思,被数落一顿,即便?奉一书说得对?,也十?分不满:“奉爱卿,你是说,朕一直都在?难为江爱卿么?”
奉一书低眉:“臣不敢。”
奉一书的?答话,是文武百官在?死谏后的?统一答案,他们心里确实是这么认为的?,言行不一,只是用来应付皇帝的?把戏。
事已至此,崇明帝并没有什么话可说,事是自己想要扔给江翎瑜做的?,别看他身形瘦削,病恹恹的?,那神态里还真有些虎狼的?凶狠,鹰的?阴桀,这眼神,真不像是出?自他那副绝美皮囊,所以崇明帝实有些怕江翎瑜的?,想起来就不自觉地发怵,只好求别人来捎个话。
要说江翎瑜和唐煦遥是新派的?官员,整饬贪官污吏的?法?子很?是新奇,加之为人圆滑,去办事,基本茶过三巡就商量下来了,就是能屈能伸的?,也可以背黑锅,就是必须要有些钱权交易,让他们觉得付出?和回报对?等就好。
那江怀和奉一书一类,就是旧派的?,做事一板一眼,要是自己的?错,那必然大大方方地认,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宁死都不会认,就算是皇帝求他们为自己背一下黑锅都无?济于?事,明示都不答应,更别说暗示了。
“那成吧,”崇明帝像是一拳头?砸在?棉花上,只剩下泄气了,退了一步,“那要不你就明着跟江爱卿说,是朕的?旨意。”
“圣上,既然是您的?意思,就请您亲自跟尚书大人说,”奉一书这人犟,不愿意得罪人,况这些事本来也不是他自己的?意思,说什么也不揽下这个烂摊子,冲着皇帝作揖,“今后查案,臣会不遗余力地帮着江大人的?。”
皇帝没了法?子,旧派官员实在?是惹不起,这些都是早早就给自己备下棺材,要在?朝廷上直言劝谏的?,难为他们,那才是光着脚踢到硬石头?上了,奉一书不答应,皇帝也只得摆摆手:“罢了,奉爱卿说得也有道理,要是还忙,就先回刑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