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遥吞了吞口水,直着眼,盯住了美人的喉结,一口含住,吻得美人不禁挣扎起来,惊叫出声:“傻狗,快松开,就?会咬我。”

“不要,”唐煦遥边舔边小声咕哝,“我从来没亲过夫人的喉结,我要尝尝。”

“给你亲脖子,”江翎瑜一对美目迷蒙起来,抬起手,攥住唐煦遥颈下的衣襟,“你就?不生气了?”

第192章 第一百九十二回 我是永远依恋霖儿的好……

唐煦遥压根不答, 捉住美人一对细瘦的腕子,将他捆在臂弯里,埋头舔舐他的喉结。

江翎瑜从未让唐煦遥亲过?脖子, 那股异样之感袭来?, 眉头紧皱, 身子时不时颤一颤,咬着唇不肯吭声, 虎牙将唇瓣压出了血印子。

两个人就像较劲似的,一定要有一个人认输,但谁也不肯松口, 就是?这?样僵持着。

“夫人,”唐煦遥抬起头,手臂护住美人虚软的身子,半笑半恼,“你?可真厉害, 心跳成这?样,还跟我较劲。”

“哼,”江翎瑜狐眼眯着, 唇角翘起, 素手捂住心口, 喘着说, “和我比起来?, 你?就没那么厉害,心不够狠,既然是?疯狗,就该咬穿我的喉管,你?可从来?没让我痛痛快快的与你?缠绵一次。”

“我不是?疯狗。”

唐煦遥抱着美人慢慢躺下, 挤在他身侧,鼻尖凑近他的颈子嗅着,嗅够了才虚声说:“我是?永远依恋霖儿的好狗。”

“狗鼻子,”江翎瑜抬手捏住唐煦遥的鼻子,“吹气吹得我发痒。”

唐煦遥看?着是?不生气了,脑袋轻轻枕在江翎瑜瘦削的肩颈上,抱着他撒娇,身子时不时还要碰一碰他。

美人挑眉:“又不生气了?”

“还有些,”唐煦遥没脸没皮,又没羞没臊,伸出温热的舌尖舔舐美人颈间的喉结,“夫人香香软软的,我多亲一亲,就不生气了。”

“厚脸皮,”江翎瑜气得笑了,“你?还跟我挑三拣四的,爱我的身子,不爱我?”

“没有,夫人别这?么说,”唐煦遥急得抱住美人的细腰,生怕他生气走了,“我最?爱夫人了,我是?夫人的狗,狗只能爱着主子一个人的。”

“睡觉,”江翎瑜阖上眼皮,“我累了。”

“夫人这?么疼。”

唐煦遥探身,一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给?江翎瑜抚着胃,动作十?分温柔,丝毫不敢按压,试探着问:“能睡得着么?”

“睡不着,”江翎瑜仍是?不睁开眼,腹部被唐煦遥抚得发痒,他是?在以为这?样不能缓解疼痛,徒增烦恼,就摸索过?去按住唐煦遥的手背,让他压实了,为自己暖一暖胃,边懒声说,“只是?不想看?你?。”

“夫人,你?不喜欢我了。”

唐煦遥耍起赖皮,抱着美人细瘦的手臂摇晃,央求声带了些哭腔:“夫人看?看?我,快些。”

“你?一个大将军,”江翎瑜闻声觉得有趣,就撩起眼皮,侧过?头盯着愁眉苦脸的唐煦遥,懒声逗他,“竟愿意为我故作窘态,你?倒不嫌失了身份和架子?”

“我哪有架子?”

唐煦遥忽然认真起来?:“我这?辈子的愿望就是?你?嫁给?我能天天开心,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竭尽全力满足你?,我听道家人说,众生来?人间一趟,是?要还清所?有债的,欠的越多情就越深,我一定是?上辈子太?亏欠你?了,日夜想来?,我心里难安,舍不得你?再吃半点苦。”

“脑袋里除了我就没别的了?”

江翎瑜不知怎么着,听唐煦遥一席话,眼圈有些发热,但绝不肯展露情绪,仍捏着傲娇的性子:“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犟种。”

“夫人,你?说我什么都好,”唐煦遥眸子亮亮的,柔情万种,真心烁烁,他温声说,“我什么都愿意给?夫人,这?条命给?夫人也好,我爱你?。”

唐煦遥常常因为江翎瑜不爱惜自己生气,说过?他不听话,也曾故意不理睬他,但从未说不爱他,也从不说累,永远都是?为江翎瑜熬得眼睛发红,改了习惯,为着他的病,夜夜都睡得轻,风吹草动就惊醒,身子因此消瘦不少了。

唐煦遥是?王府里头宠溺长大的独生子,照顾江翎瑜却事事亲力亲为,弄得满手污血从不嫌弃,只有心疼,江翎瑜一句话,唐煦遥就跑到厨房去做甜汤了,大琰尤为推行君臣纲常,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夫妻纲常,夫为尊,妻为卑,妻从夫意,妻从夫姓,妻随夫便,就连小民皆是?不由分说回家殴打妻子撒气。

唐煦遥永远把江翎瑜放在尊位,自己为卑,他在大琰之内,已然称得上凤毛麟角了,还是?总觉得自己配不上江翎瑜。

江翎瑜也记得唐煦遥全部的好,这?段感情里不是?只有一个人在拼命付出。

“我也爱你?,”江翎瑜握住唐煦遥的手,细嫩的指头用力缠紧他满是?茧子的掌心,“乖,你?快好好睡一觉,都熬得瘦了。”

“我听夫人的,”唐煦遥嘴上答应,可还不肯闭眼,帮美人轻轻压揉着娇嫩的腹部,对睡觉这?事是?一拖再拖,“我哄着夫人先睡着了,我再睡。”

此时的紫禁城内,夜宴还未开始,只等两位太?医前来?,崇明帝心里焦灼,他不常与身边的人表明所?思所?想,故而?他春风得意无?人知晓,他惶恐不安,也无?人问候。

崇明帝派出太?医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对江翎瑜太?严苛了,先前,至少在他二人从真定府回来?之前,自己还是?稳稳站在他们身后的,如?此一来?,甚是?对不住他们了。

在崇明帝心里,老是?觉得他能跟唐煦遥搅在一起,就是?不会撒谎骗人,更是?比他父亲江怀更加忠心耿耿,所以崇明帝现在恨不得回到决策之前,就信了江翎瑜说身子不妥,也不去求证了。

因为崇明帝既怕江翎瑜真的作假说谎,又怕他真的腹疾发作,怕生恨,更怕生愧。

两位太?医进殿,崇明帝的心实打实地?悬起来?了。

“你?们说说,”崇明帝开口时声音不算大,“江爱卿如?何?”

“回禀皇上。”

徐太?医都到了紫禁城,想起江翎瑜腹痛的样子,还是?胆战心惊,战战兢兢答:“十?分严重,臣行医至今,从未见过?如?此势态的腹疾,适逢江大人呕血,痛苦万分,臣却束手无?策,故而?臣以为,今后臣不能在太?医院任职了,待明日,臣就递上辞官书,求圣上批臣告老还乡吧。”

周竹深闻言眉头紧皱,怒目之时,手攥紧了搭在腿上的华服衣摆,掌骨“咯嘣”一声。

宫宴宾客各有所?思,但更多还是?在琢磨江翎瑜的事,这?徐太?医在太?医院向来?懦弱,可他踏实肯干,更不怕恶言恶语,明知道自己是?靠周竹深举荐做官,这?身份如?此,已经与大部分官员对立,就是?铁了心要混这?俸禄,挨了多少骂,他都不曾退缩,今儿给?江翎瑜看?了个病,就,告老还乡了?甚是?离奇。

妃嫔皇亲不得其解,崇明帝更是?惶恐,他当时叫了徐太?医过?去,就是?为了能说一句公道话,朱太?医去过?江府几次,势必与他们稔熟了,自然向着江翎瑜,徐太?医算是?替皇帝前去,却也说出这?样的话来?,情景可怖,吓得这?块狗皮膏药都辞官了,才是?皇帝心里最?愧疚之处。

“罢了,”崇明帝又关心起江翎瑜来?,也觉得这?是?徐太?医自己的意愿,也没挽留,“既然徐太?医不愿意留在太?医院,就回去吧,文书不必递交了,赏白银三箱,在京师构置府邸安家吧,在京师待了几年的人,想必回乡还是?住不惯的。”

徐太?医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终于见了些笑影:“谢圣上之恩。”

其实徐太?医一直都没做什么对不起同僚的事,虽是?周竹深的远亲,事事受周竹深教唆,可不曾说过?谎害谁,他不受待见一是?并不会看?什么病,不如?其他太?医有本事,也就诊脉拿得出手,二是?周竹深举荐进宫,他不堪重负,再也不愿意见今日江翎瑜呕血之景,更不愿意饱受同僚欺凌,还是?走了的好。

同僚,天下,宫廷,徐太?医在哪都显得太?渺小了,挣扎多年,他也终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