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无春似是觉察到江翎瑜的?心绪,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江大?人,不?要想那么多,想得太多,绕进死路,生门就找不?着了。”

“那倒是,”江翎瑜轻扯唇角,笑得很是勉强,“多谢你。”

三个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一转眼就是午膳之时?,廖无春说要差人出?去买些酒菜,难得相聚,与将军喝上几杯,江翎瑜肚子不?疼了,馋虫又上来,支着唐礼再去包些馄饨做主食,唐礼闻言,说:“提督大?人,要不?我与江玉买些东西来,操持大?宴,就莫要出?去找些酒肉了,我们夫人身子弱,不?好吃太多的?油荤之物。”

江翎瑜不?大?关心自己能不?能吃什么,只是觉得唐礼的?厨艺甚好,于是附和?:“无春,你可不?知,唐礼操办的?菜色十分出?挑,先前在京师,总没机会请你来赴宴,现在可好,尝尝唐礼的?手艺如何??”

唐煦遥“嗯”了声:“江大?人所言极是,我家这唐礼,倒是个全才,鲜有他做不?好的?事?。”

廖无春原本那么说,只是觉得那是人家的?管家,没法子支使,现在都这么说,自然是高?兴:“好好,恭敬不?如从命,我只管差人去打些酒来。”

真定府虽距京师不?算远,风物却相差甚远,卖莲花白的?不?多,满街都是酪酒和?醴酒的?坊子,随行的?小太监出?去,依着廖无春的?嘱咐,先打些他和?唐煦遥喝的?,再去寻些江翎瑜也能品尝的?。

酪酒类似桃花酿,都是果子和?花酿出?来的?酒液,有些果香,微酸微甜,很好入口,醴酒则是各式谷子酿的?,也叫浊酒,不?如酪酒口味丰富,也很适口,真不?像莲花白辛辣醉人,廖无春选出?来的?小太监都懂事?的?很,会操办,先找各个酒坊问了清楚,就挑了这两种?,酪酒则选了梅子酪和?玫瑰酪,故意多打了些,希望主子能赏他一壶。

小太监盯着酒坊的?伙计端坛子回去,各盛出?来一壶,托江玉送进去让江翎瑜他们过过手,看看合不?合心意,不?合再去买新的?。

酒壶刚端进来,江翎瑜就从唐煦遥怀里起身,盯着盛装梅子酪的?那一壶看,饶有兴味:“将军,那是什么,好香。”

“你这小孩儿,鼻子甚是好使,”唐煦遥重新把江翎瑜揽进臂弯里,粗糙的?指腹轻捏他的?鼻尖,“不?准喝。”

“要喝,”江翎瑜从江玉手里夺过酒壶就搂在怀里了,闹起孩子脾气了,任着唐煦遥怎么拿,他都不?松手,“我不?给?。”

廖无春:“........”

唐煦遥这回说什么也不?让江翎瑜喝酒了,江翎瑜自是不?愿意,抱着酒壶不?理?他,装着生了气,僵持半晌,唐煦遥又心软了,也是怕起着他,紧着去哄:“那霖儿听我的?话,少喝些,好不?好?”

江翎瑜扬起头:“你没骗我?”

“傻话,”唐煦遥温声哄他,“我何?时?骗你?”

“成,”江翎瑜变脸比翻书更快,听着唐煦遥服软,乖乖把酒壶递给?他,“给?你。”

廖无春很自觉地转过头去,盯着窗棱纸发愣,像是要把这张纸看穿了,真的?把视野放在哪个地方似的?,他时?而想,跟唐煦遥和?江翎瑜相处甚久,心下真是挺喜欢他们,随遇而安,到哪都很高?兴,于是连带着自己也高?兴,所在之处,时?常有欢声笑语,比死气沉沉的?紫禁城不?知道好上多少了,空守着皇帝随手扔在脸上的?富贵,日子那么长,却一眼就望到头了。

“无春。”

江翎瑜唤了廖无春一声,他还出?神地望着外?头,毫无反应,于是声调高了些许:“无春?”

“哎,”廖无春回头,“江大?人。”

“光说殷荣淳了,”江翎瑜提醒他,“还有那调换库档之事?,出?事?的?是真定府哪位大?员?”

“提刑按察使,”廖无春说时?压低声音,“先前真定府刘勍上报皇帝,说是提刑衙门无力处置一桩惨绝人寰的?命案,这折子差点让周竹深给?截了,现在皇帝懒政多了,不?比从前,内阁首辅先挨个打开折子看上头所述是否有呈给?皇帝的?必要,照理?说,地方辖区的?民生大?事?是最重要的?,同等权重的?就应当是这样恶劣的?命案,折子不?知被周竹深藏下多少,那些人命关天的?大?事?,都是这样平白无故地雪藏,无疾而终了。”

唐煦遥接话:“是因为诸多案件,都与周竹深的?利益相勾连?”

“何?止是利益勾连,”廖无春皱眉,“不?少命案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像这个提刑按察使,肯定是他,不?过苦于没有证据,况且他是买通杀手作案,没有证据,咱也没法追究,所以才是皇帝不顾江大人身子抱恙,还强意委以重任的?原由,就是江家的?名声太响了,单是太傅未卸任前穿着官服下来巡查,就得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要是不启用太傅的独子续上江家的?名望,朝野内外?早就炸锅了,现在江大人在保定府治理有功,名气不?输太傅,处处都是江湖悬赏令,要杀江大?人,没有周竹深在后头撑腰,他们有这样的?胆子?”

“怎么,”江翎瑜挑起秀眉,“要杀我?”

“嗯,”廖无春说,“这些东西只有暗卫们才知道去哪找,放在明面?上悬赏,真是无视朝廷恩威,离死就不?远了。”

“我说怎么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放火行刺,”唐煦遥原本漫不?经心地听,到这一下子就生气了,“不?知好歹,来一个我杀一个。”

“哎呀,别?着急,”江翎瑜抬手轻抚唐煦遥的?心口,帮他顺顺这口气,慵懒地偎进他怀里,安抚好他,再跟廖无春说话,“无春,要是你的?下属再碰到这样的?悬赏布告,就撕下来送到我这,我亲手递给?皇上,这样他总有法子去清剿江湖势力了。”

“是的?,”廖无春怔了一下,随即面?露喜色,“还是您心思缜密,我都没想到这样的?事?。”

“还没想到?话头引得多么好,我看你这是等着我说呢。”

江翎瑜原本是看着唐煦遥的?,边帮他揉心口,听着廖无春的?话,慢慢转过头来:“我看你的?狐狸性子,也不?亚于我。”

廖无春依旧是笑:“江大?人是英明,狡诈是我。”

“将军,”江翎瑜伸出?白嫩的?指头,抵在唐煦遥的?下巴尖上,柔声撩拨他,“你还说我像小猫,将军你说,猫媚,还是狐狸媚?”

唐煦遥最受不?住江翎瑜主动?地逗弄,不?管何?时?何?地都是如此,迷蒙着眼,小声唤了句“夫人”,就抱着江翎瑜躺下,伏在他身上,不?着急亲吻,细细地打量他披散着长发仰躺在床榻上的?模样。

廖无春彻底待不?住了,招呼都不?打就落荒而逃,不?忘轻轻掩门,去了客房休息,等着唐礼把菜烧好。

“人走了,”江翎瑜冰凉的?手在唐煦遥后颈轻抚,“快去看看门管好没。”

唐煦遥急着亲热,去时?很有些着急,毛毛躁躁的?,见门关得严实,顺手锁门,就匆忙回来,坐在床上,攥住美人抬起来的?要摸自己脸颊的?手,忙不?迭地送到唇前舔舐。

“将军,你怎么总是喜欢舔我的?手,”江翎瑜轻扯唇角,笑得温柔极了,另一只手掀开衣摆,露出?雪白的?腹部,软嫩的?皮肉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亲亲这里,不?舒服了。”

唐煦遥皱眉:“夫人肚子疼了?”

“嗯,”江翎瑜就势撒娇,“你亲亲就不?疼了。”

唐煦遥一沾染此事?,脑袋就不?灵光,瞪着江翎瑜想了半天,才明白他是要自己来主动?亲热的?意思,眉目才由担忧变为迷情,嘿嘿傻笑着,脸都埋在江翎瑜的?肚子上,边亲边笑:“夫人香香的?。”

江翎瑜腰腹敏感,唐煦遥这胡茬在白腻的?肚皮上摩挲,蹭得他又疼又痒,小腹里忽然热起来,心下很有异样之感,他倒有些难为情,红着脸佯装无事?,一声不?吭。

“夫人,”唐煦遥不?吻美人的?肚子了,爬起来抱着他,和?他胸膛相贴,搂得那么紧,不?在意磕碰,眼神像小狗乞食似的?,央求着,“我伺候夫人可好?”

江翎瑜垂下眼帘,不?好意思与他对视,皓齿咬着粉嫩的?唇:“好。”

江翎瑜受不?住累,故而侧卧在床榻上,依旧是躺着的?,背对着唐煦遥,他的?双臂顺着腰侧伸过来,江翎瑜的?身子然让他的?手臂翘起来些,就顺势曲着腿了。

唐煦遥记着美人心脏不?好,拢着指尖按在胸膛上,探着他的?心,不?过片刻,就发觉他腔子里撞得厉害,指尖的?触感很明显,唐煦遥有些害怕他急症再犯,忙问:“夫人,可还好吗,心脏疼不?疼?”

美人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卧在松软的?褥子上,眉头紧皱,膝间和?脊背都在发颤,轻轻摇头:“我不?疼的?。”

唐煦遥也不?敢松懈,指头一直停在江翎瑜的?心上,生怕出?了岔子,愣神之际,怀里的?美人忽然口中柔声唤了“将军”,浑身就抖得像筛子似的?,阖上眼完全倒下,深陷在厚软的?床褥里低低地喘,全然不?想开口,自顾自地缓着。

唐煦遥不?打搅江翎瑜休息,撤回翘着他腰腹的?手臂,认真地为他揉着心口,安抚里头里头剧烈地撞动?,这么着许久,美人才弱声说:“夫君,我心脏不?舒服,帮我揉揉后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