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唐煦遥提醒只言片语,“你说爱我的时候。”

唐煦遥惜字如金,希望江翎瑜能说出来完整的,不然自己说得太?多,好像是描着自己的话才复述,听起来,心?中?定是不如刚才悸动?。

“我说,”江翎瑜这回?表现得郑重多了,不再嬉笑?,摸着唐煦遥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我会?永远,永远爱你。”

唐煦遥登时觉得江翎瑜的话像是什?么软软的东西击打在?心?脏上?,浑身都发起热来,高兴得眼睛都亮了,半推着怀里的江翎瑜躺下,挤在?他?怀里撒着娇:“夫人真好,夫人爱我。”

“傻子,”江翎瑜也惯着他?,尽管健硕的身子压得自己有些发疼,依旧揉着他?的脑袋以示纵容,“往后要?多在?我怀里撒娇,我喜欢你这样。”

三更天之后,江翎瑜的肚子总算好受些,刚跟唐煦遥搂抱着卧在?床榻上?睡着了,廖无春一行人已经快到真定府了,夜里就启程,摸黑赶路是有些唐突,不过也算是安全?到了地方,这会?子天是有些破晓的,廖无春在?马车里歇息,忽然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推开马车上?的窗户,借着丝缕天光往外头看,此时路过一片空地了,只见上?头隐约泼洒些黑黏的东西,其余的看不清,心?道这地方怎么出了命案,这么大的味,得死多少人?

“停车,”廖无春彻底醒盹了,待马车停稳,下去一看究竟,“派五个人跟着我。”

廖无春这才让人扶着下车,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个人,吓得一激灵,他?穿的是夜行衣,晚上?看是隐介藏形,一有光亮就不成了,格外扎眼,心?里有些害怕吧,但又觉得他?哪里很熟悉,走近了看看,发现是云习渊抱着胳膊杵在?那,廖无春松了一口气?,朝他?翻个不是很明显的白眼:“大老远站着,你倒是说句话,大黑天的,我还以为碰见脏东西了。”

这抱着胳膊,一脸不冷不热,除了云习渊是这个德行,整个东厂挑不出比他?更狂的人。

云习渊冷哼:“害怕了?”

“我.......”

廖无春让云习渊看穿了,颇有点气?急败坏:“我怕什?么,你且说这怎么了,这么大血臭味?”

“当然是例行公事,”云习渊说,“昨日江翎瑜跟唐煦遥被这伙人半路包抄了,头目还调戏江翎瑜,唐煦遥当时就要?杀人,他?没让,去真定府故意闹大了,知府气?急败坏,下令让我们杀人过瘾呢。”

这些事廖无春已经事先知道了,不算那么吃惊,紧接着问他?:“这地方是那些草寇的老巢?”

“是啊,我们追了好久。”

云习渊虽心?里讨厌廖无春,但着实有问有答:“从?京师和真定府的中?间,一直追到现在?这地方了,鸟都不拉屎。”

“办完事了?”

廖无春忽然好心?泛滥:“我带你通真定府的关去?刚好我也要?进去,叫开城门就是。”

“通关?还过城门?我看你是没睡醒。”

云习渊瞪大了眼睛,都有些恼了:“你见过暗卫走大路进城吗,还拿上?通关文牒,你就怕全?天下不知道我叫云习渊,职责是帮你这东厂提督做些见不得光的事,你嫌我活得长?”

廖无春:“........”

廖无春在?心?里记账:在?云习渊这丢人现眼的第一百五十五次。

“我说,”廖无春走到马车前,正要?上?去,身子一顿,回?头跟搀扶自己的下属说,“云习渊是不是克我啊?”

“克你?那是你克我,”云习渊不知何时站在?车顶上?了,轻功出神入化,起落无声,从?上?到下俯视廖无春,照旧挑衅他?,“江翎瑜跟唐煦遥那都是什?么人,你净找这样的,难伺候死了,轮番给我脸色看,不活了,来,你现在?就弄死我。”

廖无春噤声,挠了挠头,不知该回?云习渊一句什?么好,算作是被云习渊拿捏的第六百次。

他?虽咄咄逼人,可每句话都是真的。

云习渊终究还是跟着廖无春进真定府了,没走城门,廖无春叩城门,守城兵卒前去知府告知刘勍是东厂提督来了,刘勍没当回?事,以为随便一个太?监,来做什?么,接着睡,那兵卒折返回?去,告知廖无春不能进去,要?等开城门,他?就拿出圣旨:“去,告诉你们知府,咱家?是来宣圣谕的,谁敢拦着咱家??”

兵卒不知道东厂提督是干嘛的,可认识这帝王御用的黄色,吓得屁滚尿流,再去请知府,这回?知府是觉也不睡了,赶忙爬起来,一边骑马,一边整理官服,还是耽误了廖无春小半个时辰。

廖无春见了慌张前来的刘勍,脸上?似笑?非笑?,看不出喜怒,与刘勍不想生人,倒跟稔熟的朋友似的,见面就给他?整理衣裳,不过手上?动?作很是粗鲁,拽得刘勍一个趔趄:“刘知府,咱家?来啊,是带了圣上?的手谕,还得偷摸告诉你两个不得了的事。”

刘勍受宠若惊,差点给廖无春跪下:“提督大人,这是哪两件事?”

第149章 第一百四十九回 傻狗不在,美人又不舒……

“要是?我不能进去宣召, 皇上?会杀了你。”

廖无春煞有介事:“江大人和唐将军出岔子,皇上?也会杀了你。”

刘勍:“........”

“话说回来,”廖无春一手?托着金匮, 斜眼瞄他, “江大人病了吧?”

“是?, ”刘勍脑袋更低了,就差跪下给他磕头了, “您,您怎么知道的?”

“江大人跟将军那都是?一等一的金贵人,人家娇生惯养的, 还有沙场归来的,多伤多病,你得学着好好伺候。”

廖无春佯装着给他网开一面:“这么着吧,这回江大人到真定府就病倒了,这事咱家不往上?说了, 算是?给你个面子。”

刘勍连忙致谢,不管他姿态多低,廖无春就那么爱答不理, 因为所有的事, 皇帝心知肚明, 这些话骗骗刘勍就成了。

廖无春的马车顺利进了真定府, 站在房顶的云习渊看着他的车辆缓缓驶过, 运了轻功回江翎瑜他们的住处,落下时还把出恭回来的莫羡吓了一跳:“头领?”

“怎么着,”云习渊皱起眉头,“头一次见我?”

“不是?,这突然一下子, 我有点?害怕。”

莫羡陪笑脸:“您这趟去怎么样?”

“还行吧,人太?多,手?累得慌,”云习渊说着往自己的客房走,“你家主子到了,一会给他收拾一间客房出来,补补觉,困得都迷糊了,竟让我走城门进真定府,谁干过这么丢脸的暗卫。”

“头领,您还是?关心他的,”莫羡边笑,“元头领就不曾吩咐我这些。”

“狗东西,你也配提元鸣?”

云习渊抬手?拧住莫羡的耳骨,厉声呵他:“再废话我一刀砍死你。”

“错了错了,头领,我不说了。”

莫羡的脑袋冲着云习渊掐着的方向伸过去,想把自己的耳朵夺回来,又实?在疼得厉害,哆哆嗦嗦的:“真错了,饶命。”

云习渊松手?,一脚把莫羡踹出去老远:“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