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遥见现在已是午时,圣旨要是能在白天下,那就不会拖延到晚上,夜里领旨大多是临时起意的,平阳郡王领旨的时候多,唐煦遥大了以后更是频繁如此,不会不知道?大琰的规矩,心下狐疑:“会不会是还在商议?”

“商议个屁,这圣旨是来不了了。”

江翎瑜本来因吃着可口的饭食高兴,这会子听唐煦遥提这事,脸色一下子阴沉下去,很是不满:“这个懦弱的老皇帝,就是要我把委屈受到底,单是我先前被克害,栽赃,弹劾,行刺,现在干脆拿我当?了饵料,引蛇出洞,他只恐换了别?人?,生不出我这么大的事端来。”

唐煦遥听得一头雾水:“啊?”

不等美人?开口与?他细细解释,唐煦遥自己想明白了,皇帝心思诡谲,唐煦遥是真的没想到:“啊?”

前些天还侄儿长,侄儿短,今日就要献祭侄儿视若珍宝的夫人?,真是他娘的好叔父,呸。

唐煦遥只觉得自己瞎了眼,巡案前还不厌其烦地劝说美人?不要在背后嚼皇帝的不是,现在想想,倒不如骂死他。

“那怎么办,”唐煦遥比江翎瑜更不高兴,“回绝他?”

“你不要命了?”

江翎瑜气得笑?了:“刑部尚书办案天经地义?,况臣子不得违抗国君,这是君臣纲常,侄儿不得违抗叔父,这隶属父子纲常,你我二人?不遵圣命,就是不忠不孝,这一等一的重罪,惩罚最轻也是削官革职,逐出皇脉,你是真的比我会找死。”

“这,这真是。”

唐煦遥挠头:“把你架在火上烤,让他们尿在头上了。”

“那也得忍着,小不忍则乱大谋,”江翎瑜眉头轻蹙,认真地教?唐煦遥这些必要的权谋手段,“时候不到,不适时的反抗只会加速事态恶化,你不必劳神费力,时机一到,我自会告诉你。”

因为江翎瑜也确实有一盘大棋在下,遇到这么一点小麻烦就退缩,都对不起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

“还是夫人?有手段,”唐煦遥将他瘦软的身子搂进臂弯里,柔声讨好他,“我夫人?最厉害了,身子香软,怀里真是,呜.......”

唐煦遥话说到一半,耳骨就让江翎瑜雪白的指头掐住,模样半笑?半恼:“我看?哪个傻狗就知道?惦记我的身子。”

唐煦遥一听这话,还以为美人?故意说这些有的没的气他,更没察觉到是自己想错了,狗脾气上来,眼珠子都要红了:“除了我,谁还敢惦记我夫人?的身子?”

美人?横眉,扶着腰从唐煦遥怀里下来,坐在床上,平时在府上,他最不爱穿袜子,裤子不长,露出白玉雕似的脚,长腿微抬,一脚把唐煦遥从床上踹下去:“疯狗,今儿就让你长长记性?。”

唐煦遥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登时清澈了不少,茫然地仰头望着阴沉着脸的美人?:“夫人??”

美人?躺下,成心背对着唐煦遥:“滚。”

唐煦遥委屈起来,抱着腿坐在冰凉的地上,眼眶红热得厉害,泪在瞳仁下打转,颤声唤美人?:“夫人?,你不喜欢我了吗?”

美人?好凶,为什么要这样对狗狗,呜呜。

江翎瑜翻了个白眼:“?”

“过来,”江翎瑜起身,对上唐煦遥的视线,看?清他蓄满了泪的眼,心一下子就软了,朝着他伸出双臂,“夫人?抱乖乖。”

唐煦遥就得了大赦一样,从地上蹿起来,跑到床上,一下子撞进美人?怀里,捉住他细瘦的腕子,将他按倒在床上,从颈子开始向上舔舐,最后停在唇瓣上,舌头粗暴地挤进去,与?他的软舌相绞,吻得很是蛮横,把温高功的嘱咐抛在脑后,直到把怀里的白玉美人?吻到微喘。

“好了乖乖,”美人?被唐煦遥吻得眼眸迷离,不免动情,身子虚软,就出了许多香汗,颈子的薄汗珠清晰可见,连额前碎发都洇湿了,颤声开口,“呃......将军,不要闹我了,我胃痛。”

“又疼了?”

唐煦遥忙收敛了些,搓热掌心去触碰美人?有些鼓胀的腹部,轻轻地揉了揉:“夫人?腹胀么?”

江翎瑜皱眉点头:“嗯。”

“都怪我,还惯着你吃那么多,”唐煦遥很有些沮丧,手心覆着美人?圆鼓的胃揉搓,安抚着他,“我这就去叫人?喊温高功来,夫人?再忍一下。”

美人?想着温高功刚说要节制些,吃撑了不说,还跟唐煦遥缠出来一身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被唐煦遥含得湿软的唇微启,支吾咬出几个字:“不要了吧,其实也,也不是很疼的。”

“那也不成,我害怕着呢,”唐煦遥不应允美人?,执意要叫温高功过来,“让他给你再瞧瞧身子,我倒觉得,他比朱太医看?得好,毕竟他是真把你从鬼门?关拽回来了,趁着他在,我一定?得让他给你多看?看?身子,把所?有的方子都开出来,免得你日后再犯急症,我又措手不及,太危险了。”

唐煦遥把话说到这个地步,美人?不答应也得答应,温高功早就用过膳了,随江玉进来,一看?美人?汗涔涔的模样就知道?是又不顾身子虚弱去亲热了,放纵得很,温高功只是轻笑?,并未明说,还未诊脉,只摸摸他胀起来的胃,温声说:“这是一下子吃得太多太急了,肠胃受不了,不要紧的。”

温高功随身带着银针,隔着绢子攥住江翎瑜的素手,拿针在他手上扎了些穴位放血,都要把针收起来了,唐煦遥开口央求他说:“高功,劳您给我夫人?看?看?病,开些方子,我让唐礼抓了药备上,以备不时之需。”

温高功欣然答应:“好。”

温高功来卧房时没带纸笔,开方子就得用江翎瑜案上摆着的文房四宝,给江翎瑜摸过脉象,顺便给唐煦遥也看?了看?,在那名贵的黄花梨太师椅上从容坐下,再起来就是半个时辰之后了,塞给唐煦遥一大把纸,字迹清逸,很是工整,一大叠,全都是药方子,五张给唐煦遥,三十张给江翎瑜。

江翎瑜很是诧异:“?”

皇帝百官佐政,江翎瑜百病缠身,烦死了。

方子开完,温高功跟江翎瑜说想在府上借宿,住得不长,要是明日法事顺利,明日就走,不顺利,最长也就是四五天的样子,高功们更是不愿意麻烦江翎瑜和唐煦遥的。

江翎瑜自是高兴,本来是温高功挽救自己性?命,无以为报,终于是有了机会,能报答分毫,让江玉去安排的都是顶好的房子,是仅次于主人?居住的主卧的次卧,布局也很是豪奢。

刚把高功送走,江翎瑜手上的血让唐煦遥仔细擦净,正摸着他的肚子推揉,温声哄着他,江玉又跑来叩门?:“夫人?,将军,廖提督来了。”

“哼,”美人?轻笑?,白嫩的指头伸出来,勾着唐煦遥一绺长发,慢慢地缠绕,模样很是妩媚,“小乖乖,我们打个赌吧?”

唐煦遥让美人?撩拨得情迷意乱,忙问?他:“夫人?,打什么赌?”

“就赌廖无春来这带不带圣旨,”美人?勾唇,“赌赢了的话,我搂着你睡觉,这半天一宿都哄你,要是输了.....”

唐煦遥一听,是沉溺在美人?怀里安睡,这条件实在是诱人?,回话时比刚才?还急切:“输了怎样?”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回 傻狗跪着吻美人的脚……

“输了, ”江翎瑜说,“那就你哄我。”

“成,”唐煦遥憨笑?两声, “都?好, 我都?喜欢。”

江翎瑜赌的是?廖无春不拿圣旨, 唐煦遥自然反其道?而行之,赌他拿圣旨, 唐煦遥也并未觉得是?江翎瑜故意?欺负自己,因为本身一切还都?是?他的猜测,崇明帝究竟如何, 谁也不知道?。

江玉去接人,这就去了会子了,江翎瑜估摸着他们快回来?,于是?歪着身子,耳骨朝着门的方向, 认真去听,果真有脚步声由远到近,没个?片刻功夫, 这就到了大门口?, 卧房门一打开, 廖无春手里捧着个?金匮进来?, 正好跟江翎瑜的视线对上, 冲着他笑?:“爵爷,又有公务了,我是?难得出宫一趟,这回来?是?送圣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