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宝贝想跟我说什么,”唐煦遥又?睁开眼,捏捏江翎瑜软嫩的脸颊,“我听着。”

江翎瑜唇瓣贴着唐煦遥的喉结,小声嘀咕:“你们这样照顾我,我好不习惯。”

“有什么不习惯的,”唐煦遥柔声轻笑?,“不过给你捂脚确实是?我想做的,倒让我母亲抢去了,我早就说,比起爱我,她更疼爱你的,自你小时候来,他们就都喜欢你。”

“没有,王妃明明更爱你。”

江翎瑜纠正:“王妃抱我,也不会忘了抱你,她最爱你了,你不能误会她。”

江翎瑜虚弱,声息轻浅,但这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唐煦遥心上,他说的没错,爱是?不疏忽,不遗忘。

无关和别人说了多少漂亮话?,她永远放在心里?的人是?唐煦遥。

“那先前是?我想错了,”唐煦遥亲吻美人温热的额头,“我改。”

江翎瑜听着外?头有脚步声,还有人在低声交谈,听声音是?莫羡,就记起三更天?之时屋外?那阵喧闹了,就问:“简宁,莫羡说有人行刺我们,可是?真的?”

“是?真的。”唐煦遥趁着饭食还未做好,就将?王妃说的转达给江翎瑜了,他听后就沉默了,唐煦遥很是?担心他,但细看他眉宇平和,也不是?惊悸的样子,反倒是?在思量关于?行刺一事?的细枝末节。

“简宁,”江翎瑜皱了皱眉,撩起眼皮看着唐煦遥,“说起来,你对行刺之人可曾有猜测?”

第98章 第九十八回 傻狗当着父母的面与美人湿……

“是有一些, ”唐煦遥说,“青绿局,还有周竹深, 我觉得是二者选其一。”

江翎瑜轻轻摇头:“我则以为不然。”

“这是为何, ”唐煦遥很是狐疑, “难不成除了这两伙人,我们此行?保定?府还招惹了旁人?”

“说不好, 但周竹深和青绿局作?案的可能很小。”

江翎瑜感觉有些冷,往唐煦遥怀里挤了挤,待他很用?力地抱住自己, 身子?暖和起来?,才继续说:“他们又不是傻子?,一而再地惹是生非了,想洗脱嫌疑还来?不及,竟敢追到京师来?杀人灭口?”

唐煦遥觉得很有道理, 但江翎瑜说的话,只能正推不能反推,也没有更加精确的线索能锁定?是谁, 这伙人的身份依旧是扑朔迷离的。

两个人抱着?许久, 唐煦遥怀里热, 把江翎瑜暖得昏昏欲睡, 也都没什么胃口, 不愿意?吃这跟早膳差不多的夜宵了,唐煦遥觉得江翎瑜像是想玩,一会在腰上捏一捏,一会又换个姿势侧躺着?,冰凉的脚丫挤进自己腿弯里, 再细看看,原来?是他想找个最舒服最暖和的地方睡觉,勾唇轻笑:“小宝贝真是可爱。”

江翎瑜搂紧唐煦遥的腰身,在他颈下亲了一下,小声?娇腻:“简宁,你怀里好热。”

“那抱紧点,”唐煦遥回了回让江翎瑜枕在颈下的手臂,托着?他的脑袋,另一只手则搂着?他的细腰,“你怕冷。”

江翎瑜很是俏皮地笑了下,正要?睡,忽然听得有什么在挠床腿,“嚓嚓”的那种?声?音,立即睁开眼睛:“简宁?”

“是猫,”唐煦遥声?调慵懒,显然习以为常了,都懒得睁开眼睛,“它不会抓坏家里的东西,不过是弄出?些动静来?,让你知道它过来?了,要?是得空,就陪它玩一会。”

江翎瑜翻过身去,果真见那纱帘和床榻的交界处在抖动,没一会就挤进来?一个毛茸茸的猫脑袋,黑黄色的圆眼盯着?江翎瑜。

“你怎么来?了呀?”江翎瑜从被窝里伸出?手,揉揉那狸花猫的脑袋,还摸摸它软软的鼻子?,听着?它“呼噜呼噜”的,还把眼睛眯起来?了。

“简宁,它在干什么,”江翎瑜回头,发现唐煦遥已经?起来?了些,就支着?身子?侧卧在自己身后,“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

“舒服了呗,打呼噜就是高?兴,很喜欢你,”唐煦遥柔声?轻笑,也将手搭在江翎瑜后腰上,慢慢地抚摸,“我的宝贝霖儿要?是也会打奶呼噜就好了,每天在我怀里都安安静静,也不淘气。”

“看你坏的,”江翎瑜见猫爪子?也拨开纱帘放进来?了,扒着?床沿,一个劲往里伸脑袋,大?抵是也想让唐煦遥摸摸它,江翎瑜不曾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猫,什么都稀奇,就伸出?指头,捏捏它柔软的小爪子?,“说起来?,它这么温顺,刚才为何发出?这么吓人的声?响?”

“它对喜欢的人好,”唐煦遥一手覆在江翎瑜心口上,护着?些,怕他这么趴着?压坏了尚且没长好的裂骨,另一只手则去挠一挠猫头,边说,“这小玩意?儿特别会看人下菜碟,喜欢的就讨好,不喜欢的就打,自救活了它,又长到这么胖,几年间抓伤了王府不少的仆役。”

“哦?”

江翎瑜随口一问:“那它最讨厌谁?”

“最讨厌?”

这一下把唐煦遥给问住了,他沉默着?想了一会,猜测着?说:“我感觉应该是老管家,这人叫唐瑛,每一次唐瑛来?给它喂吃的,都会弓背炸毛,恫吓似的嚎叫。”

“为什么,”江翎瑜忽然认真起来?了,神情严肃不亚于撞破仆役下毒之?时,“简宁,你要?知道,你养的狗很喜欢唐礼,我养的狗也喜欢江玉,就连那半路买回来?的老鹰,都听江玉的话。”

江翎瑜的意?思是,虽然这些活物不会说话,更不懂人的圆滑世故,喜欢就听话,不喜欢就不理睬,甚至撕咬,其实它们很多时候比人更敏感,它们懂得从主人说话的语气揣测客人的好坏,就是所谓的“看人下菜碟”,“狗仗人势”,王府之?中,郡王夫妻对管家是很客气的,猫也应该知道这是一家人,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反着?推理,也完全可以从家养的宠物的表现上去看一个管家对猫的态度。

要?么是管家曾虐待过这只猫,要?么就是他不喜欢猫,明显地表达过厌恶,触怒了这只猫。

此种?定?论不能以偏概全,更不能作?为定?案证据,只是用?一些生活起居中的真实见闻来?辅助案件推理,但是,江翎瑜忽然又想到,既然这猫好斗,据唐煦遥所说是在有野猫进犯时才如此,另外就是见着唐瑛才弓背炸毛,哀嚎连连,那它叫时可是逢着?行?刺,难不成是猫干的?

刚才王妃就说,是老管家带人将卧房围起来?了,还是有人公然行?刺,江翎瑜就更笃定?,这管家唐瑛有大?问题。

江翎瑜正想说话,唐煦遥仰赖这么一提醒,“哎”了声?,想起一桩怪事来?:“霖儿,我倒想起来?,刚救活那小猫的时候,我父母兴致很高?,都是亲自煮了鱼和虾来?喂养,许是得有个一年半载,后来?我在边疆收到家书,是我父亲的亲笔,说是猫长大?了,他们觉得不必仔细地喂养了,就差老管家去喂食,一连三日过去没有看到猫,那碗里的东西也发霉了,扔出?去以后,那些猫食附近竟有了几只死老鼠。”

江翎瑜更为警觉:“那猫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好像是七八天的样子?,再收到家书就是半年后了。”

唐煦遥继续回忆:“说是这猫瘦了,一瘸一拐进了府门,很是虚弱,胡子?边上还挂着?白沫,回来以后见到管家就咬,再也不吃他放的猫食,我父母见状,又亲自喂养了。”

“煦遥,你就这么傻,一丁点的心眼子都不长?”

江翎瑜瞪大?了眼睛,一股恶寒从脚底生出?来?,一直到头皮,人都麻透了,忌惮管家在外面,将嗓音压得很低:“你们就从来?都不怀疑,是管家给猫下毒了?就算那猫食馊得长虫子?了,也不可能会毒死老鼠啊。”

唐煦遥听罢,反应跟江翎瑜一样,也是从头凉到脚,愣愣地对江翎瑜对视了好久。

因为那老管家,从唐煦遥记事开始,就一直在郡王府,在唐煦遥眼里,此人甚至比唐礼更好,更温和,父母宠完就是管家宠,那些外头不好寻得的零嘴闲书,都是他偷偷塞过来?的。

唐煦遥爱江翎瑜爱到骨子?里,恨不得连骨髓都剜出?来?刻上他的名字,他说什么都是好的,但抓出?来?意?图杀猫的元凶竟是唐瑛,唐煦遥心里却生出?了回避的念头,最终理智与清醒大?于一切,还是要?弄清事实真相才好,江翎瑜精明至极,要?着?重剖析此事,想必不止是为了一只猫,还有更大?的事,想到这,唐煦遥就安静地等着?他继续说。

江翎瑜不敢耽搁,忙将刚才自己想到的诸多疑点全部与唐煦遥说了,就在这个档口,猫嘴里“咕噜”一声?,也把脑袋缩回去了,听着?是在屋里上窜下跳,最后床围子?晃了晃,还听着?猫指甲踩在木头上的“嚓嚓”声?,两个人都想着?是猫爬上床顶子?上坐着?了。

联想老鹰飞进来?带翻了汤碗一事,江翎瑜和唐煦遥都觉得,有只脾气暴戾的猫在还挺好的,多少安心些。

“怎么办,”唐煦遥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噩耗,原来?意?图谋害江翎瑜的人,竟是日常起居都伺候着?父母的管家,事到临头,不及时警觉起来?也不行?,于是强迫自己想着?办法,“夜宵是他盯着?做的,他要?真是幕后元凶,这夜宵端上来?,岂不是又要?给你的那碗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