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是嘴硬,其?实提醒唐煦遥多?穿衣裳之?际就心软了,想着回来和他多?说些话,实在没料到他直接折回来弄这一处,让江翎瑜乱了阵脚。

这个傻子,鬼点子还不少。

江翎瑜喜欢身材英武的俊秀大?将军,但唐煦遥只是长得合他心意,内里?和他的期望完全不一样。

江翎瑜觉得诸军统帅应该是世故多?谋,懂得推心置腹,挥斥方遒,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是武夫和军师特性于一身的人,唐煦遥模样确实俊秀,八尺男儿穿上铠甲立于天地?间,却是个实心眼的糙汉,说话直来直去,但就是用这永不消退的热忱和一腔深爱,让江翎瑜把他刻到骨子里?去了。

也不在于两个人青梅竹马重?逢,相恋之?际,都还记不得从前的事?。

江翎瑜说让唐煦遥起来些,是嘴上的能耐,其?实很想他多?抱一抱自己,闹脾气的时候,他抱得没有从前用力,江翎瑜很有些委屈。

唐煦遥偏不走,身子一低,索性伏在美人身上压实了,倒不是参透他心思,只怕他一生气就要挣扎起来出?去,拖着病体到外面去受冷,如此就算是要挨骂,横竖也受着了。

“压着我了,”江翎瑜淡黑的秀眉上落了几滴薄汗,眉头阵阵拧着,声息虚弱,“我腹痛,你挪开些。”

说到这,江翎瑜抬起手拽住唐煦遥洁白的衣领,明眸睁大?了瞪他,娇腻地?闹着:“真的好痛,你都不知道给我揉。”

唐煦遥慌忙起身,手伸进被子里?给江翎瑜暖一暖腹部,揉的时候力气仔细得很好,指尖碾轧得不轻不重?,毕竟里?头抽动的筋结太多?,再轻有时也会?疼得紧,美人总想蜷着身子,唐煦遥硬下心来揽住他平躺着,尽量都揉开,磨了许多?时候,美人腹中冷硬的地?方柔和多?了,这遭罪也算是受完了。

唐煦遥握着美人细嫩的素手送到唇前亲吻,嗓音温和,样子倒是很急切的:“霖儿,你好些吗?”

江翎瑜雪白的额头上布满薄汗,他微微颔首:“嗯,好多?了。”

天亮了些,光芒透过门上贴的窗棱纸进了屋,唐煦遥完全看清了江翎瑜此时的形容,竟比在朝廷见他第二面的时候还苍悴了,唐煦遥心疼极了,坐在床沿上,将他身上常犯毛病的地?方都摸了摸,有些不知所措,看他的眼神茫然又慌乱:“霖儿,为何你比原先还瘦了些,可是我待你不好了?”

江翎瑜翻了个白眼,噎他:“你不再说这些怪话就是待我好了,真是个傻子。”

唐煦遥神情特别委屈:“霖儿........”

“还来劲了你。”

江翎瑜唇角含笑,哂他:“你可知道你现在多?愁善感是什?么?样,像那在雪地?里?直着眼乱跑的傻狍子张口吟诗作?对?了,一根大?树桩子还挺会?抒胸臆。”

说到这唐煦遥可真来劲了,握着美人单薄的肩,两个人对?视之?际,唐煦遥忽然干笑两声,眼神多?有些不可说的玩味:“怎么?,你想看看大?树桩子吗,是外头的,还是.......”

第55章 第五十五回 美人受惊心悸

“那, ”江翎瑜似笑非笑,“看你的。”

唐煦遥点点头,没言语, 他人高马大, 抬腿迈上床榻, 披着被子伏在江翎瑜身子上,埋头轻咬他的耳骨:“那就?看看。”

美人脸颊有些发热, 唇瓣微启,可没说出什么话来,眼睁睁看着唐煦遥将?被子撩高了, 蒙住他和自己,眼前黑漆漆的,只有他湿润的舌头在自己唇瓣上舔吻,热气缱绻,他边吻边说:“霖儿不怕, 还未成婚,我不会强迫你的。”

江翎瑜的衣扣还解着,和唐煦遥胸膛相贴, 摸黑翻了个白眼:“谁怕你, 我.....唔.......”

话没说完, 唇齿就?被唐煦遥近乎粗暴地封缄。

又吃肉咯。

此时天亮了些, 被廖无?春派到保定府的十?名精干已经混进了城, 应该是九名,还有一个在路上碰上些事,抽身去?办了,刚到保定府境内,一行人就?都感觉不对了。

此时入城必经之路上设了三道哨卡, 时时查看出城入城人员的通关文?牒,这些人是相当机敏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从前并未听说线人提及各府各司设哨卡的事,仔细看看,四处也没挂悬赏告示,想必是钦差大臣跟镇国将?军来了以后才如此的。

话说至此,可不就?是防江翎瑜跟唐煦遥的心腹,那十?个人提前从廖无?春那得知?了这钦差大臣的底细,无?一不啧啧称奇。

照理说江翎瑜刚刚上任,江怀肃清逆党,在各司各府以雷霆手?段绞杀贪官污吏,不但没什么心腹,反倒处处树敌,他儿子应该是置于被动之地,在各个立场被弃之如敝屣,寸步难行。谁知?道偏偏有个唐煦遥像跟班一样在江翎瑜屁股后头追着,一口一个宝贝心肝儿地喊,这人是皇亲国戚,五军都督府的大帅,手?握兵权,位高权重,更是崇明帝的大宠臣,谁敢动唐煦遥啊。

唐煦遥不能动,江翎瑜更不能动,摸一下吃肉的老虎大抵只是被恐吓,动一下老虎嘴里的肉试试?

所?有人都以为唐煦遥是江翎瑜的后台,廖无?春将?事看得相当明白,临行前很直白地告诉这十?个人:“你们得把江大人保护好了,他的后台比唐煦遥硬,是皇帝在后,给这两个人撑腰,没皇帝江翎瑜早就?死了,何以活到如今,不过这都是过去?的话,要是现在他死了,你们也得陪葬。”

可惜保定府知?府还不知?道,他没把皇帝大老远让东厂提督送圣旨的事放心上,依然觉得江翎瑜不过是依附唐煦遥身份办事的小白脸,只设了几道卡子就?想防他们。

所?以各位精干前来,还带来了一张纸,一个对江翎瑜非常重要的见面礼。

从信使?那截获的文?书,正是周竹深给刘知?府的,密谋弄死江翎瑜的那一封。

缺席的那名精干,扮成信使?送原件去?了,截获的那封是誊写的,还要仔细将?原件封好,浪费了很多时间,他们本不愿意?做,但廖无?春让他们相信江翎瑜,不管路上遇到什么突发事件,要留一份证据给江翎瑜,他知?道该怎么办。

一行人飞身进城,天蒙蒙亮,就?趁着路上行人三三两两,等?了空当,翻入京府之内,吓愣了正扫着地的唐礼。

唐礼:“?”

什么东西,黑压压的一群站在那。

唐礼正不知?所?措,抱着扫把杆子,怔怔地看着他们,忽然瞥见他们腰间都挂着一个小玉牌,颜色翠绿,种水非凡。

好眼熟,应该是从哪个朝廷大员身上看见过。

唐礼想不起来,但他毕竟心明眼亮,不认识不要紧,应变极快,反正是朝廷里的,先?上去?问问再?说。

“诸位,”唐礼上前,“可是朝廷里来的?”

为首的男子作?揖:“嗯,您是?”

“我是镇国大将?军府上的管家,”唐礼低眉顺眼,“将?军和钦差大人此行,我跟随前来照料。”

“那找对人了。”

那男子朝后看看,与一众精干说:“这就?是江大人在保定府的住处。”

适逢唐煦遥跟江翎瑜亲热完了,怕江翎瑜身子受凉,唐煦遥一人出来,想让江玉给他主子换身衣裳,因为都洇透了,天又冷,美人身子娇弱,穿一条湿了的长裤怎么能行。

刚推门,院子里站着那么多人,唐煦遥也懵了,不忘将?卧房的门关严实,才稳步上前:“你们是?”

“您可是五军都督府的唐将?军?”

为首的男子再?度作?揖:“参见将?军,我们是廖提督派来卫护钦差大人跟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