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仙尊您得等?当夜才能看新娘子啊。”

室中两人听外头顾吟歌絮絮叨叨,相视而笑。

时?辰差不多,杨鸿梦抬手给她盖上盖头。林雁透过明红盖头往前看,突然紧张地抓紧了袖角。

杨鸿梦注意到这一点,开口道:“别紧张,深呼吸,今日是得偿所愿的好日子。”

“得偿所愿吗?”林雁喃喃说着,手却将袖角抓得更紧了。

“俗言道:‘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已经尽力,余下的,便交给上天?考量。”杨鸿梦半蹲下身,一点一点理着她嫁衣上缠乱的绯红流苏,垂头慢慢道,“别去?想那?些不尽人意的事,要想称心如意,要想如愿以偿。”

林雁的手缓缓放松,开口道:“对了,玄天?门那?边”

“一切正在?整备,前些时?日以仙尊潜逃为理由,玄天?门加强巡查,白日课排得满,那?些输送魔修之人找不到机会下手。近来玄天?门有?意松懈戒备,他们果?真蠢蠢欲动。”

杨鸿梦说罢,理好流苏,站起身来,牵起林雁的手,开口道:“好了,自身之外的事先放一放,你要完成你的人生大事了。”

因着只是私下办一场婚礼,规模不大,参与的也是更为亲近的仙尊仙长们。

人少,便没有?她印象里的婚礼那?般吵闹,所以当她执着牵红与江重雪并?肩而拜的时?候,她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刚刚被?安抚下去?的紧张情绪又冒出了尖儿,一下一下搔着林雁的心口,让她躁动不安。

她捏着牵红,脑子各种乱想。

婚房里江重雪那?些丧葬风床幔被?褥都换走了吗,应当都换成红的了吧?

琼玉殿每个窗子有贴好囍字吗,应该没有?漏的吧?

她这么一紧张,有?没有?滚汗,会不会把画好的妆给弄花,一会儿进新房会不会吓到他?

林雁攥紧牵红,慢慢转头望向江重雪的方向。在?她看过去?的瞬间,心头一跳,圆眼微睁。

隔着那?道明红,她望进他的眼睛里,只觉那?双从来都漆黑澄净的瞳眸漫上一层旖旎颜色,像一夜冷雨过后积满落花的清潭,风一动,花影摇晃,艳影朦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在?一直盯着她看,满眼爱意,无尽沉沦。

来客散去?,皎月峰又成了唯他们二人而已的僻静之处。

遮蔽她面目的盖头被?他轻柔拿下,林雁抬手抵住他不断靠近的胸口,心底门儿清他想做什么,偏要拖着,钓钓他。

江重雪低头,抬手落在?她置于他胸口的手上,将其捧起,虔诚一吻。

自然,吻的时?候,他那?双清澄眼眸依旧锁在?她的脸上,用最无辜姿态,行最诱引之事。

犯规啊

林雁闭上眼,复又睁开,反手托住他的脸,问道:“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江重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道:“今天?已然婚配。”

“”林雁用舌尖勾了勾虎牙,道,“不是问这个?。”

“今日少食一餐,”江重雪跪坐在?她身边,问道,“可是饿了?我去?给你拿点心来。”

“哎呀你坐好,”林雁扳过他的脑袋,“你仔细看看我的脸,有?什么不一样?”

江重雪便安分下来,很认真地盯着她的脸看。

良久良久。

林雁知道他看不出来什么,心底美滋滋想一会儿该怎么用这个?理由对他提要求,却见他慢慢坐正,缓缓道:“今日用的口脂,不是你平素用的。”

“”

“描眉所用炭笔,比之前要灰一些。”

“”

“眼睫也卷了,你用火燎过?”江重雪一一说罢,不太明白,“为何?”

“卷眼睫毛会显眼睛大精神呀!”林雁提着繁复衣摆膝行靠近他,上半个?身子贴在?他身上,“没有?更好看吗?没有?吗?”

江重雪落掌贴覆在?她后腰上,缓缓道:“你如何都好看。”

“敷衍!”林雁忍着笑,嘟嘴道。

“真的,很好看。”江重雪慢条斯理拥住她,层层婚衣交缠堆叠。

“不管,”林雁一下一下揪着他的衣领,“你得说明白,从前的我好看还是今日的我好看。”

他瞳仁下落,想了想,认真道:“今日好看。”

话音刚落,他的薄唇便覆上一片绵软。

答对了,就是要给奖励的。

林雁在?他唇上轻轻碾过,像揉开春台上含苞的芍药一般,一点点捻弄敲开他的唇,缓慢吮吸唇中蜜津。

可怜的小芍药呼吸一下就乱了,他在?这种事情上很难做到游刃有?余。骨节分明的手抓住她的婚服,抓紧,松开,再抓紧,再松开。直到被?她推抵在?墙边,层叠衣物垂落。

江重雪一边承吻,一边目光跟随她的双手,见她剥开火红嫁衣,直到玉滑肌肤上反射的烛光晃乱他的眼

椿?日?

,他才将目光移回,与她目光缠乱。

林雁松开他的唇,勾住他的脖子,往后一躺,两人便由对坐改换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