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位同伴在?收拾东西,准备暂离夏府,我代他们过来同夏家?主?辞行。”

“可是江仙师和林仙师?”

“他们同家?主?说过了?”

“那倒不曾,”夏清远抿唇轻笑?,“只是总见他们二人结伴而?行。”

杨鸿梦也跟着笑?:“原是如此话已?经带到,那我便先去忙探查魔族的事了。”

“有劳姑娘。”夏清远客气说罢,转过脸,开始安排各个奴仆所要打扫的地方。

多是三四人为一组,清理?各处景观,剩下的指到单独的小院,一人一院,也好?清理?。

到傍晚时依照名册收验,府中奴仆加赏,府外来的结工钱。

午后橙白?色日光洒照铺着零星碎雪的石板路,云天一色,高瘦得备显纤弱的人抡着扫帚,显示出不符合体魄的力气,一眨眼的功夫,小院就被扫了个干净。

他挽起袖子,扔开扫帚,蹲下身,伸手去拔院中泥地里?枯黄的杂草,韧而?深的根抱着泥块离开土壤,被他随手丢在?一边,又是一眨眼的功夫,手边杂草便堆起成人大臂长的高度。

他在?这干得热火朝天,似乎极为享受当下的劳动。风吹草动,他感觉到周边哪里?不对,动作迟缓起来,逐渐凝滞。

手边杂草堆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卷散,无数泛着似金似白?光辉的长链从?四面八方扯起,牢牢地箍住干瘦的身躯。

四人自院外走入。

青红衣裙的姑娘走在?最前,仰着头,志得意满。

“姑娘,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这个打散工的小老百姓。”

林雁打了哈欠,懒声道:“别演了,你觉得没有把握足够的证据,我会?直接用锁魔链吗?一次性用品,用一次少一个。”

“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清瘦身形哆哆嗦嗦,似是怕极。

“你知道你在?我们面前漏了什么馅吗?”林雁细眉轻挑,“那日你极力演出惧怕我们诛杀你的模样,演得的确不错,好?像真是一个不知晓修士不可伤及百姓的无辜平民,又是说要告去我们仙门,又是要我们怜惜你还没见过世面的弟弟最后被我们放过,还余惊未消,哭诉我们仗势欺人。”

杨鸿梦轻轻凑过来,小声道:“听你这么一说,他演得确实不错啊。”

林雁笑?道:“有一个自相矛盾的点。假如他真的是无知的平民,害怕我们草菅人命,怎么会?在?我们放过他一马后,话还那么多?”

“是诶,若真那么害怕,自你们放过他那一刻起就跑掉了吧?”

林雁抚掌:“用力过猛了。所以说,反派死于话多。”

再一打眼看被链子死死锁住的人,一脸恐慌:“彼时,我是被你们吓坏了,所以那些什么利弊我根本就想不明白。”

“逃生?是本能,看来你还没有完全学会?怎么做人。”林雁遗憾摇头,“说罢,一年前帮央儿母亲稳固住央儿魂魄的,是你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

“别演了,夏家主记得你一年前来过此处,若非如此,你也不会?被安排进这儿。”

“我来这里?赚钱不可以吗?再者?说,你不是要回白义村吗?你把我一道带过去,让我弟弟瞧瞧,我到底是不是他离村的哥哥!”

林雁收起调笑?的神色,目光沉沉:“那小男孩的哥哥早就被你掏空灵魂做分身了吧?”

“胡言乱语!”

林雁上前两步,开口道:“你知道我们都是什么来路,要弄碎你的分身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虽然不知道你用了多少元魄来支撑这个分身,但我们动手,你的主?体必定元气大伤,届时我们追到白?义村揪出你来轻而?易举。我知道你留在?白?义村有不得不做的事,不然也不会?苦苦撑了七百年灵障,何必垂死挣扎,各让一步不是挺好?的吗?”

说着,她轻叹一声:“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毕竟眼下的确没有十足的证据。有一点,锁魔链锁久了,会?逼出隐匿的魔气,若你真无辜,也不惧这点时间的考验。”

“好?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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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停止了挣扎,垂睫看着地面上四散的杂草,眸中满是可惜,“扫了许久,又脏了。”

“阁下可真是负责。”林雁哂笑?道。

“有人教?过我,做事要有始有终,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高瘦身影轻笑?,开口道,“怎会?如你们这般。才治了多久的伤?就跑掉了。”

“不跑,难不成让你随便动手脚?”林雁厉声道,“我再问你一遍,当初护住央儿魂魄的是你吧?我们离开的当日清晨,对我师尊下手的也是你吧?”

那人答非所问:“小丫头,这锁魔链是你们能拿出的最强的降魔灵器吧?好?大的手笔。”

“对付不了魔尊,对付寻常魔物绰绰有余。”

“哦,”他漫不经心地应声,“今日同你上一课,莫要自满。”

语毕,锁魔链应声而?断,瘴气瞬息充溢整座院落。

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林雁后撤一步,早有准备的江重雪拔剑上前与他缠斗,杨鸿梦眼疾手快丢出灵器隔开此处与外界,顾吟歌也举起玉箫奏响仙乐。

一道乐音形成的无形箭矢破开遮天蔽日的邪瘴,折竹剑影层层前攻,伏羲铃震颤而?出的灵波见缝插针打在?敌者?身上。

林雁飞速躲到杨鸿梦撑开的灵盾中,紧张看着眼前战况,捏着拳头眼睛亮晶晶。

输出有了!辅助也有了!我们四个真是嘎嘎乱杀!

半柱香的功夫,白?影黑影齐齐落地,折竹剑刃下,是削瘦青年脆弱的喉管。

“捉你之前,有想过你是什么来历,说不定很难对付,现在?瞧来,也不过如此。”林雁在?江重雪身后探出头,嘲讽道。

“你现今,是何人。”那只魔物没有理?林雁,反倒定定地看着江重雪,说出来的话像是老友寒暄。

“衡云门,濯缨。”

魔物嗤笑?一声:“说这个,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