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瞅瞅贺京酌,再看看林烬予,视线在两人之间打量了个来回,整个人倏然僵住,一拍大腿道:“不对啊!你为什么在我哥家!?”
贺京酌扯了扯嘴角,吊儿郎当地道:“你猜。”
闻野:“...”
闻野嗖地扭头,将“不敢猜”的目光甩到了林烬予的脸上,难以置信地说:“哥,你俩...”
“我俩先去洗澡了,”林烬予拽起贺京酌往洗手间走,“想喝什么自己拿,想吃什么自己点,我手机在桌上。”
闻野:?
清脆的咔嚓声响在脑中,闻野五官全碎地望着他们的背影,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听不懂人话了。
“我俩先去洗澡了”这七个字分开他都认识,但合在一起他怎么就一个字都听不懂了呢?
我俩先去洗澡了?
我俩...
先去洗澡了!?
闻野崩溃地喊:“你俩都发展成可以一起洗澡的关系了!?”
林烬予脚步微微一滞,感觉如果自己再不解释点什么,外面那只闻野似乎下一秒就要打鸣了:“他肘关节脱位,患肢要悬吊,自己不方便洗澡。”
闻野“哦”了一声,总算安静下来...没两秒,就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不是,你们什么时候发展成能帮忙洗澡的关系了!?”
得,林烬予闭了闭眼,置若罔闻地将贺京酌拽进洗手间,啪地拍上门,将外面那只鸡的叫声隔绝。
第16章 第 16 章 你真当我是柳下惠么?……
门关的严,洗手间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林烬予手摸索在墙面,找到开关,把灯打开。
一暗一亮,贺京酌不适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刚才还在林烬予身上的T恤已经挂到了衣架上。
顶灯向四面八方铺展开来,明亮的光浅浅地晕向他起伏的胸膛,那片皮肤在灯光的折射下白的发光。
贺京酌眼皮狠狠一跳,按着眉心说:“要么咱还是把灯关了吧。”
林烬予淡瞥了他一眼,从衣架上捞了件短袖穿上,而后走回他身前,动作利索地将他身上松垮的浴袍拽下,丢到了洗手台上,一手扶到他悬吊的手臂下方,一手去解系在他颈肩的纱布:“别乱动。”
贺京酌没吭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等林烬予把纱布解下来,跟着他进了浴室。
林烬予拿下花洒,用下巴指了指他架在自己掌心里的手臂:“自己扶着,我试水温。”
贺京酌一言不发地抬起手,掌心托在手臂下方。
淅淅沥沥的水流声响在逼仄的空间内,随着上升的水温,磨砂玻璃上很快便氤氲了一层白色的雾气。
贺京酌看了眼林烬予被水打湿的裤脚:“你要么出去换条短裤?”
林烬予没说话,把花洒放回支架上,推门往外出去:“离花洒远点,别把石膏弄湿。”
贺京酌踱步往墙角站过去,目光看向花洒,三秒后,视线往下一落,看向自己的内裤。
就在他琢磨这澡该怎么洗,要么别洗了的时候,顶灯“啪”地一声灭了。
浴室里陷入黑暗时,玻璃外亮起了一点暗淡的光。
门被推开,林烬予拿着小夜灯和一卷保鲜膜走了进来。
贺京酌看着他的运动裤,挑眉:“怎么没换裤子?”
林烬予将光线昏昧的小夜灯搁到置物架上,撕开手中的保鲜膜,细细地裹到了固定着他手臂的石膏上,确定不会进水后,把保鲜膜放到小夜灯旁边,一手拿下花洒,一手摸上他的裤腰。
贺京酌捧着手臂,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我自己来。”
林烬予收回手,半撩不撩地掀起眼皮看他:“来吧。”
贺京酌沉默地看着自己腾不出来的手,略感蛋疼地啧了一声。
林烬予“嗤”地笑了一声,睨着他空不出来的手说:“来啊。”
强烈的男性气息笼在身前,贺京酌哑然一瞬,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昏昧的光线里,林烬予眉眼冷淡,狭长漆黑的眸子里隐隐跳动着趣味的光。
多么熟悉的画面,贺京酌闭了闭眼,那日“我为鱼肉他为刀俎”的画面浮上脑海,难言的战栗感顿时沿着脊柱席卷而上。
总归这段时间他不能一直臭着,这澡迟早都得洗。
至于该看的不该看的,不论是谁来最后结局也都一样,总归都能看到。
既然躲不过,不如就享受。
他又不是小姑娘,没什么可别扭的。
再者,难得林烬予上赶着伺候,哪有把人往外推的道理。
想到这,他眼皮一抬,看向林烬予:“你来。”
林烬予目光闲闲地看着他,在心底那阵把人捏在掌心揉扁搓圆的快感荡起巨大的涟漪时,嘴角缓缓上扬,挑出一截微妙的笑意来:“现在是另外的价钱了。”
清冽磁缓的嗓音砸在耳畔,贺京酌刚做完的心理建设在他的眼神下轰然倒塌,喉咙发紧,硬是一个字都没憋出来。
四下里昏沉静谧,林烬予惫懒的嗓音不轻不重地砸在潺潺的水流声中:“差点忘了,你卡被停了。”
说话间,长腿一迈,拎着花洒走近他,视线缓缓在他脸上溜达了一圈,云淡风轻地丢出两个字:“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