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脸色发白,手指攥紧,却又无法反驳,他喜欢男生的性取向就是天生的,与生俱来?的,改不掉,也抹不去。

于?是他被推搡着关?进了厕所的最后一个隔间?,那群人接了一盆又一盆的水,从顶部倾盆而下,打湿了他的衣服。

“一盆水哪里洗的干净。”

“得多倒几盆吧?”

于?是他们大笑着,又去接水,只是水龙头?扭开之后,出现的却不是原来?清澈的水流,而是褐色的,为首的正奇怪着,还以为是管道脏了,想要将水龙头?关?上,却发现怎么关?也关?不上,而且这褐色越发浓郁,最后变成了血色。

这可?着实把他下了一大跳,另外几人也有些?害怕,说:“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为首的脸色不好,强壮镇定道:“就是水太脏了而已,你们怕什么。”

说完,水龙头忽然尖锐地鸣叫一声,于?是那水从鲜艳的红色,又变为浓稠的黑色,出水量变得极大,就连水管都在轰鸣作响,那些?黑水飞溅到几人身上,然?后变成一条条蠕动的黑虫,在他们身上啃咬。

几人同时?发出惨叫,不停地拍打身上的不知名?虫子,想要将它们抖落,可?是无论怎样,那些?蠕虫都在他们身上死死扒着,不愿意下来?,最后,那些?蠕虫一点点扭动肥胖的身躯,张开口,咬在了他们的皮肉上,又一点点地钻了进去,直至身影消失,只能在皮肉下看到一些?黑色的身影。

他们在地上不停地打滚,感受到有软体动物?在一点一点在身体里钻动,啃噬自己的血肉,浑身发颤,身体也不自然?地扭动,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目光呆滞,齐齐走出了门。

学校里有一个人工湖,在下晚自习后常有情?侣在那边散步,但?现在还没下晚自习,所以那附近并没有学生,于?是这几个人便在寒风刺骨的冬天,一个个排队跳进了湖面?,一次次发出重?物?落水的声音。

湖面的月亮被波澜搅碎,不知多久才?恢复平静。

涟漪的水纹被许然?一脚踏碎,他浑身滴着水,听到厕所的门锁发出清脆的响声,才?发现厕所门不知何时?自己打开了。

厕所外的几人在发出奇怪的噪音后就消失不见,不知跑哪去了,许然?晃了晃脑袋,打算先回家换套干净的衣服,可?是他本来?穿的就单薄,身上的棉服还是湿的,弄得他几乎抬不动脚步。

许然?后知后觉,自己可能是发烧了。

没走多久,许然?便觉得腿一软,就要倒下。

倒下前,他好像被什么人接住了,身上湿厚的棉服被换掉,变成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额头?隐约被另一个人贴了贴,口中渡过清甜的温水。

许然?想睁眼看看是谁,可?是眼皮太沉,他睁不开,等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今天放假,他不需要去教室,手机一直在振动,他便打开看了班群消息,原来?是昨天晚上有几个同学跳湖了,幸好有老师路过,被捞上来?的时?候半条命都没了,还在抢救室。

但?是大家的重?点并不在这个,大家之所以讨论如此激烈,是因为校方流露出来?的两段监控视频。

许然?好奇地点进去看,第一段,是在厕所,只见那四个男同学接了好几盆水往空的厕所隔间?泼,泼完之后又去装水,可?是装水的时?候他们又莫名?开始在地上打滚,简直就像得了什么精神疾病,监控画面?还时?不时?卡顿一下,出现了马赛克般的质地。

第二段,则是四个人动作僵硬,宛如木偶师底下的木偶般,只会?关?节连带着另一个关?节动,他们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态,慢慢走上了学校的桥,然?后转过身,眼睛直直看向了监控摄像头?,就好像透过屏幕看着许然?一般。

许然?心头?猛地一跳,就见为首那人的脸忽然?变得模糊不清,就像是失去了焦距,只能看得清动作,是一个飞吻。

他在跳水前,对着摄像头?做了一个飞吻。

在动作结束之后,那人的脸又看得清了,但?是表情?和动作都十分木然?,并没有刚才?感觉到的活灵活现,他们就这样一个又一个跳进了水中。

并且在跳下去后,没有半分挣扎,要不是水底有一堆泡泡浮现,怕是路过的教师也发现不了。

许然?再翻开看群聊,发现他们都在讨论他们是不是得了什么疯病,才?会?跳湖,压根就没人谈到那个飞吻。

就好像那个飞吻只有许然?可?以看到,是专门做给许然?看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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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言辞把这几个存档都点完,又抱着许然?,让他在床榻躺平,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在他脸旁贴着,缠绕着他的头?发道:“可?怜的宝宝,我不在,他们都欺负你,没关?系,我会?帮你讨回来?的,你只需要安心睡着就可?以了。”

说完,他轻轻吻在许然?额头?。

另一边。

第一个画面?的男生正在房间?打游戏,他不知怎么,觉得心有些?慌,正想起身倒杯水,就发现另一边的墙壁忽然?离自己极近。

他呆滞了一下,手中的手机落地。

第二个画面?里的男生正在镜子前洗漱,准备去上班,可?是他却发现镜子上面?平白出现了一个污渍,于?是便用湿巾擦掉。

待污渍褪去,缠绕自己多年?噩梦里的符咒忽然?显示在眼前。

他大叫一声,摔坐在地。

第三个画面?中的男生正在公司上班,忽然?觉得手臂奇痒,他抓了抓,却发现是有虫子爬到了身上,随手想挥掉,却发现弄不掉。

他定睛一看,却发现那虫子已经半身入了自己的皮肤里。

一时?间?,班上的人接二连三的发起高烧,能去参加同学聚会?的少之又少,只剩下十几人。

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青年?出现在病房门口,他的帽沿压得很低,但?从那好听的声音不难猜出是个俊美的人。

“听说你们病了,我来?给你们送花。”

被送花的人都向青年?表达了感谢,由于?有同学聚会?,所以许多高中同学来?参加聚会?前都会?来?送上一些?水果和鲜花探望,只是面?前这个,他不认得是谁,于?是便出声:“你的变化好大,我都不认得你了。”

青年?笑了起来?,声音带着几分玩味:“你当然?不认识我。”

“那你是?”

“许然?的家属,我是替他送的。”

那人点点头?,他对许然?只有一点点的印象,好像是个不爱说话的,等青年?走后,他才?坐起身去看花,只见原本送的洋桔梗忽然?变成了殡葬的花环,而那个花环,正好套在自己的照片上,就好像在祭奠自己的葬礼。

离开病房时?,外面?正好有人在说话。

林州牧对着另一个男生说:“听说隔壁班病了很多人,来?看望一下是应该的好不好。”

另一个男生气质淡雅,是丹凤眼,有些?清冷的长相,正是游乐园与林州牧接吻的人,他有些?无奈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