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瑛的灵力飞快围绕祁北运转起来,但都只是杯水车薪,堵不住他身体巨大的窟洞。
顾瑛深吸口气,缓缓闭上眼,瓷白的面容散发出月色一般温润的光泽,纤细的身形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了一朵莹白雪莲。
渡祁北过此劫,她死遁离开,这个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青莲真人瞥见她的举动神色大变,一掌将左护法击开:“顾瑛,不可!”
雪莲在空中颤动着花瓣,透过莹白的光,似乎能看见一个女子淡笑着点头。
她为这一天的到来准备了很久,那雪莲带着星星点点的温暖飘到祁北手间,澎湃的生机在一瞬间涌入他的身体,他锁骨处的圆环呼应般印着生气徐徐汇入他破碎的经脉之中。
祁北也是在这一瞬间,听到了她留下来的最后一句含笑的话语:“我这算不算是以身饲狼? ”
“姐姐,”祁北的声音颤抖,隐约带上了哭腔,“不要,不要。”
“顾瑛,顾瑛!你看我一眼,你别这样,求你…”
他颤动的双手碰住雪莲,拼命将生气反馈给雪莲,试图挽逐渐透明的雪莲。
雪莲的花瓣一片一片舒展开来,融进他的手指里,好像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强大的威压在一瞬间席卷开来,院落里的百年大树在一息间化为粉末,倒地的凌鸣和掌门更是在一瞬间化作血色烟花爆炸开来,连青莲真人都后退几步,惊诧看着半跪在地上的祁北。
顾瑛好似陷入的沉睡,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听到耳边缱绻哀伤的呼唤。
“瑛瑛。”
“瑛瑛…”
顾瑛茫然睁开眼,入目是贴满符隶书,花纹古怪的天花顶。
“是到了下一个世界吗?”
顾瑛没等到系统的声音,混沌的意识渐渐清晰,她慢慢低下头,惊讶地发现自己正悬在空中。
身体里一丝灵力没有,甚至连双手都是透明的,顾瑛尝试将身体压低,竟然真的就沉了下来。
她望着昏黄奢靡的大殿,无数复杂的符咒和阵法把殿内的气息护住,令她分辨不出这是哪里,她只能感受到阵眼处有源源不断的生机涌现,令她舒适无比。
这极近奢靡的殿内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夜明珠,只有尽头燃着一只蜡烛,有熟悉亲切的气息萦绕在那里,顾瑛迟疑片刻,缓缓朝昏暗尽头飘去。
抬头便能看见宽大软椅上人,男人的长发垂落在肩头,线条锐利的脸掩在昏暗之中看不真切,只有明灭不定的烛火照亮他眼底的暗流。
男人鸦黑的长睫徐徐掀起,露出眼尾的一点小痣,晃动的烛影模糊了他的面容,连他的身影看起来都是古怪模糊的,只有他脖间的圆环项链无比清晰。
这是…祁北?
祁北眉眼已经完全长开了,比起从前青涩的少年气更添几分骇人的威压。他身形高大,轻松便能将昏睡般的美人稳稳圈在怀里,男人低下头,眸中浮现些许温柔。
他的小臂紧紧禁锢着怀中人,冷瘦的指骨插进美人顺滑的青丝之中,如抚摸猫儿般轻哄着她。
顾瑛飘近了些,那一动不动的人冰肌玉肤,肌理瓷白如玉,安静垂眸仿佛只是在休息,但周身一丝生机都没有,俨然只是一具没有魂魄的容器。
男人恍然未觉怪异,只是耐心替她梳着发,直到每一缕发尾都服帖落在他腿上,他才止住了动作,慢慢弯下腰来,温热的气息落在她不会睁开的双眸上,嗓音低沉缱绻:“瑛瑛,再等三日,仪式就要成了。”
顾瑛看着祁北轻柔抚摸着她的面颊,看着他挑起她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啄,心中怪异更甚。
她分得清,那沉睡的人正是她的身体。
顾瑛抬手,想挑开被吻得泛粉的手指,近乎透明的手却直直穿了过去,恰巧落在了祁北唇边。?
第26章 复活
面前男人忽的一顿,顾瑛慢慢收回手,一抬眼就撞进了他幽雾般的眼眸中。
他的眼眸如流淌的酒液,是纯粹的赤红,充满危险又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那死寂的眸光在一瞬间有了些许波动,祁北的呼吸放轻了一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顾瑛僵直着身子不敢动,见他慢慢阖眸,深吸了口气,唇角牵出个荒唐的笑。
“是我太着急了,”他将头抵上顾瑛的额心,如同曾经黑狼撒娇般蹭着她,“我总是觉得下一秒你就要睁开眼睛,斥责我居心不端,让我出去罚站。”
祁北曲起指节,一笔一画描摹过她的眉眼,指尖从修长天鹅颈旁掠过,而后无比熟练的停在她的腰肢处,一下一下摩挲着。
顾瑛能清楚看见他骨节处有些许细腻软肉溢出,这样的动作太贴近太逾矩了,她的脸漫上霞红,抬眼去看祁北,发现他的目光浑然没有之前无辜乖巧的样子。
那双漂亮至极的狐狸眼中只有毫不掩饰的偏执和贪婪,自顾自地将滚烫温度传递到他们肌肤相贴的地方。
“姐姐,”他对沉睡的人咬耳朵,不再青涩的嗓音再次呼唤起这个称呼时,多了些旖旎之意,“你大概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他滚烫的呼吸落在沉睡人的颈后,细密的吻令那片肌肤逐渐潮红,他的手轻轻抬起沉睡人的下巴,就这样顺着优雅的脖颈一路往下吻去。
沉睡的人面容雅净,饱满嫣红的唇似是无声的纵容,安静伴在他身侧。
薄软的春衫散开,隐约泄露几分柔腻瓷白的肌肤,软肉很快在祁北的摩挲下变得温热艳红,似熟透了的花散发着晦涩的香气。
顾瑛身形不稳,她有一瞬间好像回到了这个身体里面。
她感受到了身后滚烫炙热的怀抱,有湿滑的舌尖在她耳垂上打转,禁锢在腰间的那只手正用力收紧,就像是要把她融进血肉里面。
她的五指正被人紧紧拢在手心翻飞着,细密的汗珠黏稠,湿答答沾在她的指缝中。
顾瑛挣扎着想睁开眼,细小的动作没有被祁北察觉,他只是绝望地吻她,在背后大片雪白之上留下艳丽的红痕。
祁北压抑住喉中混乱暧昧的声音,薄削唇边泄出的热气都化作缠绵水雾,贴在她素白的腰侧:“你从来都不会知道,我看着你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良久,祁北呼吸平复,他胸前的衣襟大开,竖起的瞳仁里残留着缱绻慵懒,他慢慢把人抱起,将她放在雪魄织成的素锦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