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在地上的腰带金属在黑暗里反射着点光,傅西泽尚有余力安抚着她颤抖的背,贴着塌陷曲线的小臂缓缓收紧。

傅西泽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勾人的眼微弯:“疼?”

顾瑛闭眼时泪就落下来,她摇头,鼻音显得闷闷的。

很难说这种感觉,但绝对不是因为痛苦。

脸上的泪止不住一样,她不明白自己的反应,但当潮水褪去再对上傅西泽深邃的眼时,她无法控制自己需要靠近他,沉沦在他温和的安抚中。

脸上泪痕未消,连带着瞳孔都是湿软的

傅西泽轻笑几声,绅士地绕起她的头发:“那就好。”

他的声音和神色极有引诱的天赋,低沉如大提琴在深夜演奏的低鸣:“毕竟我也很喜欢你落泪时的表情。”

她隐约听到傅西泽喊了一声宝贝,平心而论这样的词可能会让人显得有些自大的不适,但从傅西泽低沉犹带笑意的声线里模糊出现,只会让人耳廓蓦地一热,烧得昏了头都忘记去躲落下的吻。

第二天的顾瑛醒来不是因为睡醒了,是因为银行发来短信的提示音。

她一觉睡得昏天暗地分不清时间,短暂失去记忆般头脑一片空白,手脚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以至于顾瑛打开手机看着进账的那一串零时,整个人更加难以回过神来。

一二三四五六…顾瑛决定收回昨天说过的话,数数还是一个颇有趣味的过程的。

耳旁传来低笑,顾瑛半眯着眼转过身去,傅西泽就躺在她身侧静静凝视着她。

大概是晨起时洗了澡,他只简单套着个浴袍,胸前没有拉得很紧,隐约能看见点牙齿留下的痕迹。

尽管他手边上放着电脑,灰色窗帘还是拉得紧实,不让外面一丝光照进来打扰到她的好眠。

察觉到顾瑛清醒了点,傅西泽把手上的东西放到床头柜上,自然从后面抱住她:“睡醒了?”

“你…”声音一出来变得好奇怪,顾瑛压着嗓子清了清、咳了又咳,才好一些,“你给我打的?”

“嗯。”傅西泽低低嗯了一声,嗓音懒倦带着磁感,挠得人耳廓发烫,“下次他再礼貌给你打钱,你也别考虑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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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当天,傅西泽当真履行承诺,把那辆黑色低调的奔驰S级后备箱装满了过年走亲戚该装礼盒补品,开着车带顾瑛回去。

“你真的要和我一块去顾家?”

顾瑛对着后视镜梳理头发,早上她和管家一块贴对联的时候不小心把胶粘到发丝上了,如此笨拙。

最后还是傅西泽懒懒伸手把梯子上的她抱下来,养尊处优的手接过大红春联,贴好,还有两米挑高的大门正中央的那个倒着的福字,也是他贴的。

傅西泽的手在方向盘上点了点,食指上的戒指矜贵,指骨突起的线条弧度性感:“你不愿意?”

第35章 带男朋友回家

傅西泽的手在方向盘上点了点,食指上的戒指矜贵,指骨突起的线条弧度性感:“你不愿意?”

顾瑛多看了两眼,抬眸就对上傅西泽含着深意的一点笑,艰涩移开视线:“不是,你应该知道那不会是什么很愉快的氛围。”

傅西泽淡淡嗯了一声,车开得平稳:“所以不用对他们抱有怜悯,让财富从他们指缝里流走才最让他们感觉痛苦懊悔,不是吗?”

顾瑛想了想,让顾山这种好面子的人眼睁睁看着傅西泽天降良缘般落到他面前,又让他眼睁睁看着傅西泽因为原来他已经犯下的错误而离开,这堪比对顾山的凌迟。

顾菲同理,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他们是相似的。

顾瑛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慢慢开口:“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今天是一年才有一次的春节。”

即使傅西泽不会去英国,她还是有些担心这件事会不会打扰他。

傅西泽侧头看了她一眼,她的手屈着捏住手机边缘,忐忑的时候眸子好似被水汽熏得潮湿,和昨天他推门靠近的样子有点相似。

他笑,勾人的眼弯起:“不用担心,只要你还在旁边,地点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何况你忘记了吗,我们还有半路轻蔑离开的戏份在。”

顾瑛轻松了很多,甚至还有余力和傅西泽说起从前的事:“我们只简单吃个团圆饭就好了。只是之前吃团圆饭的时候父亲总想让我去相亲,或者给我介绍什么生意伙伴的儿子,把对方的微信推给我。”

按着顾山的说话,说同龄人之间相处着相处着总能有感情的,实际上也不过是为了巩固他的生意。

结果今天去顾家,刚一进去就听见顾山在打电话说这件事,微信通话还开得扩音器。

顾瑛抬眸看了眼傅西泽的表情,他不紧不慢整理着袖口,表情看不出喜怒,却让人下意识屏息,旁边的顾菲站在那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这个看起来温和成熟的男人有种奇特的压迫力,只是站在他旁边都让人有种下意识的臣服和听从,像是跪在他脚边一样低下头,不敢生出任何一点自主的想法。

尽管他手里提着不怎么符合矜冷气度的礼品,顾山还是当场愣在了原地,斥责顾瑛的话说了一半梗在嘴里。

“我很抱歉想要反驳您的话,”傅西泽勾唇,脸上笑意很淡,“但顾瑛不论哪方面都是很令人惊喜赞叹的一个人,您刚才的用词并不准确。”

话语是温和的,但他光站在那,就足够让顾山冒汗了。

“你说的是,我们小瑛性格是挺好的。”顾山干笑着,谄媚看向顾瑛,“你怎么带傅总回来吃饭都不跟我们说一声,好早点准备啊。”

顾瑛慢悠悠拉开椅子,朝他一笑:“您忘了吗?昨天你还跟我发消息说不帮顾菲解决事情就别回来了。”

傅西泽似笑非笑看过来,顾山心里梗着一口气半天没缓上来。他是这个意思,但是顾瑛怎么能当着傅西泽的面说出来!

一顿饭吃得手忙脚乱,意料之中的讨好和尴尬,之前的态度是难以扭转的,但每一次顾山带有偏颇的发言都被傅西泽驳了回去,顾山脸色涨红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话头。

顾菲和她的母亲互相对视一眼,心痛的同时也想要多和傅西泽说几句话。

亡羊补牢是晚的更何况是看重了羊的价值再去补,哪里来得及,饭吃到一半小羊就被撒旦牵着手离开,留下一家敢怒不敢言,后悔万分的“亲人”。

这或许对傅西泽来说是件有些幼稚、算不上有意义的事,但他依旧完成的很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