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傅西泽也比往常还要忙上些,他在书房办公,顾瑛就在另一张桌子上学习。

说来有些惭愧,在顾瑛说出她想继续读研之后,傅西泽就询问了她的意向和考虑后,迅速根据地理因素和学校排名拉出表格划分出可以参考以及冲刺的学校。

连同她每日需要学习的内容都一手包办了,严密的安排极其讲究效率,她的学习生活或者别的什么都被他一手插进来了。

应该是要觉得喘不过气来的,但顾瑛看着设计科学严谨的计划表,竟然生出点“这样也挺好”的想法。

她坐在另一张桌子上沙沙落笔,期间小心出去倒水喝,张姨端着咖啡走过来,说麻烦她把咖啡给傅西泽送进去。

顾瑛点头,进去时他双手交叉手肘支在桌上,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淡淡看向屏幕也给人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熨得锋利的西裤裹着长腿,顾瑛走过时不小心蹭过他的裤脚,咖啡才在桌面轻轻落下,男人的手掌已经一把拉住顾瑛按坐下来。

语音会议那边听到些细碎声响,翻动文件的同时再次试了试麦克风。

傅西泽漫不经心捏住人的下颌,声音低沉:“没什么,继续。”

第32章 先给我五百万

腰间横着的那只手存在感十足,食指上圈着的戒指慢慢从腰背塌陷的线条中触碰上肌肤,顾瑛被凉意激得颤了颤,下颌被人捏着,完全掌控的姿态又令她回不了头。

傅西泽徐徐抬眸,指腹抵在下颌尖上不轻不重点了点,锁定的暗示令人呼吸一屏。

会议那边的人整理好文件后开始依次发言,整个屋内除却语音那边的声音,就只剩下夹杂在壁炉炭火中逐渐沉缓的呼吸声。

这会子年终了,各部门都要做个简短的年终汇报,好像是个极其严肃的场合,顾瑛屏息不敢乱动,双手却也阻拦不过傅西泽游刃有余的摩挲。

宽大温热的手掌贴过脊梁微凹下的线条,屈指轻摩,刻意磨人的拢过。

“傅…”喊一半又怕被会议那头的人发现端倪,硬生生忍了回去。

男人低笑,哑着的嗓音暧昧勾人:“不怕被听见?”

顾瑛噤了声,她不知道会议里大部分信息早就被傅西泽精简了解过了,汇报和总结主要是针对公司其他股东和副总的,只是需要傅西泽在场。

傅西泽搭在桌上的握着支昂贵钢笔,不轻不重磕在桌上,掩盖掉被吞之入腹的声音。

柔软毛衣是很亲肤的质地,拂在手背上跟着轻轻摩擦,长长短短的呼吸交错,电脑里没有停下的汇报令人心时时刻刻提着,生怕泄露了任何一点不该有的东西。

桌面上的咖啡还残留着热气,微微泛着些涟漪,从后压上拥吻因为克制而更加暧昧,苍劲修长指节擭着她的颈项与侧脸,一个绝对掌控的姿势,顾瑛透不过气来,迷蒙的眼克制,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偶尔一点过于越界的举动,顾瑛肩头缩起发出点声音,傅西泽的指腹就会不紧不慢点过蝴蝶骨,仿佛是温和叮嘱她,小心些。

语音电话里的发言人交替,傅西泽察觉到顾瑛紧绷的脊背,故意捉弄般吻得更深。

他的头微微侧开了些,突起喉结深深往下滚动,再更用力的覆上去,只是拥吻却也能撩拨起这样深的欲念。

冗长湿热的吻,顾瑛腰发软,脚踩在傅西泽西裤上用力压下去,锋利熨帖的西裤留下褶皱,她隐忍压制的呼吸也从耳边扫过,每一下都是天真无意的撩拨。

傅西泽喉头吞咽,收在衬衫里的窄腰缓缓往前压过,咬住她的后颈慢条斯理磨过,暧昧顿生。

狼狈收场时顾瑛眼里像起了雾,衣领下的红痕难掩住,垂眸去看傅西泽,他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克制抬眸看向她的那一眼,仿佛狩猎者锁定侵入前的隐欲,顾瑛匆匆扫过他凌乱的西装,临走前余光瞥过桌面有些泼洒的咖啡,意外看见,屏幕上,麦分明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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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前接到傅西泽父亲的电话时,顾瑛还是很惊讶的,她还以为又是顾菲顾山打过来的骚扰电话,毕竟他们最近好像真的很急联系上她。

对方英伦腔很重,让顾瑛想起些英国穿着格子西装马甲的绅士。

她赤脚站在落地窗看外面落下的新雪,脚边是散落的试题,闲闲散散写了一半。

傅西泽昨天出差去了港城还没回来,她这两天就稍微懒倦了些,身上只随意套着件宽大的衬衣,屋子里暖气很足,连脚下踩着的地也是暖的。

自从上次光着脚走被傅西泽看见后,再来这里似乎都铺上了地暖和毛毯,这样的温度对傅西泽大概有些高,但他从来不说什么。

“请问是顾瑛小姐吗?”

顾瑛谨慎捏着电话,不知道自己应该拿捏出个什么态度:“您好,是我。”

上次听傅西泽的语气,他似乎并不怎么待见这位远在国外的父亲。

顾瑛望着外面一片寂静的白有些恍然,傅西泽上次说等过年的时候陪她回顾家一趟,如果没有她,他往常的年都是怎样过的?

“冒昧询问一下顾小姐,你和傅西泽现在是交往中吗?”

顾瑛还没有回答,电话那头的人已经继续说下去了:“作为他的父亲,我认为我应当尽到提醒你的义务,他并不能成为一位合格的伴侣。”

“为什么?”

“傅西泽没有同你说吗?”那边人的语气平静没有波澜,好像一块死气的金属板,“他的心理治疗师并不建议他和人建立亲密关系。”

“你不了解他的过往。正如他母亲死之前留下的话,他的母亲宁愿带着另一个孩子消失,也没选择他。”

在一个凛冽寒冬,麋鹿到来的夜晚,他的母亲选择逃离这个压抑冰冷的住所。这个家族似乎天生就冷情,所谓精英教育不过是剥离人的外皮学得野兽般野蛮的掠夺。

傅西泽似乎继承到了他父亲的漠然,又好像被母亲给予了一点零星的柔软。这让他时常在家族里感到迷茫,或者是种无处遁寻的孤独。

“我必须要提醒你,他亲眼看见他的母亲在他面前坠落。”

电话那边的人简短说了这一句,似乎觉得顾瑛也没有继续了解下去的必要,打算简短结束这个话题:“另外,顾小姐的家庭背景大概也并不匹配,成年人的交往不必衡量,但如果再往前走一点,就有些不应该了。”

“冒昧问一下,他母亲选择这样做的原因您知晓吗?”

“那不重要。”

脚边的试题还有着大片空白,无言的沉默让人喉头发紧,顾瑛没法深刻分析那句话代表了哪些破碎枯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