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瑛愣神间他已经神色如常走了过来,水雾拨散而过,野性断眉凑得近在咫尺:“看什么呢?”
“没什么。”顾瑛目不斜视转身,只是走向里间的步伐微乱。
萧淮懒散跟在她后面,五指捏着杯口,慢慢悠悠晃荡着。
你不是睡外面吗?顾瑛用眼神问他。
萧淮只放下杯子,随意拉着板凳坐到她床边上:“睡吧,我守着你。”
“谁睡觉还要守着,”顾瑛话说到一半,猜想到萧淮此举的原因。
自己没理由的说要来找他,他不问具体原因,只选择守在她身边让她安心一点。
顾瑛没再拒绝了,乖乖窝到被子里。
萧淮抬手关了灯,只留了床头一抹温柔暖光照着她,有一搭没一搭陪着她说话。
萧淮借着那抹暖光细细端详着小姑娘,她比上次见更瘦了,瘦得下巴尖尖,他一巴掌就能把人脸盖住。
她贪凉,偷偷从被角边伸出一截细腻踝骨,圆润脚趾交叠着蜷缩,萧淮不经意般扫过一眼,眼眸微眯。
顾瑛还在偷偷往外伸腿,问他:“萧淮哥哥,你明天有事吗?”
“没事。你明天想去哪玩想去干什么,哥哥陪你。”萧淮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锐利的轮廓被灯柔化,眼眸深邃。
顾瑛慢慢转向朝他的那一面,笑得眉眼弯弯。
萧淮的手机不合时宜响起,杨苏一反常态喊萧淮去赛车场玩,萧淮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杨苏声音温和却难掩挑衅:“淮哥,黑皮回来了,这么好的机会大家不聚一下吗?”
“大家聚一聚,前尘往事都散尽,之后的合作都好好做,也是个诚意。”
听到最后一句话,萧淮眼眸猛地一沉,戾气似从骨缝里溢出。
他慢慢咬紧后槽牙,挂断了电话。
萧淮的脸沉得吓人,陡然冷下气压逼的人喘不过气来。
顾瑛从被子里钻出来,担忧望向他:“怎么了?”
萧淮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翻滚的戾气。黑皮,曾经江城最大的毒头。当初为了抓住他,花了多少警力和布局最后都让他跑了,最后还折进去了一个年轻的警察。
那个警察是他的朋友,更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是个虎头虎脑但脾气还不错的人,二十一岁最好的年纪死在了黑皮的刀下。
手机不停闪动着消息,李凯和萧云都在劝萧淮,让他不要冲动不要应约。杨凯这又合作又挑衅的举动分明就是没有把交易放在第一位,而是把除掉萧淮放在首位。
黑皮狡猾多端,手段狠辣,又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当年萧淮拼着命折了他一只手,现在黑皮卷土回来一定不会放过萧淮,还是按兵不动保持警惕最好。
萧淮敛去所有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平静,但那眼神阴郁得叫人胆战心惊。
他删掉所有信息冷冷起身,一言不发的就往外面走。
顾瑛着急了,鞋也不穿就跟在他后面:“萧淮哥哥,你去哪,萧淮!”
眼看着萧淮都走到门口了,顾瑛只得从后面抱住他:“你能不能不走?”
萧淮身子一顿,回身掐着人的腰直接把她抵在门上,戾气翻滚的眼沉得望不到底。
他陡然压身逼近,几乎快要吻上她,声音哑极了:“乖。回去睡觉。”
第33章 吻手
顾瑛几乎被完全提起来了,背撞在门上无措仰起头,松垮挽着的发就温顺垂落下来,散在两人之间。
他炙热的目光暧昧落下,眉心拢着一股化不开的阴鸷,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
萧淮此刻的样子太危险,宛如只蠢蠢欲动要撕咬掉敌人喉咙的孤狼,只要靠近他就会被刺伤。他的眼眸里像是燃着团雾,炙热滚烫,还没燎原就烫得人措手不及。
细腰被他禁锢在掌下,失了分寸捏得她疼,她也不喊痛,只是越发用力抱住他:“外面已经很晚了。你要出去干什么?”
萧淮神经紧绷着,怒意都转化为飙升的激素,像是刚在赛道上经历过了生死时速,每一次呼吸都在叫嚣着要掠夺进攻。
怀里的人还不知道危险,用力抱着他的手腕,柔软曲线隔着薄薄的布料让人呼吸渐重。
他有着孤狼的直觉和欲望,活着是靠鲜血,靠被撕碎的骨肉供养,一切生死之间的徘徊只会让他难以遏制的兴奋,而现在所有的冲动被人半路拦截,无法扼制的转向另一种攻势。
那双锐利上扬的眼沉沉望着她,断眉微沉,视线似在她喉咙处轻慢徘徊着。
萧淮毫无征兆的捏住她的双颊,指节微曲抬起她的下巴,摩挲得温柔:“去处理点陈年旧事。”
下巴处轻抚似情人间的往来,顾瑛仿佛被他掐断了呼吸,生死都掌控在他一手之间。
那只手慢慢在往下停留在纤细脖颈,指腹亲昵摩挲着她的喉,微微摁下去顾瑛就下意识吞咽。
他居高临下望着她,相贴的肌肤滚烫,笑不达眼扣住她后脑勺和她咬耳朵:“瑛瑛,别拦我。”
浴袍袖口滑落,那双野性翅膀便停留在了她曼妙的锁骨处。
顾瑛眼睫颤动,松散发丝温温柔柔露出半张霞红的脸,她抱着人的手臂摇摇头。
“你不能出去,”顾瑛少见的固执,“你今天晚上就在这哪都不要去。”
末了,她还笨拙青涩地加上一句软化的语气:“可不可以?”
她青涩又坚韧,双眼剔透清澈,和他即将沾染的污秽毫不相干,是远离纷扰现实的一朵莲。
残留的酒精成了催化剂,把一切叫嚣的渴望都放大,他喉结滚动,薄唇渐渐向下,只差一点就能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