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灯光暧昧昏暗,弥漫着怪异的味道,香槟龙舌兰随意丢着,周金就坐在位置上左手搂个右手搂个,前面还有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趴在地上学狗叫,腰上艰难放着一打钞票,场面不堪入目。

周金见到萧淮之后先眯眼看了半天,然后恍然大悟似的开口:“哟,我说是谁呢,这不我们淮哥吗?”

“怎么这么大火气啊?”他对旁边女网红抬抬下巴,女人便款款走过去,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个打火机要为萧淮点烟。

她一弯腰,少得可怜的布料就遮不住胸前的沟壑。

萧淮皱眉避开:“不需要。”

女网红犹豫着起身,萧淮已经几步走到周金面前。

李凯提心吊胆的,生怕淮哥反手操起啤酒瓶砸人脑袋上了,却见萧淮扫视了眼桌上的粉,低笑一声。

气氛忽然静了下来,无人敢去推敲他嘴角凉薄阴鸷的弧度。

周金被他这声笑搞得惴惴不安,回想起那天那些人脑子都被打开瓢的事。他有一瞬间的心虚,随后又壮起胆子:“你笑什么?”

还没等萧淮问,周金就自己开了口:“怎么,新泡的妞被人欺负,你心疼了?”

萧淮眼珠转动骤然望过去,低沉断眉和着那双漆黑眼珠,刺骨的寒意嵌进人骨头里,教人发寒。

他偏偏又在下一秒敛了表情,风轻云淡往桌上丢了一把刀,懒懒坐下:“我是笑周公子玩得花样多。”

他没骨头似的斜坐着,指尖在桌子上点点,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旁人的心绪,他依旧散漫,游刃有余笑着:“要不要玩点更大的?”

李凯一看萧淮这样,知道这事是难了了。萧淮要直接把人打一顿还好说,他这样忍着脾气和人好好说话,才是真想要他那条命了。

他看了眼包厢外面慢慢围过来的保安,默默出去给其他弟兄打电话。

更大的,周金是个贪欲玩心重的,这话正中他下怀,他放肆笑着:“好啊,赌什么?”

萧淮抬脚踢了踢桌子,看向那粉时眸中闪过厌恶:“我赢,你吸粉。你赢,这刀你想怎么动我,随你。”

周金端详着萧淮,似要辨认真伪。面前男人散漫翘着腿,斜靠在椅背上,一双眼狭长,黑得迫人。

他内心深处是忌惮萧淮的,但对在他这碰钉子一事一直耿耿于怀,不然也不会连同顾瑛一起记在心里面了。

第13章 淮哥

现在是在杨苏的地盘上,吸粉的惩罚对他而言什么都不算,不管怎么说,这赌注都对自己有利无害。

周金没觉得这条件有什么问题,他理所应当觉得萧淮这是知道该低头了,来给他递台阶下的。

“来啊,淮哥。”周金推开两个女人,拿了骰子就开始摇。

萧淮身形微动,懒散晃骰,开盖,报数。红蓝色的骰子晃出残影,在周金咬牙切齿的脸上一晃而过,而萧淮始终眉目睥睨,肆意操弄着人心。

周金赌的上了头,从扑克牌麻将转轮大话骰到最基础的比大小抛硬币,他越赌越上头,眼看着一到扎死萧淮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却一直在输一直在输,吸粉吸的神志不清,恍惚间终于想起之前遗忘了的细节。

萧淮是怎么起家的?

赌,进了赌场管他庄家打手站哪,他只管赌,赢得别人裤衩都不剩他桀骜点点头,一根铁棍砸得打手只冒血,桌子椅子全给砸了,他跟老板说别剁手,他留下来做老千。

没等做多久,整个赌场莫名被端,被端的干干净净,庄家打手老千全去蹲局子了,就萧淮没事。

他不仅分毫未损,还拍拍屁股往下一家走去,继续赌,有人来打他就打回去,手上沾的不是钱就是血。

有了钱和资本,他慢慢在城东站住了脚,集结了一帮自己的人,势力越做越大,快吸光了那些盘踞几十年的老赌场。

老牌的大哥坐不住了,操了家伙要收拾掉他,人家大大咧咧在门口一坐,手一指,背后站着的是新起的萧家。

他向来单打独斗闷声做事,谁能想到他是黑白通吃?

赶来的人都折进局子里,那警局还得给萧淮颁个锦旗,说他是扫黑除恶的功臣,颁得城东的那些人面面相觑,找不着北。

周金回过神了,知道再赌下去自己也赢不了,摆摆手:“不赌了,不赌了。”

萧淮嘴角噙着笑,大拇指刮过食指,硬币在空中翻转一圈又乖乖回到他的手心里:“不赌了?”

“我可没说,有不赌这个选项。”萧淮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周金,指着那粉,“继续,还是直接吸?”

周金头晕得不行,瞳孔已经开始收缩了,他踉跄着站起身来,推了萧淮一把:“我他妈说不赌了!”

萧淮直接握住他的头,哐当一声把人按在桌子上。

周金的额头当场磕出了血,痛得惨叫一声,一开口又呛了粉,咳嗽得眼泪鼻涕一把,狼狈不堪。

“吸。你不是爱吸爱赌吗?”萧淮轻描淡写说着,室外的保镖想冲进来救人,都被萧淮的人拦住了。

周金是重欲爱玩,但他也惜命,他再吸下去就得过量死了,哪还肯张嘴:“不了不了,结束,都结束!”

萧淮低笑一声,手背青筋若隐若现,将人头又往下压几分,声音冷硬:“我说了结束吗?”

周金算是知道这人是个疯的了,硬的来不成就求饶:“是我搞错了,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去找那姑娘麻烦的。”

萧淮指腹贴在他动脉处,收紧几分:“你想找她麻烦的时候,就该知道有这一刻。”

周金窒息,脸色涨得近乎红紫,眼泪一个劲往外掉,萧淮不为所动:“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这手指也不用要了,我砍了送给你爸祝他七十大寿安康。”

周金身体猛地抽搐一下,眼看着就要昏死过去了,萧淮慢慢松开力道,声线低沉:“我们今天做什么了?”

周金吸了粉之后心跳快得不行,刚才濒死那一下他是真的怕了,得到喘息机会后大口呼吸,舌头都伸不直了:“淮哥你放心,再不会了, 我再不回找那姑娘了。道歉,我道歉可以吗?”

“今天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赌了几局,记住了吗?”

萧淮将人翻了个面,掐住他的脖子往地上一甩,那把短刀在他指尖划出漂亮的弧度,周金吸了太多脑子不清醒,眼睛里只有萧淮拿了把大砍刀冲过来的画面,当场就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就这点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