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中意?颓然靠在椅背上,长长叹了口气?。
“解爷爷,你?年纪大了,叹气?会长皱纹的。”
屠漫行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吹了吹指甲,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忙吗?有事跟你?说。”
解中意?疲惫地?招手:“进来。”
屠漫行反手关上门,在他身边落座:“你?这没日没夜的,干什么呢?”
解中意?说:“我找找。”
“找什么呢?”
他只说:“就找找。”
屠漫行双腿交叠,两条胳膊搭在双侧扶手上,语重心长:“老解,人家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可别把自己累坏了。咱们杳杳为什么那么心急火燎想?早点飞升,还不是因为你?年纪大了,怕你?死了。”
解中意?烦的不行:“你?说话啊,那可真是太好听了,好听死了,我就不明白,冉青为啥就得意?你?这个徒弟?”
而且主要原因是因为他老吗?解中意?来劲了,掰着手指头数:“为什么急着飞升你?们没数吗?棠棠,一早就放话了说不生孩子?,谁爱生谁生;你?,一天到晚流连花丛,见一个爱一个,但就是不成亲;楚潇,天天喊着恋爱没意?思浪费时间,那个宁玉竹,呵呵,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天底下就没有能配得上他的人。咱这算是绝后了吧?啊?那是为了我吗?那是为了这一大家子?!”
他没好气?:“你?不有事要说吗?啥事儿?,赶紧说,说完赶紧滚滚滚滚滚。”
屠漫行慢条斯理:“你?看?,你?挺明白的嘛。那还在这找什么呢?”
她冲解中意?手边那摞书努努嘴。
解中意?哑了火。
屠漫行道:“惊濯是个很好的孩子?。”
解中意?垂头,默不作声。
“挺好的,宽容到叫人匪夷所思,玄月仙宗的人,他一个也没想?报复;为了阻止慕容莲真的邪术,又?能当断则断。这样的人去做上神?,是大地?之福。”
解中意?沉默良久,道:“我也不是……完全为了惊濯。
“从前吧,总说飞升,全族热血沸腾地?向?死而生,但也就是咋咋呼呼,没个成的。现在,眼看?杳杳真走?到最后一步,我这心里……我这心里也难受。”
菩提一族,即便死是飞升的必经之路,但想?想?还是心疼。
屠漫行道:“箭在弦上,没退路了。失忆挺好,免得他愧疚,咱们见他,心情也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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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中意?叹了口气?:“失忆是好。眼下来说,当然好。我就怕以后。”
“惊濯在落襄山这么久,我把他当做自家孩子?。你?回来的晚,你?不知道,楚潇把他当亲弟弟,宁玉竹也把他当亲哥哥,杳杳她……”
“我就怕有一天,她会伤心。”
为人所杀,对方失忆,自己又?感情未灭……那多……
憋屈啊。
见过冉青伤心,就再也不想看自己的孩子?伤心了。
屠漫行哈哈大笑:“老头子,你?多虑了!杳杳没长心,伤什么心呢?”
她说:“杳杳是师父最伤情痛苦时所怀,她的无心神?脉比棠棠更纯,生来钝于情爱,既然无心,又?岂会伤呢?你?关心杳杳,还不如关心那两个呢,别看楚潇整天喊着不谈恋爱,宁玉竹谁也看?不上,他们两个重感情。”
那能一样吗。解中意?不吱声。
屠漫行继续劝:“真的,太师父,你?信我的。你?就是心肠太软了,根本不懂无心人的脑回路,虽然我没无心神?脉吧,但我觉得自己和棠棠杳杳她俩最像了,多少能理解点。”
“就像你?,情感丰富,这点事你?觉得天都塌了妈呀咋办啊,我被杀啦,他不记得我啦,我难过呀嘤嘤嘤”她啪地?打一个响指,“醒过来!那是你?,杳杳心里只有飞升,没别的。我向?你?保证她以后绝对没这些?腻腻歪歪的心理活动,要是有,呵呵……”
屠漫行笑?两声:“那我可不管他神?不神?的,先把干扰我师妹又?没可能的男人杀了,告诉她‘别想?了,人噶了,换个男人吧’,多简单的事啊。”
解中意?心情复杂难言,有时他不明白,自己养大的孩子?,为啥奇葩这么多,是不是自己教?育水平一般。
解中意?双手捂着额头:“行了行了行了,你?找我有事,就是说这些?。”
屠漫行道:“不是啊,我是想?起?来啊,我为啥回的家。我当时正在外面浪的开心,然后察觉了些?奇怪的地?方,才回家的。”
“嗯,为啥?”
“最近外面,横空出世一天才,名叫万东泽,原本是酆邪道宗一宠奴,也不知搭了什么东风,修为突飞猛进,就在我上山的前几日,他应天劫而飞升了。”
万东泽这人解中意?知道,宁杳提过,诡异反常得很。没想?到,这么快他都飞升了。
“奇怪的是,他飞升之后并没有去往神?界,就盘桓在酆邪道宗中,还收获了不少倾慕他的人做神?使。他聚集了许多宗门在一起?密谈,说要为他的夫人报仇除害。”
解中意?问:“他夫人是谁?”
屠漫行道:“竟然是慕容莲真。”
“除害呢?”
“很不幸,是咱们山主。”
解中意?冷笑?两声。明白了,这是冲他们来,还要冠上一个正当的名头。
“你?还知道什么?”
“剩下的也就是些?笑?话了,比如说杳杳多么霸道无忌,嫉妒他夫人的美貌,把他夫人残忍杀害云云……都不值得一听,太可笑?,哦,对了。”
屠漫行坐直:“我听说,他们还找了个帮手,玄武家的人,好像是犯了什么大逆不道之罪吧,被扫地?出门的弟子?,叫宇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