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干脆坐去了元武帝的怀里,拽着元武帝的衣袖把玩着不知哪儿拽来的香包,倒也是安静。

韩依希提着心瞧着自己儿子,生怕他做了什么不好的触怒了皇上,这年宴便在这样的氛围之下进行下去了。

无非都是一些场面话,姜月昭自顾自的吃东西,时不时与越正濯说说话,今年是越正濯第一次以驸马的身份入宫参加年宴的,可得了不少好东西赏赐,元武帝对月昭公主那般宠爱,哪能少得了?

“父皇想来是劳累了,豆豆就让儿臣来抱吧。”姜月昭趁着元武帝吃酒的空隙,麻利地从自己亲爹手里抢回了小皇子。

“……”刚想抱过来的赵皇后很是幽怨地瞪了姜月昭两眼。

这‘父女反目’和‘母女反目’的戏码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上演了起来。

一整场年宴下来,姜脩晗和韩依希这两正儿八经的爹娘,竟是连自个儿孩子的衣角都没挨着。

直到孩子玩累了困倦了,才回到了韩依希的怀抱之中,最后由着乳娘抱着下去睡下了。

元武帝这才抽出了心神询问姜月昭道:“听闻昭昭今年是在长信公府过年节?”

“是。”姜月昭微微直起身来回答道。

“嗯……”元武帝看了姜月昭两眼,又笑着转头看向长信公道:“昭昭自幼被朕骄纵惯了,这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老公爷可切勿怪罪。”

“皇上言重了,月昭公主乃是皇上嫡女,自有嫡公主的风范,事事做得得体又贴心。”长信公站起身来,张口便是一顿夸赞,一会儿捧着元武帝一会儿捧着赵皇后。

可谓是将能夸赞的话都夸了个遍。

饶是听惯了许多追捧话语的姜月昭,听到后面都脸红了。

这说的真是自己吗?

元武帝倒是极其吃着一套,满意的听完了之后,又与越正濯说了两句话便放人了。

姜月昭去赵皇后跟前坐了会儿便出宫了,皇上赐下的御菜随之送出。

姜月昭也回到长信公府了,府上这才开宴守岁。

“驸马可会觉得孤寂?”姜月昭很少问及越正濯他已故父母亲眷之事,如今看着这偌大的长信公府,如今就剩下如此零星点点几许人,心中难免生出了几分怜惜之意。

“有过。”越正濯倒也没在姜月昭面前逞强,他父母亲眷出事的那两年大约是他最痛苦最煎熬的时刻。

甚至一度想让自己也死在战场之上。

所以那两年他在外的表现很是凶恶,在战场上总是兵行险招,不要命似地拼杀,像是只有这样才能抚慰心中的伤痛。

是长信公一次一次将他拉回来的,如今再想来那段时间其实已经有些封尘了。

他只记得自己后来找到的方向……

是她。

越正濯垂眸看着身侧的姜月昭,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叹息说道:“如果没有你,或许我真的会死在边关。”

姜月昭伸手抵住了他的唇,皱眉盯着他似乎不愿意从他口中听到那个字眼。

“公主。”越正濯总是喜欢叫她公主,只有在床笫之间情动之时才会唤她昭昭,每每唤着就那般缠绵悱恻。

“如今你是我的驸马,你的命也是我的。”姜月昭眉眼沉沉盯着越正濯道:“爬你也要爬回我身边,知道了吗?”

“好。”越正濯眸色满含情意,低头亲了亲她那青葱白嫩的指尖,似是对待珍宝一般珍惜。

第192章 一国公主

“我近来听了些消息,北境的战事愈发急切了。”姜月昭任由他肆意玩弄自己的手指,一边垂下眼帘看着越正濯道:“你……”

“是不是与祖父商议要请命北征?”姜月昭说着抬起了眼帘。

越正濯握着她的手一顿,脸上神色有些无奈,看着姜月昭良久之后说道:“今日是年节,我原不想让你扫兴……”

姜月昭听着越正濯这话顿时就有些绷不住了,她早在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有猜想了,近来越正濯总是很忙碌,显然就是在安顿军中事务,他什么都没说但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姜月昭反握住了越正濯的手道:“北境尚未传来急报,你何必如此着急?”

“昭昭,我不能等。”越正濯难得正色看着姜月昭说道:“若待到城池丢失,兵马折损我再出征只是乘人之危罢了。”

“镇北王是你的外祖父,亦是我敬佩的尊长,我不能等。”越正濯眸色认真看着姜月昭说道:“我早出征一日,便能早一日回来见你。”

“请命北征不只是为了你,更是为了家国为了百姓。”越正濯神色复杂看着姜月昭,像是用了莫大的勇气似的说道:“我从不是软弱之人,你信我吗?”

越正濯眉眼之中扬起了几分傲气,他那英武的身躯似乎突然就变得伟岸了。

他的面容之上多了几分孤傲之气,他既是能做到统率三军,岂是无能之辈呢?

姜月昭亦是深刻地知道,他不仅是她的驸马,更是威慑六军的统率,亦是百姓心中的大英雄。

姜月昭在成婚之前便做好了送他出征的准备,可当这一日真的来临之时,姜月昭才知道其中是何等的煎熬难忍。

耳边爆竹除岁的声响似乎都变得遥远了,她只望着眼前的男人,恍惚之间想着,竟是不知在何时之间他早已入了她的心间,这份难以割舍无法忽视的情绪让人心脏剧烈收缩着。

“越正濯,你要回来见我。”

“一定要回来。”

“……”

这一夜的沉重无法淡去,她顺从地任由他为所欲为,像是一朵娇花任君采。

越正濯请命出征的旨意几乎没有什么等待,在年后就送去了元武帝的龙案前。

若是换做以前,元武帝应当会没什么犹豫的应允了,但是现在不同了,越正濯不仅仅是他的大将军,更是他宝贝女儿的驸马爷,元武帝哪敢就这么轻易的把人给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