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家从无旧仇。”越正濯摇了摇头,垂眸思索道:“那些动手之人武艺不俗,招招要我性命,越家若有此血仇,我怎可在边关安度这么多年?”

“这么说来,是新仇?”曹靖德犯了难了,他日日在军中对京中那些争权夺势实在没什么了解。

“那些人是死士还是暗卫?”姜月昭继续询问道。

“死士。”越正濯抬眸说道,那些人全然不顾自己性命也要他的命,并非暗卫的做派,俨然是死士。

“好,将军好好养伤,此事我会让人细查。”姜月昭略微皱眉对着越正濯低声宽慰道。

“咳咳,那个……”曹靖德看了看姜月昭,又看了看越正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低声咳嗽两声道:“我去看看那些兵操练得怎么样了,就先不打扰公主和大将军了。”

越正濯扫了曹靖德一眼,可真是难为这憨兵,竟是懂事了一回。

曹靖德一走,越正濯就想起身。

姜月昭连忙上前一步制止了他道:“将军当心伤口,好好躺着。”

越正濯顺势坐回去,仰头看着姜月昭露出了笑颜道:“公主能来看我,我很开心……

姜月昭有些不好意思侧过头,尽量保持着公主的尊贵端庄道:“本公主是来告诉你,礼部挑选了几个良辰吉日,想让你瞧瞧哪个日子合适……”

“三月初六和二十三,四月……”姜月昭还未说完。

“初六!三月初六就极佳!”越正濯满眼都是喜色,急切无比选了个最近的日子。

“父皇的意思是叫将军与长信公商议后再做决断。”姜月昭面色一红,瞧着越正濯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咬牙瞪了他一眼道。

“……好。”越正濯心下暗暗想着,他的婚事定在哪日,哪里还要老爷子做决定。

再说了,老爷子也巴不得他早日与公主成婚。

姜月昭理了理袖口垂眸看着越正濯道:“将军身上的伤势如此严重,眼下就先在右军军中好好休养吧。”

“刺客尚未落网,京中恐怕也不安全,如今敌暗我明将军又身负重伤,若留在军中那暗中之人尚且有所顾忌不敢再随意动手。”姜月昭眸中似有几分冷意。

“将军放心,你既是本公主选定的驸马,断然没有叫人欺负了去的道理。”

“是人是鬼,总要他付出代价。”

越正濯听着姜月昭的话愣在原地,他略微仰头望着那站在自己跟前的姜月昭。

第一次体会到了被公主纳入保护圈中的感受,这种感觉甚是奇妙。

他以为自己身为男儿,被一个女子保护该是羞耻的,可是真正面临的时候,越正濯只有满心激荡,仿佛获得了全部的喜悦欢愉。

直到姜月昭离去了,越正濯都还一脸傻笑地躺在床上。

曹靖德掀开帘子入内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大将军搁那傻乐,明明是他的营帐,怎么好像现在弥漫着一股酸臭味!

“华老三!”曹靖德扭身怒吼道:“老子也要找媳妇!”

“你有病啊?我是大夫不是红娘!”华老三听着曹靖德那一声吼是从营帐传来的,还当是大将军与公主浓情蜜意真牵扯伤口裂开了,提着药箱都准备过来了。

结果曹靖德这一句话弄得华老三气急败坏骂了他一顿。

姜月昭从军营出来之后径直去了宫中。

姜脩晗已经在给元武帝汇报情况,姜月昭匆忙而至,元武帝心知姜月昭这是惦念着越正濯,想着越正濯已是钦定的驸马,姜月昭为自己驸马担心也是正常的。

“如此说来那些死士就是藏身在京中?”元武帝拧眉,听着姜脩晗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能查出这么多有些意外。

“儿臣也不能确定,这些是四皇弟看出的端倪。”姜脩晗从不居功,对着元武帝俯身拜道:“四皇弟已经带人去勘察,想来不久便能有消息。”

“哦?老四看出来的?”

元武帝语调微微一凝。

若是换做以前,元武帝只觉得四皇子聪慧过人细心胆大,与太子搭配正是合适。

可有了天石现字的危机,元武帝如今瞧着姜元恺的出众只觉得无端的怪异,他这个养在膝下的四子从未多加培养都能胜过太子吗?

姜元恺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随着姜元恺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被折断手脚的人。

在姜元恺的汇报下得知,此人是广川王府旧臣,此次刺杀越将军之事便是此人策划。

“父皇可曾记得,当年越将军的父亲曾亲眼目睹广川王强抢良家妇女,当街鞭挞广川王而生旧怨。”姜脩晗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满眼错愕道:“难道此人是报旧仇?”

第120章 二人的会面

“荒谬!”元武帝简直觉得可笑至极,就因为如此小的一件事,蛰伏隐忍这么多年,以至于旧主都死了,他的部下还为此复仇?

元武帝眉眼沉沉盯着姜元恺道:“老四,你确定此人是广川王府的旧臣?”

姜元恺当即走出道:“儿臣亲自审问,此人起初不肯言明,后来才全盘托出。”

元武帝似笑非笑扯了扯嘴角,目光直直看着姜元恺道:“你是如何追出真凶?”

姜元恺像是有些害怕,咬了咬牙走上前双膝跪地,跪倒在了元武帝面前道:“父皇恕罪,儿臣当年曾与广川王有所来往,广川王奉儿臣为知己,儿臣……”

“儿臣见过广川王身边死士,但是儿臣与广川王绝无深交,更不曾做伤天害理之事!”

“此番见越将军受此袭击,更思及越将军不日便是皇姐的驸马,儿臣岂可隐而不报,这才……”

“请父皇恕罪!”

姜元恺这话说的实在漂亮。

以退为进洗脱了自己的嫌疑,自爆身份曾与广川王来往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