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淮靠着软枕阖了阖眸,许是因为情绪激动,下腹又传来一阵阵绞痛,还不等他细思该怎么办,这时候从后院传来一记爽朗的少年声:“好像是少淮兄来了?”
萧承野今日特意将自己的马尾束了起来,换上了皇兄给他一早备好的王爷服侍,还挂着一个香包,虽然没有他平时的衣服穿着舒服,但是瞧着确实正经了不少。
谢少淮穿的就正正经经,想必他也穿的正经了,定能讨人欢喜。
萧承野在后门等了有半个时辰了,终于听到了马车的声音,出门一看果然是谢少淮的马车,他又整理了一下发冠,急忙迎了出去:“少淮兄,你来的刚好,小王刚准备好你爱吃的茶糕,快进来尝尝?”
轿撵内的谢少淮闻言掀开了帘子,冷冷朝着门后的少年扫了一眼:“……”
“少淮……兄?”萧承野钝感力差,但也感觉到青年似乎不太开心,他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你,你怎么了?”
谢少淮:“……”
片刻间,谢少淮把改变命运的种种可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眸色由深到浅,最终落在面前的少年身上。
“没有,”青年下了马车,走到萧承野跟前,给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浓稠地长睫微微煽动:“殿下的领子歪了。”
距离突然拉近,少年的心咯噔一下,目光落在谢少淮秀俊的脸庞上……
少淮兄的唇一直都这么粉粉的吗?
第6章 第 6 章 身中情毒
一袭凌冽萧风,裹扎着淡淡的墨香扑在萧承野的脸上,将少年要被勾走的魂儿都拽了回来。青年给他整理好衣襟,又规行矩步地往后退了一步,拱手朝着他行了个礼。
谢少淮:“殿下,失礼了。”
萧承野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好像……盯着少淮兄看了好久,不知怎地,顿感局促,脸刷地就烧了起来,“没,没事,大家都是好朋友。”
说着,萧承野又发现青年还站在风口,急忙侧身挪开,眼睛也不再往青年脸上看:“快,少淮兄快进去,这里风大。”
“嗯。”谢少淮握拳掩面轻轻咳了声,眼角余光也从少年那张局促的脸上挪开,随之拢着大氅,走进梁王府。
谢少淮走进府中,青松也跟着王府的管事将马车驶了进来,少年则走在最后,像是在掩饰什么似得,用手使劲儿搓了搓脸颊,又仰天长吁了几口气。
谢少淮走在前面,微微侧眸,身后的场景一览无余。
谢少淮自然知道萧承野在做什么,方才少年与他对视的眼神,他曾在不少男子脸上见过青涩、炙热、贪婪的凝视
他记不清在话本里,萧承野是何时对自己有想法的,但从少年方才的眼神里不难看出梁王此刻对他的态度。
到了书房,谢少淮将自己带过来的兵书拿给少年,“殿下,昨日您说的几本书,刚好父亲都有收藏,殿下看看这几本可是原著?”
“哦……”萧承野甚少穿复杂的服侍,今日换上,行走多有不便,他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舒服。
反正哪哪都不对劲,太厚,热得慌。
萧承野在青年书案前一人远的小几上停下,让书童将谢少淮的书拿了过来,他其实已经有了誊录的版本,只是没想到随口一说,少淮兄就将原著找来了。
翻看了两下,与他之前看过的内容一致,他也没有那等名流珍藏的爱好,便又送回去了:“少淮兄这个十分珍贵,小王看誊录的版本就行,你还是拿回去收藏吧。”
谢少淮:“……”
“也好。”
萧承野:“嗯……”不知再说什么了。
萧承野常年席地而眠,眼下坐在巴掌大的小几前,十分局促,胳膊肘都伸不开,还有衣服,实在太多了,好麻烦。
少年在座位上折腾来折腾去,谢少淮心里揣着事,静不下心,便收起了手里的书,目光再次落在一旁的少年身上。
谢少淮:“殿下”
萧承野:“少淮兄……”
谢少淮话音刚落,萧承野也刚好抬眸向他看去。他们仅隔着一人远的距离,四目相对,目光触碰,萧承野一看青年的那双眼睛,就不自觉地往下看去,又看到他的唇瓣,满脑子就是他说话间微微露出来的一点洁白皓齿,
萧承野:“少淮兄先说……”
谢少淮:“殿下先说……”
两人几乎又是一同开口,只是这次说完,少年便倏地垂了垂眸,不再抬眸。
谢少淮便直接说了:“下官这几日家中有些琐事要处理,日后来府上授课,可否如今日一样改到午时后。”
“午后……”萧承野闻言抬眸又看了一眼谢少淮,少淮兄每次来他府上授课,都要待够两个时辰才行,若午后再过来,等回去的时候天都要黑了,而且他的身体……好像也不太好……
萧承野一口答应:“可以,只是天沉的早,小王怕少淮兄夜里回去再受了寒。”
谢少淮:“无碍,就半个时辰的路程,不打紧。”
“那,那好。”萧承野抬了抬唇,“小王府上很多空着的客房,若是天色太晚,也有少淮兄住的地方……”
少年头脑一热就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说到一半他才反应过来,少淮兄还未婚配,于情于理住在他府上都不好,而且……而且他好像还有点期待?
萧承野:“小王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太晚了,小王就亲自护送少淮兄回去。”
谢少淮:“……”
“多谢殿下。”
“不客气。”萧承野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细细回味一下,更想一头撞死算了,他方才说了什么?他竟然想要少淮兄住在他……住在他府上?
萧承野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缓了好半天都不敢再和青年搭话,最后看书看的实在无聊,又听见静心翻阅的青年轻咳了两声,这才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少淮兄……小王倒是忘了问你,你生了什么病?小王自小在琢州长大,那西北三州擅长药蛊的能人异士奇多,说不定小王能帮上忙呢?”
“……”谢少淮闻言,清了清自己的思绪,将目光再次落在少年身上。
他今日穿了一件宽敞的氅衣,衣袖宽松,被少年提及此事,袖子下的手不自觉往腹部靠了靠:“倒不是什么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