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萧承野直至见到山林留下的标记,才停下脚步,随即一跃跳上一课老槐树,用脚勾着树杈,喊住了身后的拿到银色飞影:“在这儿。”

“啊?”梁王护卫破玄在山林里乱窜,快要迷路的时候突然听见少年的声音在自己的上面出现,他抬眸一看,一个红衣女鬼吊在树梢上,“啊”

萧承野:“……”

少年随即跳了下去,一把捂住了破玄的嘴,粗糙的胡渣甫一碰到他的手心,少年便嫌弃推开:“别喊,是小王。”

破玄莫名其妙被吓唬,还被扇了一耳光,捂着自己的脸,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穿着鲜艳圆领袍的少年。

破玄以为自己瞎了:“殿下,您您您谁逼您穿这衣服的?是不是慈宁宫那个老太婆?”

萧承野:“……”

“废话少说。”说着,少年起身,将地上的破玄拉了起来:“小王有要你明日回家一趟”

说罢,少年靠着一棵几人粗的老槐树,思忖少顷:“去帮小王找一种情毒的解药,但不知具体是什么毒,只知道中了毒的人必须要生个孩子才能解。”

破玄以为自己聋了:“?”

破玄:“他们为了让殿下联姻已经到了下毒的份了?”

萧承野:“……”

“不是小王,”说着,萧承野又道:“是小王新交的好兄弟,总之你去就是,快马回去,不可耽误。”

破玄:“……”

“属下遵命。”

说罢,破玄还有点不放心,他们殿下是被押在长安的人质,卫将军远在家里打匈奴人,帮不了他们。这长安城内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谁也不知道今天的朋友会不会是明天的敌人。

弄不好会被砍头的。

“属下怎么没听殿下说认识了新朋友?”破玄有点担忧:“殿下务必要守口如瓶,切不能将咱们能和家里联系的事捅出去。”

萧承野:“……”

“小王自有分寸,你速去……记得替小王去母妃陵前祭拜。”

破玄点点头:“是!”

翌日谢少淮按部就班去梁王府授课,一连几日,他都并未再察觉到萧承野的异常,而此时家里又出了变故。

谢五郎被革职查办。

谢少淮收到家里的消息,第一时间自梁王府赶了回去,萧承野本来也要跟来,谢少淮以相看赘婿的借口拒绝了。

谢少淮甫一到家,便见父亲母亲和三哥四哥在后宅的凉亭坐着。

谢父年事已高,最是受不得冷,长安城前一阵子的积雪还没融化,寒天腊月,正是最冷的时候,谢少淮进门见此,急匆匆地走了过去:“父亲母亲。”

谢三郎和谢四郎分别在长安城外的两个小县城任太守的职位,听到家里出了事儿,第一时间赶了回来,但家里最有主意的人除了远在外地的二哥,就是最小的六郎了。

见谢少淮回家,谢家两个哥哥也松了口气,“六郎,你快劝劝父亲,天寒地冻的,父亲身上都是旧伤,如何受的了。”

“老不死的,”谢母涕泣涟涟,“六郎都来了,什么事儿一家人在一起解决不了?你非要冻出来个毛病才罢休吗?”

“母亲,”谢少淮上前扶住谢父:“孩儿来吧。”

“儿啊,终于等到你了,”谢父扶着谢少淮的手,老泪纵横:“完啦,我谢家要完啦!你五哥今日当差只是少吃了顿酒,陛下发了好大的火,晌午的时候已经将人抓走了!”

谢五郎的性格最像谢父,大事正事不会耽误,但是也最改不了当差时打小差的毛病,因一身武艺才由舅舅举荐成了守卫军统领,谢少淮也早说过五哥的性格不适合在宫里当差,和三哥四哥一样去做个太守就行了,奈何父母舍不得。

“不是说是革职待办,”谢少淮扶着谢父进了内厅,思忖少顷,问:“父亲母亲可拿钱托人说情了?”

谢父:“。”

谢母:“。”

显然没有。

“你舅舅都说不上话,还有谁能说上?”谢父有了主心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早上下朝听说了这件事,便头脑一热赶紧回家找三郎四郎了,倒是忘了拿钱赎人……

谢少淮:“……”

“找上次去孩儿府上宣旨的刘公公。”谢少淮:“此人说的上话。”

谢母闻言,“我都说了,先找人打听打听,你爹就是个急性子,说风就是雨,还是我儿明白事,母亲这就去差人进宫一趟。”

“老夫……”谢父想反驳一句,却又不知说什么,见事情没那么严重,便把三郎四郎也打发了:“罢了,三郎四郎你们先回去吧,六郎在这儿陪着爹就行。”

谢三:“。”

谢四:“。”

“那孩儿们先行告退。”说罢,三郎四郎一起出来门,临走前谢三郎又嘱咐了谢少淮一句:“六郎,家里就拜托你了,情毒的事情不必太担心,改日便会有人来府上拜访,六郎喜欢那个到时候告诉哥哥就是。”

谢少淮:“……”

谢少淮点了点头,随即送走了两位兄长。

返回房间的时候,谢父已经缓过来了,脸色也好看了不少,见他进门,还有点心虚地笑了声,“我儿,爹老了,最怕家里出点事。”

谢少淮:“……”

谢少淮:“父亲担忧五哥,也是情理之中。”

谢父:“是,这几个孩子,爹最放心不下五郎了,就属他最像爹,流氓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