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面不改色:“哦?做了什么?”
陆承轩俊美的面容有几秒钟的扭曲,可下一刻,他脸上又出现一种仿佛想起情人般温柔甜蜜的神色:“别装了,哥哥都告诉我了。”
空气中安静了半晌。
秦陌看着神色幸福的陆承轩,忽然勾出一个笑:“他根本没有告诉你吧,是你在送给他的手表里装了窃听器,哦,或许还有定位仪。”
陈悯之是一个非常守诺的人,说了不会把事情告诉别人,就一定会做到,秦陌非常清楚这一点。
而他也确定,那两件事他做得非常隐秘,不可能有人知道,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当时陈悯之身上带着某种具有记录功能的仪器。
从陆承轩的表现来看,他只了解大概,却并不清楚其中细节,那么这种仪器更大概率是窃听器,而不是针孔摄像头。
陈悯之一直随身携带的,只有他那只几百万的,一看就不是他自己买回来的奢牌手表。
“真可怜啊。”秦陌轻叹,“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身边待了这么多年的发小,是个阴暗扭曲、对他心怀不轨的疯子。”
从他的上一句话起,陆承轩脸上的笑就已经僵硬了,到此刻,那温暖明媚的笑容更是彻底从他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没有温度的阴冷。
就像是一条色彩鲜艳的毒蛇,终于褪去了它华丽的伪装,暴露出其阴暗黏腻的内里来。
陆承轩盯着他半晌,突然很懊恼地道:“我还是太心软了,随我家哥哥。”
他不该只派一辆轿车去撞秦陌的,秦陌的车安全性能太好,车都撞报废了,秦陌本人却只是踝骨被扭错了位,不到一周就能恢复,连他最初设想的撞成终身残疾都没做到。
他当初就该派一辆大型运渣车,直接把这条觊觎他哥哥的野狗撞死,唔,或许运油车更好,这样秦陌就会被炸成一滩捡都捡不起来的肉泥,连遗体也不能再出现在哥哥眼前了。
“你家?”秦陌笑了一声,“他连发生了这种事都不愿意告诉你,可见你在他心中,也不是多亲近的人。”
陆承轩却像是听不见他的话一样,又高兴地笑起来,兀自接着自己上面的话说:“没关系,前面失误了,现在补救一下也是一样的。”
他不再理会秦陌,嘴里哼着歌,把针剂注入针管,准备给躺在床上的人注射。
银色针头上闪烁着冰冷的光,仿佛死神的刀刃,就在针尖距离秦陌的皮肤只剩下一厘米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喊声:“秦陌!”
站在床边的“护士”脸色骤变,收回针剂,迅速将口罩拉起,低头推着手推车快步出了房间。
陈悯之与“护士”擦肩而过,却没有察觉到“护士”有些异常高大的身形,他注意力全放在了秦陌身上,气喘吁吁地走到病床前:“你没事儿吧?”
收到秦陌发来的消息时,他其实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了,正在半路买探望病人的水果,却收到秦陌说有急事,让他速来医院的消息。
陈悯之来之前不知道秦陌车祸的严重程度,还以为他是要不治身亡了,让自己赶着来见最后一面,急得电梯都没等,一路爬楼梯跑上来的。
与此同时,病房门口传来敲门示意的声响,两个警察走进来:“刚才是你们报的警?”
秦陌在看见“护士”背影的第一时间,就用短信报了警,同时给陈悯之发了消息,他的手臂虽然抬不起来,但动动手指发信息还能做到。
到此刻,秦陌脸上神色才彻底松缓下来,对陈悯之道:“我没事。”
然后才对警察说:“抱歉,是一场误会,麻烦你们跑一趟了。”
警察皱眉教育了他们一顿后离开了。
陈悯之奇怪地问:“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秦陌随口编了个理由:“有人医闹,后来解决了。”
陈悯之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你微信里说得那么急,我还以为明天就见不到你了呢。”
的确是差点就见不到了,秦陌沉默着想。
“能帮我把床摇起来吗?”他想坐起来好好和陈悯之说话,可手上没有力气。
“好。”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陈悯之看着他,语气带了些埋怨,“怎么出车祸了也不告诉我,还是王鸿洲给我说的,对了,他这会儿有课,说晚点儿再来看你。”
秦陌:“还好,只伤了脚踝,不严重。没有告诉你,是怕你担心,抱歉。”
秦陌视线落在少年沾有汗珠的脖颈上,眸光微动。
这么担心他吗,来得比警察还快。
秦陌问:“你呢?”
陈悯之:“什么我呢?”
秦陌目光扫过他身前,喉结滚了一下:“你胸口...还疼吗?”
陈悯之:“用了你给的药,好多了,现在已经不肿了。”
只是男人留下的痕迹,一些咬.痕吻.痕之类的,还顽固地留在上面,看着青青紫紫的,跟被人凌.虐了一样。
是的,男人,陈悯之现在一想到当时咬自己胸口,甚至两次亲吻自己的都是个男人,心中就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
这就像是好不容易和一个妹子甜蜜恋爱了,结果妹子掏出来比他还大。
不仅平白无故丢失了一个老婆,自己还被变态盯上了,一亏亏俩。
秦陌:“我看看。”
陈悯之下意识捂住自己胸口,一脸警惕:“你看什么?”
秦陌:“看看好了没有。”
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这次我不摸。”
陈悯之:“你不摸也不行,本来也不是给你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