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原本还不太同意前?半句,总觉得那几?条野狗不可能就这样轻易地放弃, 但听到陈悯之的最后一句, 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他不想要小公?主感到压力,也害怕小公?主会讨厌他。

于是他只能道:“好,但你每天下课的时候, 我会来?接你回家。”

陈悯之答应了。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 在他开始一个人上学的第一天, 就在课堂上碰到了陆承轩。

青年笑?吟吟地坐在他身旁:“哥哥,这周我们学校和A大有交流会, 所以我过来?找你玩啦。”

那张英俊狗脸上的笑?容人畜无?害,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陈悯之警惕地看向他, 像只把长长的耳朵竖起来?的兔子。

陆承轩见他这副模样, 叹了口气:“哥哥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只是想哥哥了, 来?给哥哥送礼物。”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个方形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鸽血红的宝石戒指。

“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好,我向哥哥道歉,以后再也不惹哥哥生气了。我知?道哥哥喜欢的是卫殊,哥哥你放心,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只是想和从前?一样,做哥哥最亲的家人。”

陆承轩睁着一双狗狗眼,神色诚恳:“这枚戒指,就当作给哥哥的赔礼道歉,哥哥收下好不好?”

陈悯之愣了许久才消化完这一堆话?里的信息。

他有些惊讶,陆承轩竟然?这么快就想通了,但又感到欣慰:“你想明白就好,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但礼物就不用了。”

陈悯之瞅一眼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红宝石戒指:“这太贵重了,而?且我要是收下的话?,卫殊也会不高兴。”

陆承轩望着他,露出有些受伤的表情?:“可这枚戒指是我亲自?设计的,连上面的宝石都是我亲手雕刻出来?的,为了做这枚戒指,我还受伤了呢,哥哥你看。”

他说着就把手摊开。

陈悯之一瞧,男人修长的食指上果然?有一道刀口,而?且呈紫红色,看上去伤得不浅。

陈悯之犹豫了。

陆承轩敏锐地捕捉到少年意志的松动,继续循循善诱道:“哥哥怕卫殊不高兴的话?,那哥哥不在他面前?戴不就好啦。”

浅褐色头发的青年眼睫低垂着,头顶落着春日暖融融的阳光,显得有些毛绒绒的,这让他看起来?很是柔软无?害,像条温顺又亲人的金毛犬:“我没有奢望哥哥每天戴它,我只是希望,哥哥偶尔戴着它的时候,也能想起我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悯之再不答应就不礼貌了,于是他只好道:“好吧,那我收下了,谢谢承轩。”

刚答应完,少年又警觉地想起来?什么:“等等,这里面又不会有什么窃听器吧?”

陆承轩委屈道:“怎么会呢,哥哥你怎么这么不信任我。”

陈悯之小声说:“那还不是因?为你有作案前?科...”

陆承轩:“... ...”

陆承轩:“真的没有,哥哥不信的话?,可以拿去专业机构做检测。”

他都这么说了,陈悯之只能半信半疑道:“好吧,暂且信你一回。”

说话?间,上课铃响了,陈悯之不再和他说话?,转过头正?襟危坐地专心听课。

这是他们计算机学院的专业课,旁人听起来?有些枯燥无?聊,陈悯之看陆承轩没听多久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也没管他,自?己专注地做着笔记。

但没过多久,左手手背上忽然?传来?湿漉漉的触感,仿佛贴到了什么潮湿的苔藓上。

陈悯之悚然?一惊,低头,发现?趴在桌上的陆承轩正?伸舌头舔他的手。

他连忙想把手收回来?,可陆承轩明明闭着眼睛,却仿佛看得见他的动作一般,飞快地把他的手抓住了,随即,像是某种圈着肉骨头的狗狗一般,把他的手圈在了嘴边。

男人眼皮合着,也不知?道睡没睡着,抱着他的手,一边舔,一边含含糊糊地咕哝着:“好香...”

像是说梦话?一样。

可陈悯之才不相信他是真的在说梦话?,他有些着急地使大了一点力气:“陆承轩,你干什么!”

但他的手臂还是纹丝不动地被男人圈着,舔得津津有味。

台上老师还在讲课,周围都是人,陈悯之急得脸红脖子粗,偷摸着朝四下望了一圈,生怕有人发现?了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叫都不敢叫大声了:“陆承轩,放开!我让你放开你听见没有!”

然?而?男人依旧闭着眼睛,睡得很熟的模样,舌头却没有一刻停歇地舔着他的手指,甚至嘬出了小孩吃.奶般的细密水声:“好香...好香...甜的...”

“你说什么呢...”陈悯之臊得脸都红透了,只庆幸自?己坐的是后排,又是阶梯教室,桌子前?面有遮挡,没人发现?他们在做什么。

俗话?说得好,你永远叫不醒一条装睡的狗。

于是陈悯之只能一边单手做笔记,一边让陆承轩一直舔到了下课。

下课铃响,陈悯之终于如释重负,“啪”地一巴掌拍在那颗毛茸茸的狗头上:“陆承轩!”

陆承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座位上坐起身:“嗯?下课了吗哥哥?哎不好意思哥哥今天起得太早了好困哦不小心睡过去了。”

陈悯之:“你又骗我!哪儿有人一睡着就舔人的!“

陆承轩委委屈屈:“哥哥你知?道的,我从小睡姿就不太好,有时候还会梦游呢。”

陈悯之原本不太信,但又忽然?想起小时候又一次陆承轩晚上梦游来?爬他家窗户,然?后从窗户上滚下去了...当时他住的还是三楼,陆承轩直接摔断腿住了半个月的院。

这么说陆承轩睡觉的时候确实不太安分...

可话?虽这么说,陈悯之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没等他想明白,陆承轩已经一脸无?知?地问:“好啦,我舔哥哥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