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李旭微微一笑:“巫道友医术高明,妙手回春。想来在你的治疗下,你的师弟很快就会好起来。”

几句话夸得巫溪兰颇为受用,她选好种子,付了钱后,李旭就走了。

李旭一走,巫溪兰反应过来什么,问玉蝉衣:“小师妹,方才为何频频拽我衣角?”

玉蝉衣见巫溪兰目光澄澈,若清可见底的小溪,无半点杂质,轻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当我手痒。”

照顾伤员这十日,玉蝉衣没忘将自己的影子放出去巡逻。

自在花田里发现师兄那天,不尽宗外面,鬼鬼祟祟的身影就变多了。

有李旭,还有集市上那些出自太微宗的商户和摊贩主。

他们人来得更多,次数也来得更频繁,也比之前离不尽宗更近,却只是看着,不吵不闹、不打扰,什么都不做。

这让玉蝉衣分外恼火,以这些人到目前为止所表现出来的,她根本不知道也无从去猜测这些人到底有何图谋。

直到今日,师兄醒来之后,李旭按捺不住,登门造访。

玉蝉衣觉得,自己好像已经隐隐接近了事情的真相。

玉蝉衣并没有心急去验证。

她按兵不动,在师兄醒后的这段时间,每日沉心修炼,卯足劲冲破第二寸灵脉。

第二寸灵脉一通,玉蝉衣就感受到自己的变化。

修为更进一步带来的改变十分明显,若说之前的她灵力低微,一寸灵脉只能容纳一碗水的灵力,那如今她的灵力就变成一缸大。

她可以掌控更多的灵力,也能用出更多的功法。

是时候去解决一下外面那些太微宗的人了。

之前,谨慎起见,玉蝉衣只敢放出影子暗中巡逻。

可这一次,她自己隐匿身形,融在夜影当中,走出不尽宗。

她听见了李旭的声音,他对另一人说道:“他好像知道有人在跟踪他,格外留意四周,很谨慎,我们的人总会被他甩开。根本没办法知道他这次离开不尽宗,要去哪儿。”

另一人道:“就不能趁他病,要他命?他如今奄奄一息,我们正好就此一绝后患,何必非要等?”

他们丝毫不见自己身旁那棵梧桐树的影子不见风却猛烈一晃。

藏在梧桐树影中的玉蝉衣内心震动。

趁他病,要他命

当真如她猜测的那样,密切关注着不尽宗的那些太微宗弟子,真是冲着她这师兄来的。

而且,是冲着要杀他来的。

到底是什么人,能叫五大门派之一的太微宗大费周章地追杀?

玉蝉衣不敢想。

哗啦啦啦,一阵风过,花木轻摇。

玉蝉衣顺着路边花草随风如浪般摇晃的影子,一路回到不尽宗。

圆月夜,药田静悄悄,玉宵花丛被月光照得明亮通彻。鹅黄铺上浅月色,墙上花影轻曳。

月光栖落窗棂。与此同时,在屋内盘腿而坐,入定调息的微生溟睁开眼睛。为逼出苦心草余毒,他衣衫褪至腰际,裸露着的大片胸膛上渗满细小汗珠。

只是,没等他有所动作,墙上他那漆黑的影子忽然动起来,化出一团黑色的身影。

微生溟盯着它,眼眸微震,微红的瞳子里透出一股骇人的杀气,同时也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迷茫。

因为他很快看到,玉蝉衣自影子中钻出,站到他面前。

她出现得悄无声息,手里提着她养的那株苦心草。

苦心草根须带泥,泥土还很新鲜。

而提着一整株毒草的玉蝉衣目光如刃,声线冷峭:“你到底是谁,和太微宗又有什么关系?”

第18章 弃徒 你之前,经常对着死人练剑?

屋内,一盏夜灯瘦如烛、簇如豆。灯火将玉蝉衣侧影映到墙上,与微生溟的剪影挨在一起。

灯影轻晃,他们的影子跟着轻晃。

注视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良久后,微生溟喉间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这次,你倒是会运功来抵御苦心草的毒性了。”

“看来,这次这苦心草是为我准备的。”他看着玉蝉衣,问道,“是吗?”

“不想被毒死,就别废话!”玉蝉衣抓着苦心草的手指拢紧,她将自己的问题重申一遍,“在你回来之前,我就留意到宗门外有太微宗的人在活动。自你回来之后,他们便活动得更加频繁。今日,我更是直接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到了你的名字。是以,我确定,你与太微宗之间,定然有不可见人的关系。”

她字字句句咬字清晰说得分明,微生溟却突然抬手一挥。

玉蝉衣身体倏地绷紧,浑身戒备。

却只觉颈边一阵温柔轻风掠过,耳侧微痒,她髻底几缕碎发被他挥过来的灵力轻轻拂动,仿佛有一双温柔的手抚摸了过去。

待风定,微生溟手里多了一片微枯的梧桐树叶。

“听到他们的谈话躲在梧桐树后听到的?”他手里捏着那片刚刚还挂在玉蝉衣发间的树叶,看着说道,“看来你听得足够全神贯注,连有树叶落到头上,都未察觉到。”

原来,他刚刚那道灵力只是为了将她发间的落叶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