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1 / 1)

他说:“潜英石是巨海十洲最好的宝石,只自风息谷中产出,每年产量有限,大部分都拿去给承剑门炼剑用,剩下一部分会给星罗宫给承剑门是看情分,给星罗宫,则是因为她们给的星币实在是太多了。”

玉蝉衣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那潜英石真有像刚刚那个机关术师说的一样的用处?”

薛铮远颔首道:“我们风息谷有一尊月神雕像,通体都是用潜英石雕刻而成,远远望去,酷似真人。”

玉蝉衣若有所思,没有再追着潜英石问下去,却冷不丁问薛铮远:“每晚你都会出门,可曾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薛铮远道:“你怎么知道我每晚会出去。”

玉蝉衣看着他,半是恐吓半是认真地说道:“和不尽宗有关的事情我都知道,你做什么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玉蝉衣每夜仍会放影子在外巡逻,这次回到不尽宗,太微宗留在炎洲监视微生溟的人变少了,而薛铮远每晚都会换上一身黑衣,独自出门。

每一次玉蝉衣都会悄悄跟上他的脚步,看薛铮远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在炎洲乱找。

以玉蝉衣所见,他恐怕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你想要找到的证据,好找吗?”玉蝉衣问。

薛铮远视线黯然垂落,盯着杯中水,缓缓摇了摇头。

“别泄气。”玉蝉衣像对他说也像对自己说,“我想要证明的事情和你的一样难。”

薛铮远想证明薛怀灵死在陆闻枢手里,而她想证明先陆婵玑真的存在过,再让陆婵玑做过的事得到承认。

都不是什么容易事。

她这边还杀出来了另一个同名同姓甚至好像同样也和陆闻枢有关的“陆婵玑”呢。

玉蝉衣至今思考不出,那个著书的“陆婵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真的只是巧合。还是说,陆闻枢那又出现了一个和她差不多的女孩,他也为那个女孩取了“陆婵玑”这个名字。

一时想得有些头疼,这时听见茶寮老板对一位背影佝偻、年龄看上去颇为老迈的客人说店里已满,请他去别处用茶,玉蝉衣屈指敲了敲薛铮远面前的桌面,对薛铮远说:“喝完茶了,我们走吧。”

言罢起身,将座位让了出来。

她脸色始终不冷不淡,听到那位新来的客人想对她说什么,玉蝉衣也没理会,只是快步出了这家茶寮。

还是由薛铮远朝着对方颔了颔首,算作回应。

玉蝉衣走得急,薛铮远快步追上她,说道:“方才那位老人家想同你说话,分明是想对你道谢,你怎么不理?”

玉蝉衣扫了薛铮远一眼:“我又不是为了给他让座而走的,而是因为我们的茶喝完了。没帮他忙,为何要收下他的谢意?”

薛铮远:“”他可不这么觉得。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薛铮远说,“如果灵儿活着的话,应该会很喜欢你的性子。她会想和你成为朋友的。”

这话让玉蝉衣沉默得有些久,步伐耶慢了下来,到最后,伴着心脏的缩痛感,玉蝉衣轻声说道:“是吗?”

旋即将自己一些无用的想象掐断:“你也说了,只是如果。”

说完,玉蝉衣转身,脚步走得飞快,“走了,再找下一家卖傀儡的问问。”

薛铮远连忙跟上去。

第101章 姑娘 哎

集市上的摊贩大多固定,摊贩主卖什么也都一成不变,巫溪兰常年在这一带活动,对摊主都很了解,一整天下来,在巫溪兰给出的摊贩主信息里,但凡和傀儡有关的人,基本上都让玉蝉衣问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还没询问过的机关师,则是流动的、偶尔会在此处露面的散修。这些散修不一定能遇得上,玉蝉衣也就是碰碰运气。

从此前她跟踪的那个枢机阁线人行踪来看,枢机阁虽然是有门有派,但其弟子行踪缥缈,跟无门无派的散修也差不多,没什么章法可循,又异常谨慎。难怪查起来阻力重重玉蝉衣正这么想着,忽然感觉身边的薛铮远身体顿住,他形色怪异,以手遮面,宽大的袖子遮住脸,往旁侧过身去。

仿佛有什么难以面见的东西。

玉蝉衣有些困惑,正要问话,就见迎面走来一队穿着浅蓝色宗门服的人,正是风息谷的弟子。

玉蝉衣心下了然,侧了侧身,替薛铮远挡了视线,等着这一行人走过。

等这一行风息谷弟子走过之后,薛铮远才轻轻松了一口气,将袖子放下来。

玉蝉衣道:“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近日来,出现在炎洲的风息谷弟子变多了些。”

就说今日,这已经是第二次遇见了。

“不是错觉。”薛铮远苦笑说,“说起来,若不是我被我爹逐出风息谷,现下应该正和他们一道前往承剑门。”

说起这些事情来,薛铮远感觉有些遥远了,虽然实际上并没有过去多久。

他道:“风息谷和承剑门的弟子经常聚在一起论道比试,往来十分频繁。风息谷的弟子本不该来得这么早的,按惯例是十年一次,只不过这一次蓬莱论剑”

薛铮远停下来,看了玉蝉衣一眼,见她神色平和,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他咬牙忍住尴尬,继续道:“这一次蓬莱论剑出现了一个石破天惊的玉蝉衣,出身不显,实力不俗,各大门派都觉得有失颜面,于是对剑修弟子们的训练就加紧了些。”

“不仅风息谷的弟子会来,陆闻枢还广发请柬,邀请了五大宗门的弟子。想来过不了多久,其他各门派的人都会陆续到来,风息谷是是和承剑门交情好,所以来得早。”

“交情好”这三个字,从薛铮远口中说出来,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当薛铮远意识到,这七百年来,他每一次和陆闻枢称兄道弟,都是在灵儿的伤口上撒盐,他就无法原谅自己。

玉蝉衣道:“他也邀请了我。”

薛铮远问:“那你打算去吗?”

玉蝉衣并不作答,只是说道:“恐怕炎洲要逐渐热闹起来了。”

见薛铮远堂堂一个风息谷的少谷主碰见自己门派的人,却宛如过街老鼠一样狼狈,玉蝉衣说:“我们从集市的东北角走吧,那里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