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亏,也知道吃亏多恶心,而刘医生面对的比自己面对的还要恶心,对方至少后来承认了是她的图纸,只是嚣张的说自己不会改。
而刘医生这边则是,明明机会就是刘医生的,可是无论是周医生还是谷院长,都认为这个机会本该就是周医生的。
凭什么?
周医生显然没想过赵汀兰会突然拿这个字说事,她确实一直都不觉得这样说是有什么问题的,到现在周医生还觉得赵汀兰是在鸡蛋里面挑骨头,在这没事找事,在这耍威风。
“我说让有什么错?你难道就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吗?你难道没有因为过你是沈颂川同志的爱人而得到一些隐形的帮助吗?我是大学生,还是医院最年轻的主任,我接受采访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哪个报社不是优先采访领导的?”
谷院长觉得这话说出来之后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能认可侄女的话,可又担心周医生会引起众怒。
周医生已经被很多人横眉冷对的看着了,她平时在医院的时候就喜欢偷懒和指使护士帮自己做私事,为人处事也总是高高在上的,可她父母亲戚都是根正苗红的老兵,所以后台硬得很,没人招惹她。
赵汀兰看着周医生的眼神一下就变了,原本这件事情算了就这样算了,只要周医生把本该属于刘医生的还给刘医生,再给刘医生道个歉,这件事就算了。
可要动真格的,赵汀兰也不怕事。
她立马就张嘴冲着周围说:“周医生的话大家都听见了吧?现在大家都在这里给我做个见证,我强烈拒绝周医生污蔑我和我爱人,我从和我爱人沈颂川结婚到现在,没有用过他的一点关系在生活和工作上面。不信的可以去调查一下,我缝纫站的共报告工作都是我靠自己找的!缝纫站能发展起来是我和李站长还有朱翠同志的努力成果!”
“我作证,赵同志要是真想利用沈军长的关系找工作,怎么可能会找到缝纫站去?”
“我听说缝纫站的那台缝纫机都是赵同志自己贴进去的,谁有关系还贴钱上班?”
“而且缝纫站的衣服做的是真的不错,你们看我这身衣服,就是在缝纫站做的!”
这声音赵汀兰听着耳熟,一眼看过去,居然是李春堂。
赵汀兰惊喜的看着李春堂,李春堂却对着赵汀兰摇摇头,赵汀兰立马就会意了,李春堂这是先帮她,但是她们两个可不能表现的太熟。
李春堂一直知道赵汀兰这人不一般,她了解的是赵汀兰的会营销和高情商,可这样硬气和替人家打抱不平的一面还是李春堂第一次看见。
作为父母丈夫女儿都是军区领导,而自己又是高干职工退休的李春堂,她当然是享受过很多身份带来的好处的,可她从来不会和别人说,要是有人问起也只是笑笑说自己的运气好。
因为这些情况就是不可避免的,有这个条件和机会给你,你不用,你要去吃苦,这不是傻子吗?
李春堂知道这样的思想并不太符合现在的主流,可她依旧觉得人和人是没有办法实现真正的平等的,起跑线不一样,人家祖祖辈辈累计好了的东西,不享受那不是辜负祖先吗?
她每年还要去祭祖呢!
但是这个周医生实在是太蠢了,既然得了好处那就低调点,做好自己的工作,让自己尽量配得上。
她可倒好,配不上就配不上吧,还在这里宣扬起来了,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所以她才不觉得周医生说过的人里面是有自己的,她没那么蠢,她周围的人也没这么蠢。
圈子里不少人都是和李春堂一样,有什么好处也是低调的受着了,绝不会这样大肆宣扬出来,居然还想着要拖人家下水,好大的口气。
程明也张口了:“周医生,我嫂子要是想要份更好更体面的工作,就根本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在这里遇到你,你好好给刘医生道个歉吧,不是你的你本来就不该碰!”
程明的态度很严肃,他也不避讳自己认识赵汀兰,这没什么好避讳的,做人行的端站得直,程明有实力给自己证明。
周医生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口诛笔伐,尤其是程明,程明是军区医院里面长得最俊俏最年轻又最有能力的男青年,哪个女同志没有幻想过他?
周医生红着脸说:“程医生,你怎么也在这里冤枉我呢?我每次只是提名,可要是没有实力的话我会被选上吗?”
“实力指的是你自己的实力,还是谷院长的实力,好难猜啊。”赵汀兰似笑非笑的看着周医生。
而后她又说:“至于优先采访领导,这一点我不否认你的,因为我不是报社的人所以我也不清楚他们......”
赵汀兰还没说完,那个为首的记者就赶紧替自己解释:“不是的,我们当然不是优先采访领导,现在人人平等,当然是谁的贡献大优先采访谁。”
赵汀兰笑了笑,说:“所以周医生,这两点你都清楚了吧?”
周医生年轻,眼睛都红了就是死活说不出一个字,但是谷院长意识到什么了,他把周医生拉到自己的身后,态度好多了:
“赵同志,你说的有道理,我和周医生会认真反思的,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证明这次是我老谷做的不对,是我藏了私心了,我一开始想着让周医生做个副采访也可以,一下子就把程医生给忘了,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
谷院长的道歉态度还算得上诚恳,可说的话却是假的,谷院长长得慈祥,人又胖胖的,所以这样子看着还怪可怜的。
要不是刚刚知道了谷院长的嘴脸,受到孕激素影响的赵汀兰可能还真的会信了谷院长这张胖脸。
赵汀兰笑着说:“不是这样吧?你们一开始都没有通知刘医生今天要采访,你这话说的有问题吧?当时我就在这里,我听得清清楚楚,几个记者同志也能作证,你就是在这里李代桃僵,想让周医生顶替刘医生位置!”
最美的笑容扔出最锋利的刀子,几个记者互相对视一眼,都承认这女人厉害了。
那个摄影的记者忽然举起了相机,拍了好几张。
这场面,其实挺带感的。
“我,赵同志,你不要在这里冤枉我了,我是有私心偏袒我侄女让她做副采访,可那是我老年没有依靠了呀,退伍之后我失去了一家老小,年纪大了也没心思再婚了,国家虽然说要给我养老,可我哪能这样明晃晃的给国家添麻烦呀!所以,所以才......”
谷院长越说越可怜,有几个围观的人已经想劝赵汀兰忍忍了,也有人已经相信了谷院长。
赵汀兰也觉得谷院长可怜,可是自己身世可怜不是能霸凌他人的借口。
而且谷院长这明显就是在用国家给自己当护身符,他在提醒周围的人和赵汀兰,他是一个退伍老兵,是国家都看中的。
赵汀兰说:“谷院长,那你这是不信任国家不信任党呀,组织从来不会食言的,你又何必为了一个侄女撒谎呢?”
谷院长看着这赵汀兰,恨的想把赵汀兰给撕了,赵汀兰这个女人是谷院长活到现在见过最跋扈,最得理不饶人的。
“我没有.......刘医生!”谷院长求救似的看向了刘医生。
刘医生已经对谷院长这个彻底死心了,谷院长是不会悔改的,他每次都没有做到,那刘医生又何必相信一个无法预知的未来呢?
而且谷院长对刘医生的好,是有很大的代价的,比如说上次刘医生母亲治病这件事,刘医生很感激谷院长,可她几乎用了快五年的工作生活来偿还。
这五年里刘医生兢兢业业,迟到早退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情,因为是单身没有孩子,所以刘医生值的最多的就是夜班,平时也是随叫随到的。而且谷院长知道刘医生的资质和天分不错,所以没少让刘医生帮他和他侄女干活,刘医生在医院里面就像是一块板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刘医生真的累了,现在谷院长再说起刘医生母亲的那个理由自己都会不好意思了,因此也不说这个了,换了一个,拿着刘医生的前途吊着刘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