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根本来不及和李太婆商量,赵汀兰就已经自顾自的站了出来,她的心里丝毫不慌,她相信沈颂川知道了也不会说她什么的。

李太婆的脸上十分震惊,那纸上的内容让她气得差点心脏病发作,可李太婆被陈二毛和邓彩霞一起这样占了二十几年的便宜了,她虽然气,但也有点麻木。

刚刚一闪而过的念头是要不就给了他,只要他真的做到以后不会再来打扰她的生活就好。

赵汀兰的出现,无疑像是一个救世主似的,李太婆看着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就这样义愤填膺的站在自己跟前,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过失的丈夫。

她能不争不抢,是因为陈二毛是她的亲生骨肉,可要是老陈知道了,肯定不会乐意她这么干。

心里稍微稳了点之后,李太婆和赵汀兰并肩站在了一起,“阿兰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你纸上写的那些荒唐东西我一样都不会答应,我是你娘,不是天生就欠了你的。”

这话说出来李太婆自己都被自己震撼住了,除了震撼以外,又有点爽快。

真的,她这辈子都没有说出过这样的话,她总是在忍气吞声,她总想着是不是自己退一步就好。

可退了一步就会有更多步等着她。

就像筒子楼里部队分给她的房子,为了陈二毛结婚,李太婆先是让出了主屋,随着孩子的增多,她又让出了次屋,最后从客厅搬了出来,住进了缝纫站。

这也是李太婆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缝纫站的原因,因为她没有退路可走了,缝纫站要是没了,她可能连个定所都没有!

第185章 她男人的名号就是好使

“那你要咋的?那你这关系还断不断了?!”

陈二毛被戳穿了也恼火,他仰着脖子大喊着说:“我看您就是想大义灭亲在先,又不想我和我媳妇儿因为你害了大军的事儿怪罪你,所以才故意在这搞这一出!”

李太婆又被陈二毛气的发懵,赵汀兰直接拦住了她,小声说:“阿婆,不与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要和他们争利益。”

这句话点醒了李太婆,她的心里很快平静了下来,可思来想去,平时自己给陈二毛他们一家子的付出都是积少成多的,想要钱得拿出凭证来,李太婆哪里会计较这些?

而旁的那些体力或者关系上的付出李太婆就更没在乎过了,为了陈二毛一家,她都是不费余力的。

陈二毛和邓彩霞一个在部队的供销社上班,另一个则在部队开设的国营饭店做服务员,两口子的工作都是李太婆给找的,可话是这么说,平白无故让单位把两个好好干了这么多年的人开除也是不合理的。

李太婆一下想不起来了。

赵汀兰又忍不住提醒:“房子。”

李太婆的眼眸闪了闪。

房子,房子确实是她的,部队分的房子也没有发过什么房产证,但是登记的是她的名字,李太婆本人在部队工作了这么多年,她的丈夫又是战死的,所以这房子是部队合情合理分给她的。

可说到房子,李太婆又有点心软了,陈二毛他们是可恨,可她还有孙子孙女......

就在这时,陈秀秀忽然站在了李太婆的身边来。

李太婆想到了陈秀秀刚刚为了劝陈二毛还被甩开的事情,尽管陈秀秀也没少让李太婆觉得寒心,可老人的心都是软的,尤其是对自己偏爱着带大的孩子。

“奶奶,既然你也说不出话了,不然跟爸爸道个歉吧,爸爸不轻易发火,他这次丢了面子,妈妈和弟弟又被关着,您要是不服软这事儿肯定是过不去了。”陈秀秀抿了抿唇:“我会替你说话的,你放心吧。”

看着阿婆这副模样,陈秀秀反而有点放心了,之前她是真觉得阿婆不要他们了,可爸爸说的对,没有他们,阿婆还能靠谁?以后阿婆老了动不了了怎么办?

阿婆只是故意那样说的!

李太婆两眼一黑。

她没想到自己的犹豫在孙女的眼里变成了说不出话,难道她也觉得她爸爸写的那些玩意是合理的?

这可是她一手带大,又护了好几次才平平安安站在这里的亲孙女啊!

亏她刚才还在想自己把房子要走是不是太不给陈二毛一家留情面了,此时此刻,李太婆已经彻底死心了。

她冷冷道:“老二,我怎么辛苦养育你长大又怎么帮你娶媳妇带孩子之类的话就不多说了,相信你也不爱听。今天我们母子缘尽,这关系肯定是要断了的,至于利益牵扯,之前我给你们小家支助的那些零零碎碎的小钱,我不要你的。这些年我也没有沾过你什么光,没吃过用过你的东西。”

李太婆离陈秀秀远了一步,刻意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缝纫站是公家财产,经过这件事之后我也检讨了自己的不对,我不该私自住在缝纫站里面。”

就在陈二毛和陈秀秀还很不解的时候,李太婆朗声道:“麻烦你们赶紧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最迟后天我就要住进去,请你们一家都把自己的东西打包带好拎走,别到时户我住进去的时候又来折腾!”

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似的打到了陈二毛的头上,也打得他暴跳如雷:

“你这老傻帽疯了不是?那房子我们一家五口好端端的住了二十几年,怎么就是你的了?你可别忘了,当初我娶媳妇的时候你和我说的清清楚楚,这房子就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陈秀秀也呆了,她张了张嘴,“阿婆,你要把房子拿走了,我们住哪儿呀?要不你还是消消气,别闹了行吗?”

李太婆啊看着这父女两个的嘴脸,心里的郁结之气忽然就消散开了。

她一直偏爱的儿子,孙女,都是这样的人,恨不得把她的骨头渣子都嚼碎了。

那她还心软什么呢?

陈二毛怕死了,李太婆没搭理他,他就找派出所的人说:“那房子真是我的,你们不能听了这老太婆的一派胡言,不信你们去问问街坊邻居,我都住了那么多年了,有些新来的都没怎么见过这老婆子呢!”

求人的时候是妈是娘,触及到他切身利益的时候就是老傻帽老婆子。

陈二毛这样的人在哪里都不会受待见,刘队长嗤笑一声:

“房子是不是你的你说了不算,只要登记的名字不是你的,你住了二十年三十年都不会是你的!”

他站起来准备清场了:“行了,事情都理得差不多了,都该干嘛干嘛去,咱们现在还有的忙呢!”

刘队长又问赵汀兰:“你是沈军长的媳妇吧?我刚刚听见你说要举报陈大军犯了流氓罪,要不要我在这里也给你登记一下?”

“我家大军可不会这样,他才十七岁呢,哪知道这些!?”陈二毛站得远远的,听到这句话又来劲了,踮着脚大喊:“我家大军不是流氓!是这女的对我家大军有意思,污蔑他!”

刘队长都懒得搭理陈二毛,赵汀兰则笑了声:“你这话敢不敢再说一遍?这可是派出所,给我作证的都是民警,我告你诽谤领导媳妇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