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并没看接住自己的是什么人,埋着脸离开后,祁骁臣后知后觉发现,刚才他扶住姑娘时,手指触摸到了她后背的内衣骨痕。
“祁厅!许先生等您多时了”餐厅经理也是等候多时,见祁厅终于回神,微弯身躯,一副恭敬地迎接贵客。
轻缓步伐迈进餐厅,职业性使然,祁骁臣深黑目光环顾餐厅。
最后落在不远处窗边那桌,那是背景深厚的红圈家族之人。
他与对方不太熟,倒也认得是顾家与周家人,尤其是周家根正苗红的子弟周叙言,小时候还在迤西,与他有过数面之缘。
他所了解到的信息是,周叙言并没继承祖上的红顶根基,而是转从商,外贸公司做的风生水起。
反观顾家,从第二代正式杀入商界,到了第三代手中,早已积累了数亿家资,海外资产不计其数,大有反超周叙言一家的迹象。
仅仅两秒,这些信息悉数从祁厅脑中信息库蹦出来。
他也明白这两家坐在一起的缘故,周家给周叙言安排联姻对象见面,还是他青梅竹马的富家千金顾雪宜。
祁厅和朋友聊了约莫十多分钟,一杯茶没喝完便起身出来。
坐车驶出小巷,无意间看到十分钟前从酒店跑出来的姑娘,抱膝蹲在深夜的马路边,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起来痛苦不堪。
“小李,停车。”黑色轿车悄然驶出几米,祁厅望着后视镜的姑娘逐渐遥远,薄唇微张,出声吩咐道:“这边夜里不安全,你下车,去叫她跟我们一起回城。”
宋紫菀蹲在马路边沿,浑身麻木。
忽然听到有个男的,停在她面前小心问:“姑娘,我们领导说,这片地带晚上不好打车,让我过来问你,是否需要顺路捎带你一程。”
宋紫菀抬起脸颊,冷眸睨了一眼陌生男子,“不用。”
又将脸颊埋在双膝。
小李碰了一鼻子灰,回到车上如实禀告。
黑色轿车缓缓驶向前方十字路口。
祁骁臣轻靠后座,一双厉眸紧紧盯着后视镜内越发模糊的那团身影,“前边调头,开回去。”
不到两分钟,宋紫箢感觉到一辆轿车安静地停在她面前。
深更半夜的,蹲在马路边祭奠消逝的爱情也不行吗?
她倏然抬脸,停在面前的黑色轿车,后座车窗缓缓摇下,一道温润内敛的嗓音传出:“姑娘,夜里出入这片地区的几乎全是私家车,我捎带你一程。”
“要你管闲事!”宋紫菀愤愤骂道。
祁骁臣微微探出脑袋,望着车窗外,蹲在马路边哭的狼狈的女子,抿着嘴轻轻一笑,“上车吧!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蹲在路边,太危险。”
蹲在马路牙子的姑娘,瞬间脸颊涨红,暗暗咬了咬牙。
真是倒霉,在她如此落魄的时候遇到了祁厅。
“快上车啊!我这伤口还疼着呢,你顺便去我家,帮我换药,话说,你今天白天为什么不去我家换药?是不是想被我投诉扣奖金啊!”他嘴上连哄带威胁,眼神不经意扫了一眼她身后的巷子,“还有啊,你刚才在餐厅门口差点把我撞倒,还没给我赔礼道歉。”
宋紫菀双臂抱胸,下巴抬的老高,鼻孔都快要朝天。
闻言,满脸羞红。
不等对方再出言消遣她,麻溜的绕到轿车另一边,拉开车门,钻进了后座。
一上车,祁骁臣温声说道:“今晚你别回去了,就留在我家,顺便帮我观察一下伤口恢复情况,这几天,我一个人呆在家快要憋死了,回去我陪你聊天。”
顿了顿,他假装不知道,姑娘为什么大晚上蹲在马路边暴风哭泣,“话说你刚才站在餐厅门口为什么哭那么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了呢。”
听到这句暗含调侃的嘲讽,宋紫菀脸颊蕴着一丝薄怒,“你就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吧?”
第10章 她是该清醒了!
轿车疾驰在夜晚的都市马路上,祁骁臣感叹缘分的奇妙。
他在家等她一天了都不见踪影,晚上应朋友邀约,出来喝杯茶,还给碰到。
“笑话你倒是不至于,只是我觉得,分手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祁骁臣一双黑眸深邃幽沉,扬唇轻笑,“有句话说的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扶在车窗边、正在经历被男友背叛的伤心愤慨之时,姑娘抬起哭红的双眼和脸颊,“你知道什么?我和他认识七个年头啦,这七年,我只有他。”
宋紫菀心中甚是悲凉,是了,七年以来,她的世界除了读书和工作,便也只有周叙言。
七年间,她满心满眼的爱着男友,几乎没有想过他们不会有未来这回事。
他们之间感情那般浓厚,她和他怎会舍得轻易分手?
可是,今晚她亲眼看到了周家为周叙言安排的相亲,和他相亲的女子,出国留学回来,见过外面的世面,长得也好看。
看样子,家境肯定不差,至少是在某种程度上能与周家相提并论的存在。
否则,以周叙言父母的势利眼,绝对看不上普普通通、毫无背景,也不能给周叙言强大支持的亲家。
“对不起啊,今晚我情绪有点失控,说话可能没有注意分寸。”
宋紫菀很快清醒过来,用手指抹掉脸上的泪水,面对祁厅好言相劝,有些红了脸。
“擦擦眼泪,不然一会儿到我们家楼下,被邻居看到,还以为我欺负女孩子。”祁骁臣想说她太傻,事已至此,还想不开,那便是她太蠢。
随之递去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块干净棉质手帕。
宋紫菀低头看着男人递来的叠成方块的手帕,眸子微微一掀,“你还用手帕?算了,弄脏了不好。”
“一块手帕而已,没关系的。”祁骁臣看向姑娘的眼神微微荡漾着一抹骄傲,调侃的语气也更甚:“坐我旁边来,我帮你擦擦脸上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