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季松要发火,李斌立刻跑开:“五哥,你想明白这件事,就?知道你喜不喜欢嫂子、有多喜欢嫂子了?到时?候再做决定,别让自己后悔。”

季松想了?想,果真开始想这个问题。

要是她沈苗苗和?别的男人睡了?

休她是不可能休她的。休了?她,刚好让她和?那野男人双宿双飞?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不仅不能休她,这事还得瞒着所有人;事情闹大了?,她还怎么做人?

私底下把那个男人杀了?灭口就?是。

确定别人都不知道这事,她就?得挨收拾了?嗯,打屁股怎么样?这地方?打不坏人?

也不行。她身体太弱,经不起打。干脆骂她几句算了?,再有下次,直接把她绑床上?,一辈子别想下床!

想明白了?结果,季松先是笑?了?,后是愣了?。

怎么……能是这样?她和?别的男人睡了?,他?居然只骂她几句?这不是绿毛的乌龟么?

不对,她那个人傲气得要命,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都怪李斌这臭小子给他?设套,他?不该怀疑她,这事是他?不对,他?得回去看看她去!

沈禾起的有些?晚,醒来后略一洗漱,就?又去桌案后抄诗经,直到上?午过?了?一半,忽然瞥见身前多了?一双靴子。

是长筒皂靴,黑面白底,衣摆在他?脚腕上?,随他?走动?杀入小腿中,很是好看。

沈禾手中的笔停了?。想了?想,她把笔放在了?笔架上?,假装没有看见季松,直直地往床榻上?走。

“要去哪里?”季松总算开了?口。他?语气不善:“怎么没有出门去?”

沈禾停住了?脚步,也不转头看他?,只慢吞吞道:“子勁让我好好待在侯府里。”

“……”季松又头疼起来了?。他?从没发现他?夫人这么会气人。

他?让夫人待在侯府里面不假,但宁远侯府这么大的地方?,随便走走也够她解闷了?;她倒好,就?能赖在屋里不出去:“我什么时?候关着你了??!”

季松语气不善,沈禾也没转身,许久后低低道:“没有,是我太懒。”

季松:“……”

这丫头绝对是想气死他?!他?不让她出侯府,她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门心思地和?他?作对!

“转过?身来,”季松气急,三两步走到桌案后坐下。他?也没脱靴子,直接盘膝而坐:“过?来我说过?来!”

季松提高了?声音,沈禾想了?想,慢慢地挪到了?季松身边跪坐着。

季松看她,可她低头侧臉,就?是不让季松看清她完整的面容。

季松恼了?:“抬头!”

沈禾没动?。她轻声道:“丑我没梳妆呢。”

沈禾这么说,季松倒有些?痛快了?这丫头还有点良心。倘若他?离开了?,沈禾反倒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季松发誓,她一定保不住她的屁股!

“不丑,”季松声音缓和?了?些?:“抬头给夫君看看怎么不梳妆?”

沈禾没抬头,反倒是越发把头别了?过?去。她低声道:“岂止是不梳妆,我还想写?长门赋呢。”

季松一听就?笑?了?昔日汉武帝的陈皇后失宠,花重金让司马相如写?了?长门赋,之后重新获宠。这丫头这么说,倒是说她想自己了?。

可不过?片刻,季松又板起脸来:“放屁长门赋的典故那能随便用么?也不怕弄出谶语来咒自己。”

“以后不准说了?。”

沈禾慢慢抬头看他?,忽地快要哭了?:“你你还想、你不怪我?”

季松:“……”

好嘛在这等着他?呢。季松给她气笑?了?,抬手掐住她下颌看了?看,见她面色还好,松开了?手道:“季家不养闲人跟我去外边去外边喂兔子去。”

“一连几天?不出门,也不怕把自己给闷坏了?。”

沈禾没说话?,只不住掉着眼泪。她试探着去握季松的手,季松便一把把她拉到了?怀里抱着,尽职尽责地给她擦着眼泪:“不哭了?我娶你总不是为了?让你哭啊。”

“我不是一直都给你递台阶么?昨天?的冰块,你看不出来?”

“走,出去晒晒太阳,今天?太阳没那么热。”

“子勁,”沈禾两条胳膊环住了?季松。她低声道:“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

“子劲我要你好。”

“那份首饰太贵重了?,别人会怎么说你啊?”

“说你色令智昏?说你骄奢淫逸?说宁远侯府财力?雄厚?”

“子劲,上?回我绕着侯府看风景,听人说了?点以前的事。他?们说这侯府原先是忠国公的,说他?这侯府建的太气派了?,前朝李阁老直接说这是王府,说得先帝起了?杀心。”

“子劲我害怕。我不想你受到一丝一毫的诘难攻击,我想让你一生顺遂飞黄腾达。”

“如果因?为我害得你受了?猜忌与攻击……”

沈禾说不出话?来,只抽噎着落泪。她忽然松开了?季松:“那你就?算休了?我,我也在所不惜。”

季松皱眉望着她,终于服了?软:“行了?行了?知道了?,那套首饰也别毁了?,到时?候让荣宝斋的人把它们卖了?,所得的银钱,咱们去给佛像塑金身,给穷苦百姓施粥,这总行了?吧?沈苗苗?”

沈禾愕然抬头,季松忍不住笑?了?。他?轻轻拍着她的脸蛋儿:“沈苗苗,这回,你总算满意了?吧?”

“要是敢说一个不字。沈苗苗。我一定打得你屁股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