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被他气得夠呛,转身就要走,却被一把折扇点在手臂上:“你敢走,跑圈照旧。”

“照旧就照旧,”沈禾气冲冲地转过头:“逗我好玩吗?有意思?吗?”

“好玩啊,有意思?啊,”季松又展开?了折扇扇着,他忍俊不禁:“这会儿不怕跑步了?”

“怕不怕有用吗?不全看你的意思?吗?”沈禾瞪着他:“你高兴了就不让我跑,不高兴了就让我跑,跟逗个小猫小狗一样,我怕不怕,你关心吗?”

“不关心,”季松面上的笑渐渐消失了,眼见沈禾要走,他忙握住沈禾手臂:“我让你跑圈也好、不让你跑圈也好,都是为了你的身体。”

“为了我的身体?”胳膊被拽着,沈禾挣扎了好几次都没?有挣脫,这会儿彻底恼了,她?抬头冷笑:“怎么,前几天我身体很好,这几天就受不住了?”

“一直都受不住,”季松声?音轻了許多,“只是先前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身体弱到?这种程度,所以做了錯事。”

“您哪儿有錯啊,不全是我的错吗?”沈禾越发气了,她?用力去扒季松的手,偏偏怎么也扒不开?,语气也越发冲了:“你放开?我!”

“既然是你的错,”季松低低笑着:“你不该道歉么?怎么还要扒开?我的手呢?”

“你道歉之前,我不会松手。”

“你”沈禾被季松的无耻气笑了:“我哪儿有错?既然我有错,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怎么做?”季松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该脫了衣裳让我看看,我知道你体弱,自然就不会逼你了。”

“季松凭什么让我脫?”沈禾忍无可忍:“你怎么不脱啊?!”

“我?”季松笑意更浓。他给?面子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头看着沈禾疑惑道:“我脱得还不夠多么?”

沈禾被他说?得一愣,慢慢看向了季松。

他上身光着,裤子挽到?了膝盖上头,确实脱得不少。

沈禾尴尬地别过头去,季松却来了劲儿:“对,我该脱了给?苗儿看苗儿,拿着扇子,夫君脱给?你看。”

沈禾瞪大了眼睛,季松见她?不接扇子,倒也没?有多做什么,只是将扇子放到?了窗台上,两手渐渐往腰间走:“既然苗儿要我脱,我当然苗儿这是做什么?”

“这是院子啊,”沈禾声?音压得很低,她?忍无可忍:“你别这么这么无耻好吗?”

“无耻?”季松低低念了一遍,忽然伸手拽住了沈禾的胳膊,她?身体立刻朝着季松而去。

下一刻,季松的嘴直直地印在了她嘴上。

沈禾吓坏了,两条胳膊不住地推着季松,季松一手摁着她?两条胳膊,自己亲得心满意足了,方才松开?了她?,又笑着摇起了折扇:“再?有下回,咬舌头。”

沈禾被他亲得气喘吁吁的,眼睛里也满是泪。她手背恶狠狠地擦过嘴,气得转身就要走,又被季松拽住了。

“既然苗儿恨我轻薄了你,”季松低低笑着:“你报官去吧。”

“到?了公堂之上,就说?有个男人轻薄了你,不仅当着你的面衣衫不整,还恶狠狠地亲了你好久。”

“堂尊老爺听了苗儿的话,一定会让人来拿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到?时候他问这男人是谁,你就说?这男人是你的夫君。”

“堂尊老爺昏了头拿了我,要打我板子,到?时候苗儿连忙拦住堂尊老爷别把他皮肉打烂了,回头我还想摸呢。”

“……”沈禾一开?始还气着,可听了季松的话,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是啊,季松这事确实做的轻佻,可夫妻间,好多轻佻的事情都很正常;莫说?季松只是亲了亲她?,即便他再?做一些过分的事情,好像也不算过分。

她?既然笑了,季松轻轻拉着她?转过身来:“好了苗儿,这回是我不对,锻炼的事情往后推推,最近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算苗儿兴致来了,要把我正法于床笫间,我也一定乖乖躺着,任苗儿予取予夺。”

他这话说?得太不正经,沈禾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季松瞧她?表情就知道她?又羞了,今天逗她?逗得挺过分的,也不好接着逗她?,只放下了折扇正色道:“苗儿,我当差去了。”

“等下你和季峻季岭他们回了家,好好地歇歇。”

季松话说?到?这里?,沈禾也不好再?生气了。她?点了点头:“你路上当心。”

和季峻季岭一起回了家,倆孩子立刻被人捉着去了学堂,只留下沈禾一个人在屋子里?,洗漱一番后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

夏天胃口差,沈禾一觉睡过了中午,醒来后伸个懒腰,认认真真地看了会儿书,忽然发觉门外有点动静;她?抬头去看,果?然瞧见门框上多了两只小脑袋。

沈禾一时间愣了:“你倆怎么不在学堂啊?”

季峻季岭立刻跑了进来。他们笑得十分纯良,异口同声?道:“当然是因为逃学啦,五奶奶可要幫我们保守秘密啊。”

沈禾:“……”

逃学也能这么理直气壮吗?

沈禾一时间被逗笑了。她?慢慢合上了手里?的书:“你倆快去学堂里?,我就幫你们保守秘密。”

“要是去的太晚、被夫子发现了,到?时候大哥大嫂教训你们,我可一点办法都没?有。”

身为宁远侯的重孙子,倆孩子去国子监里?讀书倒是不难。问题是,宁远侯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物,为人骁勇善战却不擅长讀书。孩子们有没?有遗传宁远侯骁勇善战的本事,暂时还看不出来;但不愿意讀书这点,孩子们可算遗传了个十成?十。

俩孩子去国子监讀了一个月的书,季桂就和好多进士混熟了

别误会,不是他有意结交文官,而是国子监里?授课的夫子全是两榜进士,但凡教了俩孩子就会找季桂告状。瞧那样子,要不是俩孩子出身侯府没?法赶出去,夫子们会直接让季桂另请高明。

季桂对文官没?什么好印象,但这事他一个字也没?法回嘴;不说?别人了,他小时候读书什么样子,自己心里?可门儿清呢。

眼见俩孩子闹得国子监鸡飞狗跳的,季桂索性让孩子在族学里?读书。

倒不是觉得族学里?的夫子比国子监的夫子好。虽说?族学里?的夫子有几个也是进士出身,但怎么能和国子监里?的夫子比呢?

主要是族学它就设在了家中,孩子们做了什么恶作剧,家里?的长辈们第一时间就能知道,也能第一时间操着马鞭来揍人,孩子们多少有点怕性,反倒是能学进去一点東西。

听到?这桩缘由的时候,沈禾惊得目瞪口呆。到?底是威震天下的宁远侯的后人,沈禾觉得他们就算没?有多么出类拔萃,也不能这么顽劣不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