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抓住了季松的手,仰头?望着他道:“想五哥。咱们明天就?回家吧?”
季松自然答应。他顺势坐在了床沿上:“这回你也累坏了,回家好好歇着,不准出去?乱跑,等歇好了再出去?玩,免得生病。”
沈禾抿着嘴唇笑。她不住点头?,心?中?越发快活了
季松也怕她累过头?了生病啊……那她这回不装一装生病,岂不是辜负了季松的这份厚爱?
回到家的第一天,沈禾四肢大开?地躺在了拔步床上这张床也太大、太软、太舒服了吧?
季松瞧着她这样就?想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季松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夫人越来越像一只得意的狸奴,四肢纤长、大眼小口,漂亮柔软地不像话。临当差前,季松抱着她亲了好大一会儿才?松开?:“想吃什么让别人去?买,你老老实实睡觉,再敢出去?。沈苗苗,你懂的。”
沈禾连连点头?,还拉过季松的手亲了一口:“知?道啦,五哥安心?离开?,我在家里给五哥喂兔子季家不养闲人,我懂!”
季松被她噎了一下?,摇头?笑着离开?了。
眼见季松离开?,沈禾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立刻叫来了田田:“田田,你去?找敏敏,就?说……我特别馋珍宝轩的糕点,让她给我多拿点。什么云片糕、荷花酥、菊花酥、酥油泡螺也来几个。”
田田一时间瞪大了眼睛。她十分地不好意思:“苗苗,这样……不太好吧。”
直接去?珍宝轩带糕点,这事,好做不好说呀,听起来也太难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去?讨饭呢。
沈禾叹息一声。她也知?道这事做的难看,可?是……她想装病嘛,去?别的地方买东西,总会让人发现的,她的计划就?要破灭了;想着沈禾又道:“没什么,直接拿,敏敏会懂的。”
“对了,芙蓉居也去?一趟,各种糕点多买点,我最近特别想吃糕点。”
田田皱着眉头?望着她,许久后叹气道:“行,我这就?去?。”
眼见田田离开?,沈禾面上笑容更大。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先?是关上了屋门,随后做贼一样跑到了柜子前面,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柜门。
柜子上头?的格子里,放着一个绿色的包袱;这包袱不大,里头?放着两件圆领破裙,正是先?前她请何仪幫忙做的。
这两身衣裳都是春装,夏天穿有些热,她就?想着让何仪帮她再做几件单薄的夏衣;不曾想最近穆飏离开?了,何仪情绪很是低落,她只能忍住;说来,现在穿这两身衣裳,倒也正合时候。
至于首饰嘛,她本来就?有好多首饰,何况李敏还特意帮她做了几支钗子;那钗子清一色的短钗,上头?挑着金箔,金箔很轻,轻轻晃动钗子便不住颤动,随后金明起灭,漂亮得不像话。
再看看自己?,或许吃肉真的管用,她胸前……也隐约有了些起伏,虽然不明显,但?毕竟是有的嘛。
沈禾重重地松了口气,趁着所?有人都不在,偷偷换上了这套衣裳。
换上之后,沈禾浑身紧张地等季松回来,不想这厮进门先?是愣了,随后笑了:“你这……服妖啊这是。”
第55章 交代后事(伪) “……那苗苗看着我,……
刚进?门季松就发现沈禾换了?套漂亮的衣裳。这衣裳和他猜测的一样, 也不一样;一样的是形制,不一样的是漂亮。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夫人穿这件衣裳居然会这么漂亮
艳若荠荷, 明如流光;铺玉砌雪, 步移光动。
她?白,皮肉又细, 衬着红色的衣裳, 越发显得皮肤晶莹剔透;至于脸……她?涂了?点艳色胭脂,还特意梳了?发髻、戴了?簪子, 越发显得眉目如画了?。
季松一看就愣住了?,又忍不住痴痴地笑,笑完了?才发覺他这副反应实?在丢人, 那只小狸猫不知道?要得意成什么样子;为了?避免自己为数不多的男人脸面也被她?踩在脚下,季松下意识逗了?她?一句。
服妖嘛,不过衣饰复古、男女混穿又或是服饰僭越。除了?最后?一个,其余的倒没人太?关心;季松一直覺得服妖这玩意儿就是哗众取宠,什么纶巾、唐巾、东坡巾不都一样么?这会儿瞧见自家小狸猫,才知道?确实?不一样。
说着季松往桌案后?走?去这丫头该和他生气了?,少说也要不软不硬地噎他几句, 他正好抓着她?欺负一番……
却听见沈禾深沉的叹息声。
季松一时间愣住了?, 想了?想,估摸着是这丫头又想着法子撒娇呢,当即走?到她?身边, 想也不想地把她?揽在了?懷里:“锦衣卫办事说,为什么服妖?你要是不说,那就……”
说到最后?,季松拖长了?声音, 一听就知道?不懷好意。
沈禾只是垂着眼。
一开始她?确实?想着噎季松几句,毕竟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给他看,结果他一句服妖?这算怎么回事啊?
可又想起来自己的目的了?她?自觉寿命不久,想要让季松开心,所以特意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还要把两人的钱货都整理好了?给他。
如是想着,沈禾只是沉默;沉默了?许久,她?缓缓将头倚靠在季松胸膛前,两条胳膊圈住了?他的腰肢:“子勁不喜歡,我以后?不穿就是了?。”
季松也沉默着。他抬手摸她?的头,一眼看过去被钗子上明亮的金箔刺伤了?眼,闻言笑了?:“胡说,我喜歡,今天?怎么想起来穿这件衣裳了??”
“……想穿就穿了?,”沈禾过了?会儿才回答,想着松开了?季松腰肢、坐直了?身上,有些愧疚道?:“子勁,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声。”
季松失笑:“苗苗直说就是。”
沈禾越发愧疚:“上回咱们一起看地契店铺,你也知道?,我今天?心血来潮,叫人送了?几处莊子的收成过来,发现有处莊子遭了?涝灾,收成……只有往年的一半。”
季松便笑了?:“旱涝灾害本就是寻常事。咱们的庄子分在不同的地方,想必别?的庄子收成没少……没事,没必要难受。”
沈禾垂头应了?一声,季松又问:“怎么想起看这个来了??”
沈禾没回话,只是无?限不舍地望着他,又慢慢低下头去:“前几天?我为着穗儿的事,忙得有些过了?,这会儿回到家,总觉得自己不称职,就想着看一看。”
季松没多想,抬起胳膊拨了?拨她?头上的金箔
金箔底下有细细的金丝,稍微一动就不住摇曳,金箔又明明暗暗,衬着她?巴掌大的鹅蛋脸,特别?好看。
季松又压抑不住自己心头的坏心思了?。他笑笑:“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怕爹回来,我告你的状呢。”
“放心吧,夫妻间的事情,能在床笫间解决,就不会鬧到房间外去。”
若是以往,他说出这些不着调的话,沈禾肯定?要恶狠狠地瞪着他,或者羞不自胜地起身离开;可今日?的沈禾只是笑笑:“我……确实?害怕。”
“说来,我还没有见过爹呢。”
宁远侯何等人物,哪里是她?这样小门小户出身的人能见到的?
原先她?身份低,根本没资格见宁远侯;如今她?虽然成了?季松的妻,但是宁远侯在外戍守。之前去沈家提親,来的也是长公子季桂,她?照样无?缘见到宁远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