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上学的时候是好学生,每天都早出晚归的,怕打扰我们休息才住客厅,爸妈也让他去房间里睡,可是他不肯,后来就随他了。”
向正将信将疑的看着常林凡,似乎在判断他话的可信度。
忽然他眼睛落在常林凡手中的一个有些发黄的笔记本上,那上面写着沈清的名字。
“那是什么?”向正问。
常林凡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向正指的是自己手中的笔记本,忙笑着凑上前拉拢关系说:“这个啊,这是我哥很宝贝的一个医学笔记。”
常林凡对沈清的东西向来不是很在意,唯独对这个笔记本印象很深刻。
有一次他着急要记几个电话号码,翻箱倒柜找纸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笔记本,他刚要拿笔写的时候就被放假回家的沈清撞了个正着,一向沉默寡言的他第一次和自己大吵一架,甚至还扭打到一起。
当时这件事以沈清被罚跪在客厅一晚上,外加烧了这个笔记本才算平息。
结果在烧的当晚,常林凡突然起了好奇心,他很想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能让沈清不惜和他动手也要抢下这个笔记本。
结果刚翻几页他就没耐心了,里面全是一些医学笔记和一些脑结构图,还有几个人物素描,字也多数都是他看不懂的鸟语。
最后他看困了随手一扔,又把那个笔记本重新塞进了柜子里。
要不是今天黑虎他们一顿瞎翻,估计他这辈子都想不起来还有笔记本这个事。
“给我看看。”向正听说这是沈清很宝贝的东西,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他对沈清了解太少,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又怎能错过?
常林凡把笔记本交给向正,然后接着收拾地上的杂物。
向正如获至宝的拿着笔记本坐到沙发上细细翻阅起来。
沈清的字体看着清秀纤细却落笔有力,就跟他的人一样看着单薄瘦弱,可骨子里却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韧劲。
向正手指摩挲着一排排的钢笔字,眼里是不自知的温柔。
他又翻开了两页,嘴角微扬的笑意忽然僵住,一个用铅笔素描的男人背影豁然出现在本子上,看样子应该是在黑板上写着什么东西,旁边还配了一排英文小字:Love you silently in the corner you don‘t know。(在你不知道的角落里默默爱着你)
后面还有几张半身素描图,或托腮在讲台上看书,或侧颜指着黑板微笑...
这是沈清的大学笔记,素描图上的人显然是他的大学老师....
向正思索片刻,眼前慢慢汇聚出一个人影,正是沈清白天给他介绍的那个大学教授陆教授。
这个无疑于表白的图文,看的向正浑身冰冷,满眼柔情瞬间退去,捏着纸张的手逐渐收拢,素描图里的人物扭曲成纸团...
*
此刻沈清正被沈母缠在卧室里,央求他给常林凡找个体面的工作。
“清啊,妈实在是没办法了,妈只能求你了,不管怎么样林凡是你弟弟啊,你不能自己飞黄了不管他啊。”
沈清简直想笑,“妈,你以为我这是劳务市场吗?我是个医生接触的也都是同行,我去哪儿给他找工作啊?”
沈母根本不信沈清的话,她咬定了沈清就是不想帮她的宝贝小儿子,“什么叫你接触的都是同行?那你怎么认识那个叫向什么的。”
沈清被问得一时语塞。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去gay吧一夜放纵,结果却稀里糊涂和陌生人滚了床单,最后还被那人压在身下,纠缠不清。
且不说沈母会不会吓到,就连他自己都没办法接受。
所以他保持缄默。
沈母见沈清不说话,又开始抹起眼泪,一片委屈,“我知道你打心底里就没瞧起林凡,更没瞧起这个家,可你别忘了你八岁以后吃的是谁家的米,喝的是谁家的水,你能长这么大难到是大风刮起来的吗?”
沈清父母是在他刚满周岁时候离婚的。
沈父是榕城周边小县城的一个木匠,在那个年代有一门手艺,虽不能大富大贵,至少衣食无忧。后来经人介绍娶了沈母,起初日子过的还算安逸。
可时间久了沈母就嫌弃沈父每天只知道鼓捣他那些破木头,没什么大前途,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后来的丈夫也就是常林凡的生父,常万株。
第20章 身世(改虫,修句)
常万株是一个给化工厂厂长开小车的,在榕城有个职工楼房。
沈母年轻时颇有姿色,即便生了沈清后也跟个大姑娘似的,水灵灵的。
二人认识没多久就搞在了一起,随后沈母就毅然决然抛下沈家父子来到榕城,希望能过上有钱人的日子。
然而婚后不久,常万株就因利用给领导开车的便利条件,收取他人贿赂的财物,被厂子开除了。
没了经济来源,又过惯了大手大脚的日子,常万株逐渐沾上了赌博的恶习,整天做着发财梦。
最后家里家外输的就剩下这个小破楼了。
若不是沈母当时怀了孕,哭着求常万株给他们母子留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估计早就被常万株拿去当赌资输的一干二净了。
后来沈清的父亲因为去给别人上工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当时沈清只有四岁,父亲突然离世,母亲改嫁,年幼的他只能被乡下的奶奶接走。
祖孙二人依靠沈清父亲那笔不算丰厚的死亡赔偿金生活,日子虽不富裕,却是沈清记事以来过的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白天和奶奶去菜园子种菜,傍晚和小伙伴去小溪边抓鱼摸泥鳅,造的脏兮兮的回家,然后被奶奶骂一顿再洗个露天热水澡。
日子是那样的惬意美好。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那样短暂,在他八岁的一个雨夜,奶奶突发脑出血晕倒在家里,因为乡下医疗设施简陋,邻居开着拖拉机把人送到县城的时候,奶奶的身子已经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