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听见手指敲在玻璃上的声响,回过头发现自己已经弯着腰撅着屁股对准站在外面的教授好一会儿了。

教授漱完口洗完脸,发梢有一点湿但整理得很妥帖,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模样。

然后抬起右手,在水汽氤氲的玻璃上写了两个字。

Eleven看不懂,着急要出来,祁摆摆手,把字擦干净重写一遍,这次从右往左写。

反着写也同样流畅好看,Eleven虽然认字,但几乎不写,为了让他明白,祁特意一笔一画写得工整。“是这两个字,别弄错了。”

Eleven的神情从懵懂,渐渐到恍然大悟,遽然抬头看向祁。

“好好把屁股洗干净。”祁叮嘱完就出去了。

等到Eleven裹着浴巾出来,房间已经收拾好了,电视机关掉了,换了套衣服的祁懒洋洋地靠在床头,招手让他过去。

Eleven滚进祁怀里,享受了片刻的安静,然后手指挪到祁的心口写写戳戳,那里的伤已经好了。

祁捏住他不安分的指尖:“刚刚一直在练字吗?”

“好难写啊。”Eleven小声抱怨,“太复杂了。”

祁捉着他的手,带着他写。

“默、澜。”Eleven又慢慢念了一遍,“祁、默、澜。”他撑在祁身上,“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传统文化里的东方是什么概念吗?”

在很久之前,每个地域和国家的种族、民族、语言会有较明显的区分,后来人口和文化渐渐融合,又重新分裂。而东方文化就是那个时代的一种。祁接着说道:“我父母的名字都非常东方,姚窕取自《诗经》的「窈窕淑女」,而东方以龙为图腾,镇龙可以说寓意着守卫东方之龙。”祁看着大脑过载、眼神逐渐茫然的狗狗,不懂也没关系,他想要说给他听,“关于我的名字,有一次他们说是沉默的海浪,教我缄言笃行,事以密成;有一次说我出生时没有啼哭,助产士以为是死婴,抢救了一会儿才活过来,当时父母甚至讨论好要把我葬在海里。我也不知道该信哪一种,或许两种都是真的。”

Eleven咬着下唇消化不过来。“默澜,不管是什么意思,很好听。”他下意识地说,倏尔反应过来,“这样说你会不高兴吗?”

“不会,”祁的手掌习惯性地顺着Eleven的背脊抚摸,把狗狗摸舒服了。他若有所思,“只是很久没有人叫过我的名字了。”

科研界以头衔相称,安娜平易近人,捷西开朗活泼,大家倾向于在头衔前加名字。但祁不是有亲和力的类型,他入行时年纪太小,地位又上升得太快,他们不便称呼,用姓氏更能把握距离。至于其他,他跟父母的关系并不和睦,离家后就没机会听见父母喊他的名字了,仅此而已,没有什么禁忌。

Eleven一边仰着头去亲祁下巴上冒出来的青色胡茬,一边嘀咕:“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

“是吗?”祁的嗓音慵懒而带着笑意,“因为你从来没问过我?”

Eleven觉得,这好像在说只要他问,教授就一定会告诉他。确实是这样,他要什么,教授都能满足他,哦,除了在床上的时候。但是就算过程不按他说的来,最后的结果貌似也是他满足了。想到这里他又有点起反应了,完蛋,他怎么硬个不停啊,他能不能也阳痿啊。浴巾太短了堪堪遮住大腿根,Eleven滚到旁边,趴着将隐隐抬头的阴茎压下去。

“不过,我倒挺喜欢你叫我「教授」的。”祁忽然说。

“为什么呀?”Eleven很吃惊。

“小呆瓜,只有你一个人会叫我「教授」,这也是独一无二的啊。”祁只有七八年前在军事学院短暂兼任过教职。

Eleven后知后觉,对哦,其他所有人都管教授叫「祁」或者「祁博士」。

对哦,原来他一直是特别的。

祁既无奈又觉得好笑,揉了揉Eleven毛茸茸的后脑勺。浴巾散开了,小狗小半边光溜溜的屁股蛋上有一道红印子,可能刚刚被桌沿蹭到了。

五官上的弧度逐渐消失,祁恢复成一个没有表情的人,很多时候这才是真实的他,并不爱笑,甚至有些阴郁。他的手慢慢抚上Eleven腿根那个子弹贯穿留下的伤疤,问:“疼吗?”

Eleven怕痒地动了下:“现在不疼了。”浴巾彻底滑落到另一边。

“那就是曾经很疼咯?”

简单的问题,Eleven想了很久,才怔怔开口:“嗯,很疼的。”

他的膝弯被从后面抓住往两侧分开,他不在意,因为那是教授。

教授问他:“屁股洗干净了吗?”

Eleven点点头,任教授检查。

只是这样的姿势让他的会阴也露出来很多,教授又问他:“你又硬了吗?”

阴茎被他粗暴在夹在大腿和床单之间,可怜地撇着。

有什么湿滑的东西掠过他的穴口,不是手指的触感。Eleven意识到了是什么,整个人慢慢地红了。

“不要吗?”教授问。

Eleven听见自己的回答:“要。”

Eleven趴在床上,被教授掐着髋骨锁在身下,用一种新的方式操了一遍。舌尖进入他的后穴时,他浑身颤抖地吸着气,压抑着声音断续地叫着「教授」,手指慌乱地往后摸,摸到了教授的头发。教授抓住他的手,让他的指缝浅浅插入自己的头发里:“叫我的名字。”

“默、默澜,”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害羞,又有一股难以启齿、半梦半醒似的甜蜜,Eleven又顺了一遍,“默澜。”

第二天一早,祁醒过来,枕边只有一条用过的浴巾。他重重搓了下脸,感觉昨晚的自己恣意妄为得像个畜生,这把年纪了,看见年轻的裸体还被欲望驱使。虽然没睡几个小时,但最后睡得很好,把前几天的劳累和焦虑都补了回去,并且他神清气爽地晨勃了。他的短暂阳痿就这么治好了,常年不咸不淡的性欲还愈加旺盛起来,Eleven不止是他的安眠药,还是他的春药。

他不想自慰,等了好一会儿才消下去。

第41章 私会

旧识来了(le),旧事来了(liao)。

临出发前,祁推开窗户往外望,他的小蜘蛛当然不在外墙趴着。这是进入戈壁前最后一个站点,随着局势变得紧张。即便白天街上也空空荡荡,偶尔出现的行人步履匆匆。街道尽头,初升的太阳红得诡谲,天幕仿佛蒙上一层浅黄色的纱。

这是祁无数次在梦中回去过的戈壁风光。广袤无垠的大地上遍布一片片流动的沙丘,若没有卫星定位技术,他们很容易就会迷失。小小一支车队行驶在大自然创造的迷宫中,方向坚定得有如利刃,直插入荒漠腹地。

车队背对太阳疾驰,半途被扬沙追上了。

这是西线军事要道送给他们的见面礼。

祁依然坐在第二辆车后排,眼看着道路能见度越来越低,紧闭的车窗时不时被风卷着沙砾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