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1 / 1)

萧砚川把她抱进了主卧,浴室里褪去的西服和鱼尾裙堆在了天蓝色的儿童浴盆里,滴滴滑落的水珠相互交融,滚成了一道。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声音、触觉、味道,变得愈加强烈,薄被皱成了一团,被踢在了角落,绞得散不开了,林照溪的指尖去抓也抓不住,最后只能举到头顶去攥住枕芯,将自己拱作了一道小桥。

窗外静谧的长夜仿佛永久等不到天亮,二层的树影照在窗帘上,晚风撞到玻璃却被隔绝在了外面,不透风的四方墙壁里,连窗帘也是紧闭的,她似乎也逃不出去了。

夜半时,昏沉的天变成了墨蓝色,林照溪疲酸透骨,却没睡去,都怪那顿饭上的茶喝太多了,以致于现在,萧砚川在浴室里洗床单。

等他再进来时,腰上只围了一条浴巾,被褥是重新铺上的,林照溪见他掀了被子上来,忙闭上眼睛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

萧砚川伸手将她揽了过来,掌心就贴着她的腰,开始不安分地想要继续时,她缩了下膝盖,脑袋低低道:“你洗床单不累吗?”

他嗓音顺着她耳廓往下:“多少次我都愿意。”

“我、我是说、你刚才洗了床单不累吗?还不睡……”

林照溪身上的毛孔乍开,不知此刻是他在烫,还是她在热。

萧砚川侧躺着抱住她,鼻根压在她的鼻璧上,上下蹭了蹭,林照溪不由抓紧指尖,以致于刮到了他的胸膛。

“你不也还没睡么?”

“那个茶太浓了!”

“噢?怪茶?”

林照溪推了推他,恼道:“很晚了……明天还要练车。”

萧砚川压下来,长指扣进她的指缝,掌心拢着手心说:“我对太太掌握机械的理性天赋毫无疑问,但现在,你对丈夫的操作还不太熟练。”

林照溪被他抱得发紧,好像听出了他在耍赖!

”萧砚川你真是滑头!我如果以前念书的时候认识你,我肯定就不嫁给你了!你在学校肯定是那种专堵学生墙角的人,说了要教我练车,结果又说东说西的,就想要我、要我……”

后面的话,她被他堵住了。

他的喉结一滚,气场舒了出来,嗓音也染了夜调,沉沉靡靡,阖眸张了张唇,引导她:“骂得好,照溪,多骂我。”

林照溪指尖抓在他起伏紧起的后背上,骂萧砚川:“你真是讨厌!你、你淫逸!你说话不算数!”

“我明日确实不想教你练车了。”

他嗓音沉沉地喟笑,俯身捏着她的下巴说:“照溪,你这样骂我的时候,我便觉得我们的心离得好近,最好是如此了,我越是攻击你,你越是唾骂我,从前都没有过的,放下身份和地位,我们都是凡夫俗女一对。”

他要堕落还要拉着她沉沦,林照溪在他的话里想合掩自己,可他什么都看得真真切切的,掌心拨过她的膝盖,欺身吻了下来。

她的心往上一仰,脖颈在他滑下的唇间窜起酥麻,夫妻是怎样地信任,敢在睡梦中让旁边躺着一个力量体格较她数倍的男人,被他叼着脖子,被他吮过嘴唇。

林照溪边哭边恼:“你耍赖的!明天不教,恐怕周日也不想教了……”

男人兴致勃勃,故意道:“对。”

“你、你怎么这样!说好的买车送给我!你现在又不肯教我开……你纯粹只是骗我的!”

“因为我说教你,你总说谢谢,我说不教,你便知道打骂我,都不用我递鞭子。”

林照溪腰肢一颤,望着男人勾起的含情眼,视线在夜色里灼热地侵略着她,令她不由自己晃了起来,咬下了唇,又说不出话来了,他好像知道这样惹怒她,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能亲近起来。

一时竟不知他是用心良苦还是喜欢挨骂,她气息起起落落,似小舟伏着他的肩头上说:“这么惹我生气的话,小心我哪天骑到你的头上让你说不出话!”

【??作者有话说】

萧哥:我就知道,我家溪溪挺烈的,给她一根火棒就能点着。

45 ? 第45拍

◎高耸入云。◎

她终于忍无可忍, 在他耳边说着“再气我的话,就要骑到你的头上去”。

萧砚川一直知道她是个有进取心的姑娘,读书要第一,工作要晋升, 就算生了孩子也不求着他来养, 好强的性子与他天生一对。

“骑到我头上么?”

他嗓音贴着她脖颈滑上:“不用等哪天, 我的太太要加官晋爵是好事, 我自然支持。”

萧砚川离开时,林照溪心思蓦地水淋淋涌出, 是不高兴了吗?她不禁咬住了唇, 毕竟萧砚川是领导, 她发狠话说要爬得比他高,实在是出言不逊。

正当她被钓得不上不下时, 萧砚川来捞她的腰,让她坐了起来,林照溪双手下意识环在身前,就被他揭开,扶着转身往墙壁搭了过去。

林照溪双臂不禁发抖, 目光去寻萧砚川,只见他躺到了她身下, 他今日其实喝了不少酒,一是因为作东, 二是因为和她的同仁们见面,此前留下的不管家的坏印象总要剔除, 于是别人敬酒便饮, 此刻他似还没喝够, 喉结咽了咽, 眸光对上她说:“或许我还能再混蛋一点。”

她的双手似被套了个枷锁,倏忽抓住木板便松不开了。

他的鼻梁往上一挑,林照溪只觉高耸入云。

可她是个有教养的人,他不能因为她有教养就这样逼她骂人,最后生疏结巴地吐出“禽兽”也已经过分了,还能有什么坏词眼。

可他们许久,或者说是从未这样厮磨过,渐渐地,情绪飘飘浮浮地想要依托,想要承载,起酥的心打开了个口子,容他进来了,容这么多年不回家的男人费尽口舌地探入她的心。

她低垂着脑袋,视线化成了雾,呼吸难耐时又不得不仰起头,他的大掌扶上她的腰,在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么,不要套着个身份过日子,你一边芥蒂我是上级,一边委屈又不肯说,你自己把心思憋着,我总该让你来这一遭。”

他说完又吻了上来,林照溪抓着床头的指尖陡然发紧,眉心连着太阳穴颦颦蹙着,如果一个男人时隔许久后回家,自然就能敏锐地察觉感情身份的异样,她自问已经做到了一个妻子该做的事,只是他非要寸步不让地逼她现出原形,那层隔阂非要打破。

可是他这样让她失了理智的时刻,感情就像打碎了包裹住它的花瓶,里面的溪水流了出来,才能没有阻挡地汇入川口,心意才能相通。

难怪说,爱都是盲目的。

会变得不管他是否辜负,是否做错,只要一被激起某个过去的美好瞬间,就重新对他有了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