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1)

他口中的旁人正在一侧烤着肉,闻言道:“我可没那心思。”

“心思这东西,”云郡亭挑着盘中的肉,学着周之墨原本那懒散的语气道:“安王殿下没有,不代表旁人没有啊”

“‘敬之敬之,天维显思,命不易哉。’是在告诫你小心谨慎,天道明察秋毫,天命更不会轻易改变。”

周之墨冲他一挑眉,那股子混劲就又上来了:“照小王爷的意思,旁人说您是贵子您就是贵子了?”

“贵子这话说出去也可笑,难为安王殿下还能拿出来说。”云郡亭饮了口茶,目光瞥向他。

炉火噼啪作响,周之墨不再说话,看似只专心地烤着手中的肉。

陈清淞打破了尴尬,向云郡亭道:“来路艰难,往事不便重提,鄙人相信小王爷的以后定会光明坦荡。”

“那便借酌廉兄吉言了。”云郡亭弯了弯唇角说道。

长公主喝到后面整个人都有些晕,躺在陈清淞怀中又哭又笑,“都……喝!给本宫喝!”

“公主,淞去给您倒酒。”陈清淞将她扶稳,又哄骗着拿过她手中的酒杯。

手中的酒杯被拿走,长公主的手指扣着陈清淞的指尖,倒在他怀中道:“酌廉……”

“我在。”陈清淞轻柔地应道。

长公主将脸埋在他怀中,声音沉闷:“今日虽是本宫生辰,可是本宫啊也再没有母后陪着了。”

她说着,又从陈清淞怀中起来,昂首挺胸喊道:“我的母后出身显赫,祖上可是开国功臣!自幼饱读经书,与父皇伉俪情深,在夺嫡之争中更是亲自披甲守玉京!

她对内治理后宫有道,从不争抢妒忌。对外辅佐父皇治理朝政,安邦定国!

可是啊……我母后最终还是败在了朱墙之中。

我不愿,也必不能……”

陈清淞将她揽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公主,淞在。”

听着这悲恸的话语,云郡亭也想到了他的母妃。世间没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骨肉,若非天不遂人愿,她们也想久久留在孩子身边。

云郡亭偏过头,拭去眸中蓄着的泪。

周之墨将这一幕看在眼中,虽是气他,却不免又一阵心疼。

云郡亭抬眼对上他的目光一时有些无措,于是随口问道:“怎的没听过安王殿下提起自己的母妃?”

“我的母妃早早便离世了,记忆中不曾有过她的身影。”周之墨垂下眸道。

云郡亭不知他话中的真假,可触及旁人的伤心事,他也难免难受一阵。

“对不住啊各位,”陈清淞扶着长公主起身,满面关切,“公主醉了,我便先送她回房。”

何榛也起身,可动了动唇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陈清淞一门心思都在长公主身上,也没注意旁的,将她打横抱起朝着院门走去。

这边三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周之墨便让阑珊与初辞也跟上去伺候。

夜风袭来,炉火忽明忽暗。

周之墨扯下氅衣披在云郡亭身上。

云郡亭身子一僵,而后将氅衣拉下还给了他,又对二人道:“今夜玩得尽兴,这夜间风凉,我这残破的身子受不起,便先行告辞了。”

周之墨没说什么,只是将氅衣丢在一旁不去管,也不去回应云郡亭说的话。

云郡亭觉得周之墨是在同他赌气,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他心觉自己或许根本就放不下,可他却始终坚信时间久了就没这般难受了。

“子逾!”云郡亭冲着那边喊了声。

子逾听见了,匆忙撇下遗殇跑了来,与云郡亭一同向院外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子逾与云郡亭同乘,他望着云郡亭那久久舒展不开的眉心,不由得劝道:“王爷若是这般难受,不如就顺着自己的心吧?”

云郡亭阖上眼吐出一口浊气,而后用手背遮住那双眉眼道:“若是如今顺着,日后就更难了。”

“王爷,人生能有几时如意?”子逾眸光哀戚,险些落下泪来。

云郡亭递上一方碧蓝色的巾帕,强忍着心痛道:“子逾,若是你也曾十分信任一人,可他却叛弃你,令你永世不得翻身。如此,你还愿意相信旁的人吗?”

子逾如鲠在喉,云郡亭又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偏偏他与我身份对立,又是那么一个人。”

“可王爷这般……”

“日后,日后就会好了。”云郡亭打断了他的话,却不知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第30章 北秦太子

秋意渐浓,眼见得就要到万寿节,北秦的使团是最先入玉京的。

云郡亭早早得到了消息,说是北秦太子也在使团之中,便请了西康帝旨意到了京郊迎接。

玉京郊外的桂花沿官道而植,桂花飘香十里,不远处是御林军的校场。此次迎接使团的依旧是御林军的队伍,打头的正是贺岁聿。

夕日欲颓。

贺岁聿驱马行至云郡亭面前,瞥了眼身后跟着御林军才道:“王爷不若先进马车等候,您这都等了两个时辰了。”

云郡亭怀着满心的期盼,沿着天边那一线望着,对贺岁聿的提议也一口否决了。

无乂跟在他身边,对此也只能无奈地向贺岁聿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