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他离开西荒已有数载,如?今借这个机会,陵昭便想来见?一见?聂逐。

聂逐虽然?也?踏入道途,但他修为微薄,在分开这些年也?不知有没有进步,能活上?多少年实?在是个未知数。

而对?于仙神而言,随意闭关或许就是百年,陵昭怕自己来日?再?寻,聂逐就真成了荒冢枯骨了。

遁入西荒的青纹恶鹜为数不少,于是陵昭和其余紫微宫弟子便分头行动,也?是在抓鸟的时候,他险险在恶鸟爪下救了眼前这中年世族。

得陵昭援手,又看出他修为不俗,中年世族殷切地谢过他,又请他与自己同行前往天宁,要设宴谢他。

陵昭推拒不得,又算出聂逐的位置指向天宁城方向,于是上?了他的车,一路前来天宁。

看他好像颇有身份,是不是能帮自己找找聂叔?陵昭喝了口酒,忽然?想道。

他卜筮之术学得尚且粗浅,如?今只能算出聂逐大约方位,想找到人还需费一番功夫。

吃了两块点心,正想开口的陵昭抬头,不经意地扫过前方行经的人影,目光顿时一凝。

在昨夜一场大雪后,梅林中的梅花开得正盛,天宁城内外来此赏梅的人络绎不绝,原本也?不值得陵昭多留心什么。

“师尊?!”他忘了自己想说?什么,蓦地站起身来,不敢相信地抹了抹眼睛。

这梅树下的人,怎么会生?得那么像他师尊?

枝头红梅坠下,落在息棠斗篷上?,就在景濯抬手拂去这朵红梅之际,陵昭的声音传了来。

随着这一声,正站在树下的息棠将目光投了过去,见?是陵昭,脸上?也?不由?现出些微意外。

他怎么也?来了?

景濯还没来得及收回手,转过头去,就看见?陵昭不管不顾地向这个方向冲了来。他脸上?笑意微滞,怎么都到了人间,还能遇上?这小子?!

陵昭此时的心情也?与他有了微妙重合,近前来,看着站在息棠身边,姿态亲近的景濯,他忍不住开口:“怎么老是你啊?!”

而且……他看着景濯和息棠,心下道,怎么总觉得有哪里和之前不一样了?

自觉已经在息棠这里有了身份,面对?陵昭的打量,景濯的心态比起从前也?能放平许多。不过想了想,他还是没忍住,故作炫耀一般揽住了息棠的腰,动作怎么看都有两分挑衅意味。

“放开我师尊!”陵昭下意识上?前,一手环住息棠的腰,一手试图扒拉景濯,让他放开。

景濯抬手按住了他的头,他便再?也?近不得半分,那只手徒劳地在空中乱摆,张牙舞爪,也?碰不到景濯半分。

就算不能动用灵力,景濯想应付个连仙君都不是的陵昭,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眼见?这一幕,周围穿行过梅林的路人都投来了异样目光。

息棠在沉默后,选择以武力将这一大一小强行撕开。

片刻后,三足鼎立地坐在临湖的凉亭中,息棠将斟满的茶盏放在石桌上?,升腾热气终于打断了景濯和陵昭的眼神交锋。

她将茶盏推向陵昭,问起他来意。

陵昭当然?不会对?她隐瞒什么,不过说?清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缘由?后,他不由?向息棠问道:“师尊又怎么会来了西荒人族的地界?”

话说?完,他又看了看景濯,这个魔族为什么也?在?

陵昭的目光游弋在息棠和景濯之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到这时,他终于隐隐觉出,他们之间的气氛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他没发现,石桌下,袍袖垂落,景濯正捉着息棠指尖,亲密得过分。

息棠原本还在想着要如?何和陵昭说?明自己如?今和景濯的关系,这实?在不怎么好解释,听?到他这话,忽然?想起什么,动作立时一顿。

她忽然?想起,自己来这天宁城,原来是有正事要办的。

这几?日?她和景濯逛完夜游宴,又去乐坊赏歌舞,游园赏梅,已经完全将找回都天印的事忘在了脑后。

握紧了手中茶盏,她下意识看了景濯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这种事当然?不能让弟子知道,否则她这做师尊的威严何在。

抿了口茶,息棠终于想出合适措辞,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在下一刻突然?抬头,看向天宁城中。

那里出现了一道不寻常的灵力波动盗都天印的狐妖终于按捺不住,动用了灵力。

只要她敢动用灵力,即便有都天印在身,都不可能躲过息棠感?知。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

封少殷醒来的?时候, 眼前只见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他摇了?摇有些?混沌的?头,试图回忆之前发生了?什么。

对了?,他想趁着雪天烤些?鹿肉, 正是?应景, 于是?兴冲冲地来了?学宫。就在他准备呼朋引伴时,正好遇上了?求月, 便顺道问她要不要也一起?来。

封少殷本就对求月颇有好感?, 这正是?与她多?些?相处的?好机会。

然后……他好像就失去了?意识。

发生了?什么?这是?何处?他又怎么会在这里?封少殷只觉满头雾水,记不起?半点之后的?事。

眼前忽然有微光亮了?起?来, 他抬眼,看见了?坐在前方的?桑枝,惊得退了?一步, 险些?没能端住脸上表情?。

这氛围,这环境,她还穿着一身红衣,简直如同厉鬼在世。胆子向来算不上大的?封少殷自是?被唬了?一跳,差点当场惨叫出声。

不过在认出桑枝后,他顿时松了?口气。

心头惧意散去,封少殷上前, 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语气自然地问:“阿枝,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