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1 / 1)

“第一条是‘死了吗’,第二条是‘死了才有钱拿’,”郁春明抱着胳膊说道,“刚刚关尧让专案组的同事查了一下这个号码,发现所处位置就在胡杨村附近。”

“闵超查到啥了吗?”王臻在迅速浏览过一遍这两条短信后问道。

“还没,知道王队你要来,所以等你来了再商量。”关尧回答。

郁春明拉过一个纸箱,推到了王臻手边:“刚刚我俩还翻看了一下肇事司机的个人物品,在里面发现了一张银行卡,打电话问了银行工作人员,人家说这张卡才开户不到三天。”

王臻一脸狐疑:“你们是怀疑有人雇凶作案?”

“对,”郁春明平静地一点头,“而且作案的目标,应该就是我。”

那雇凶者是谁?

“这个号码,你们刚刚回拨过吗?”王臻问向关尧。

“拨了,对面直接挂断,然后就不在呼叫区域了。”关尧回答,“早晨那会儿,闵超还发消息给我讲,胡杨村外面啥都没发现,他打算打道回府了。”

“车辙印呢?”王臻又问。

“车辙印?”关尧想了想,答道,“前几天下过雪,就算是车辙印”

“不,我说的是机场门前的车辙印,交警大队取证后,让闵超他们拿着,到胡杨村外面的大路上找,看方向和位置。”

“是。”关尧应道。

昨夜,事故发生后,初步认定为毒驾的肇事司机被交警大队一同送到了市医院做血液检测。途中,这肇事司机忽然昏迷,后又被查出了多处骨折和严重脑震荡。如今,人还躺在住院部四楼,跟五楼干部病房里的郁镇山就隔了一层。

今早,血液检测的结果显示,这人果真不止喝了酒,还吸了毒,他的血液中含有大量的苯丙胺,也就是冰///毒的主要代谢成分。

冰///毒

当初李光来利用天运冶金厂设备制的就是冰///毒。

“或许真和我们要抓捕的嫌疑人有点联系。”来医院前,坐在专案组会议室里,王臻若有所思道。

廖海民刚翻看完案件的全部资料,他问道:“之前顺着宋晨查他上线的时候,没有捎带手查查他散出去的冰///毒都到了谁的手里?”

“查了,”王臻一点头,“我们还抓到了他的同伙,张黑和白条,这俩人的下线,他们禁毒大队的人也查了,但都没有查到这个叫”

“陈玉培。”廖海民接道。

“对,都没有查到这个叫陈玉培的肇事司机身上。”王臻回答,“而且,陈玉培就是个农民,家住扎木儿市郊,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活儿。昨儿半夜,韩忱把他儿子叫起来问了一通,啥也没问出来。他儿子既不清楚自己老爹这段时间有没有认识啥可疑人员,也不清楚自己老爹都去过啥地儿。他还说,陈玉培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用,长这么大甚至没出过咱东北,除了平时爱喝酒,没啥不良恶习。他儿子还信誓旦旦,说自己老爹甚至不抽烟,绝不可能沾毒///品。清早儿,这人上医院闹了一通,说是人家的检测结果出问题了。”

“检测结果能有啥问题?”廖海民感到不可理喻,“我看过,苯丙胺含量极高,就是冰///毒没跑儿。”

“是啊,”王臻应和道,“但现在,那几个毒///贩没人认识陈玉培,他儿子也不知情,我们在这人家里搜了一圈,除了空酒瓶子,没发现毒///品的痕迹。”

“这就奇怪了,”廖海民又低下头去翻案卷了,他说,“不过我觉得,陈玉培这个名字,我刚刚好像在哪儿见过类似的。”

“类似的?”王臻一怔。

“陈玉杰!”关尧突然叫道。

“那个和于增一起谋杀李且的人?”王臻迅速想起了自己看过的审讯记录。

“对。”关尧侧身推开了陈玉培的病房门。

方才忽然传来消息,说肇事司机血压骤降,恐怕有生命危险。三人为此急匆匆地下了楼,来到了他的病房前。

两个医生刚刚结束抢救,床头柜上的监护器还在时不时“嘀嘀”作响,陈玉培的四肢仍偶尔抽动一下,但好在暂时转危为安了。

门口站岗的两位警员说,他们在这儿一上午,此人已被抢救了不下五次。

听到这话,刚刚跑得有些急了的郁春明腿一软,撑着床栏差点跪在地上。

关尧赶紧上前架住他的身子,然后拉过椅子,扶着他坐下。

“刚刚你说的陈玉杰是谁?”等缓过这一阵,郁春明抬头问道。

“于增的同伙,谋杀李且的凶手。”关尧回答,“当年在天运冶金厂干过,据说是个小工头。李且死之后,他没俩月也摔死了。”

“你咋会想起他?”郁春明问道。

关尧一指病床上的人:“我之前查过陈玉杰的资料,他是松兰兰县人,二十年前到桦城打工,进了天运冶金厂。刚刚下来的路上我忽然想起,昨天韩忱查陈玉培资料的时候,我扫了一眼,这个陈玉培也是松兰兰县人,只不过三十年前跟着农垦团一起,来了扎木儿。”

“兰县是个大县,仅凭这一点,啥都证明不了。”王臻说道。

郁春明仍眉头紧锁。

忽然,嘀嘀,嘀

陈玉培的监护器再次尖锐地响了起来,刚刚才离开的两个医生立即赶来,重新检查病人的状况。

“还是是吸///毒过量导致的血压骤降!”其中一位医生大声说道,“注射肾上腺皮质激素!”

很快,又有几名医护挤进病房,将守在这里的警察赶了出去。

站在走廊上,王臻放低声音道:“昨天,陈玉培的儿子说,他老爹身体一般,有基础病。吸///毒过量本身就容易致死,现在人又受了重伤,体内苯丙胺代谢不掉,迟早会出状况。如果陈玉培是被诱骗吸的毒,诱骗他的人恐怕就抱着雇凶杀人后立即灭口的打算。”

“被迫?”关尧立刻接道,“眼下整个扎木儿的贩毒网络线索都汇集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李光来,陈玉培今晚开车撞人肯定和李光来脱不了干系,这辆皮卡是咋到陈玉培手上的?陈玉培又是咋和李光来搭上线的?里面有没有十多年前,天运冶金厂案子的影响?这都不好说。”

“如果陈玉杰真的和陈玉培有亲属关系,昨夜的事故,李光来嫌疑确实很大。”王臻拉上病房门,又看了一眼里面,“但光查他俩的资料查不出来,而且一旦人死了,到底有没有关系,就更不好说了。”

“陈玉培驾驶的皮卡确定就是李光来遗弃在胡杨村的那辆,不如拿着陈玉培的照片去胡杨村问问,看看当地老乡有没有见过他的,光查车辙印恐怕不够。”郁春明说道。

“没错,”关尧一点头,“正好,等我把春明送回家,就去胡杨村走访。”

“你别瞎跑了,”王臻觑了一眼郁春明,“你就在扎木儿好好待着,我让韩忱去。那小子隔三差五跟我耍滑头,偷懒不干活,我也练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