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1 / 1)

咔哒!有人进门了。

郁春明眼前一亮,匆匆翻身下了床。

“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了。”他笑着对刚刚进门的关尧道。

关尧远远地站着,没出声。

郁春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疑惑地问:“出啥事儿了?是秦天又在所里胡闹了吗?”

“没有,”关尧轻声回答,“秦天都坦白了。”

“都坦白了?”郁春明问道,“他都坦白啥了?这小子有没有好好交代,到底是因为啥才会去松兰跟踪我?”

关尧清了清嗓子,目光有些发黯:“他就那德性,还能是因为啥?闲得犯贱呗。”

“是吗?”郁春明有些不信。

关尧扯了下嘴角,慢腾腾地走到了他的近前:“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没有,”郁春明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道,“本身就没睡,晚上晚上去白桦桥的时候,抻了一下伤口,我对着镜子看了一眼,好像有点开裂,一直疼得厉害。”

“开裂了?”关尧脸色一变,急忙去拉郁春明的衣服,“哪儿开裂了?我送你去医院。”

“哎呀你别紧张”郁春明失笑,“我让郁畅看过了,他说只是结了痂的伤疤崩开了一小点儿,没多大事儿。我本来想吃止疼药的,又怕你骂我。”

“我啥时候骂过你?”关尧小声说。

“你骂我的时候还少?”郁春明反驳。

关尧苦口婆心:“那是因为你有错在先,领导说你几句,咋还不乐意了呢?”

“我有啥错?”郁春明理不直气也壮。

两人说话时凑得太近,刚从被褥中起身的人带了一身温暖的味道扑来,勾得关尧心底直发痒。他耐不住咽了口唾沫,试探着伸出手,想要去揽郁春明的腰。

可谁知手还没碰到衣服,郁春明忽然往后一退,他伸头向屋里看去,放低了声音说道:“我让郁畅睡你在连屋里的那张床了,那小子也不知道熬了几天,坐下就吃,倒头就睡。回来之后,我打电话问了问郁欢,这没心没肺的丫头竟然都不知道自己二哥丢了”

“你呢?”关尧开口打断了郁春明的话,“你吃饭了吗?”

“我吃了,吃了郁畅剩下的几个饺子。”郁春明拉了拉滑下肩膀的外套,接着说道,“我给郁畅买了明天中午回松兰的机票,他非要走,我也拦不住,只好让他把视频重新放一遍后拷贝到了U盘里,又叫王臻联系交警大队查松兰医大一院附近的监控,看看秦天那几天有没有和啥可疑人员见过面。”

关尧抿了抿嘴,一时欲言又止。

“咋了?”郁春明略带困惑地看着他,“是不是秦天交代了啥重要信息?”

“没有,我只是想”关尧轻咳了一声,目光有些飘忽。

郁春明缓缓地皱起了眉,可正当想要开口的时候,关尧突然抬起手,将他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对不起。”关尧闷声道。

第80章

对不起什么?

关尧没说,郁春明也没问,两人静静地站在客厅中,不知过了多久,关尧才慢慢地松开了自己的手臂。

“外面下雪了吗?”郁春明低声道。

“下了,小雪。”关尧回答。

“今晚暖气不热,屋里总是冷飕飕的。”郁春明又说。

“我去替你找床新的被子。”关尧摸了摸鼻尖,压下了方才翻涌而起的欲望,他侧身越过郁春明,向屋里走去,“这两天暖气是有点问题,等明天上班了,我给热力公司打个电话。”

郁春明原本搭在关尧背上的左手一轻,悬停在了半空中。他没有回身,仍旧站在原地,等了许久,直到关尧铺好床,才慢吞吞地走回房间。

“今晚秦天到底说了啥?”郁春明问道。

关尧弯腰拉被子的手一顿:“没说啥,就是从他嘴里问出了点有关李英的事。”

“有关李英的事?”郁春明皱起了眉,“秦天和李英很熟吗?”

“依照他的说法,很熟。”关尧回答,“秦天讲了自己十几年前和李英一起在远东百货打工的事儿,还坦白称,李英曾向他打听过江婶儿的经济来源。”

“经济来源?”郁春明目光微闪。

关尧存了半句话,没说全。

郁春明却已猜到了真相,他嘴唇一抖,吐出了几个字:“是和钱国伟有关,对吗?”

关尧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对。”

郁春明扶着桌子,有些脱力地坐到了床边。

“你其实早就想到了,是不是?”关尧轻声问道,“你和我一样,早就想到了江婶儿多半一直清楚钱国伟还活着,而且这么些年来,始终与他保持着联系。”

郁春明用力地按了按额头。

“至于江婶儿到底在这两个案子中,扮演了一个啥样的角色,目前我们还不能确定,”关尧没把话说死,他委婉道,“而且,按照秦天的说法,这些钱其实不是寄给江婶儿的,而是寄给吴老三的,在吴老三死后,收钱的人就成了秦天自己。”

“吴老三?”郁春明诧异。

“秦天还说,江婶儿大概率是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笔钱的,因为从始至终,吞下这笔钱的人,都是他和吴老三。”关尧回答。

吴老三,早年扎木儿锅炉厂机电组的小班长,人没多大本事,以至于锅炉厂改组后,就成了个无业游民,每天在各种狐朋狗友的家里混吃混喝,还干过强迫江敏去服装城酒吧坐台的脏事。

虽说秦天和吴老三没有血缘关系,但如今的秦天简直就是当年吴老三的翻版,俩人那泼皮无赖的模样如出一辙,尤其是问人要钱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