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手指动作的时候,加赫白紧紧掐住塞缪尔的小臂,忍无可忍地呻.吟了一声,然后一巴掌打在了塞缪尔脸上:“好痛!”

脸被打了,塞缪尔并没?有生气,反而?从?喉咙里哼笑了一声,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自我解嘲,也是?认真地收敛了力气。在丝毫不逊色的紧张之中,他的下巴绷紧了,皮肤与棱角分明的骨头贴合了,让他显出了一种别样的诱惑力。

“很快就好,别怕。”

他微侧过?脸,嘴唇吻在刚刚那只打了自己的手掌上,加赫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身体的每个部分好像都?成了敏|感带,手腕被触碰竟也能被烫得一哆嗦,手臂忽然无力了,下落下来被塞缪尔压住,同时被压住的还有他幅度很小的挣扎。

屋内只留一盏柔弱的壁灯,光线在墙上拉出长长的阴影,像夜色里静默低语的幻形。窗帘紧闭,挡住了外头的风,但仍能听见远处魔兽与枝叶轻撞的窸窣声。

墙上的钟表忽然轻轻一响,分针缓缓挪动,秒针停顿了一瞬,随后坚定地跳过?那道细不可见的界线午夜十二点,塞缪尔的生日到了。

“生日快乐,”晕乎乎的,加赫白还记得说出这句话。

嘴唇被堵住,他从?鼻腔里发出缠绵的啜泣声,然后控制不住地向上伸手,想索要一个安慰性的吻。

他成功要到了毕竟塞缪尔总是?对他有求必应,向来如?此。

在最后让他不能自已的战栗之中,加赫白的手指抓上塞缪尔的后背,感觉这战栗好像会将他的心脏击碎。

“我们?不会分开的对吗?”

塞缪尔注视着他回答道:“不会的,”,然后深吸一口气,“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之后,帮加赫白清理了身体的塞缪尔照顾着对方睡下,他却披上衣服走?至窗边的桌子前,扫落不知何时乱扔的衣物坐到了桌子上。

清凉的夜风掠过?窗棂,吹动了他身体两侧空荡荡的衣袖,然后吹拂到他的脸上给他慢慢降了温。

都?说红颜祸水,怎么却没?有人提红颜的激励作用呢,总之伟大的塞缪尔殿下在身心愉悦之下大脑也一片清明,此时他再想前线的战事,忽然觉得也并没?有差到不可挽救的地步:他们?有了取之不尽的魔力供给,并不畏惧与主神派来的天使军团做长线的战斗;而?若说兵力短缺,他尽可以在魔界招兵买马,整顿军备……他不一定会输的。

主神若以为他还是?个可以随意揉捏的小孩子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第129章 涩兰(九) 两难

接下来, 塞缪尔率领的队伍军心大振,竟然一挽兵败如?山倒的颓势,硬生生将本来已经岌岌可危的失乐园夺了回来, 甚至一鼓作气将天使军团的先锋部队赶出了魔界。

说实话,他的军队振奋得令塞缪尔有些胆战心惊, 因?为他在加赫白身上大大餍足了一番, 心情激动理?所应当?, 而手?下这群士兵军官又是因?何勇武起来的呢。

不过胜利自然是好事, 一支威风凛凛的卫兵队跟随在高挑单薄的塞缪尔身后, 而塞缪尔手?扶着腰间的佩剑行走在队伍间,在难得和煦的微风下微微扬起脸,感到了发自内心的得意。

他还这样的年轻, 却有了如?此大的力量, 能?与主神相抗衡,他不得意谁得意。

乌黑浓密的睫毛扑撒下来,盖住了他含着笑意的目光, 让他在得意之余, 依然保持着一贯的端庄优雅。

拍拍芬利克的肩膀, 他把驻守的任务交给?了芬利克,然后带着纳西弟急匆匆地往家赶,纳西弟见怪不怪,并且顾影自怜地叹了一口?气。

对?于?塞缪尔, 他不敢有任何看法, 因?为他现?在只是个堕天使了,哪怕是他还是天使的时候,也没道理?对?主神之子有看法。但是对?加赫白,他是嫉妒到了眼红:他只是只魅魔啊!他自认这种?恶魔属的生物是比堕天使更邪恶的, 但是魅魔都搞起纯爱来了,他却还是个老?光棍。

一抬眼,他看到天空远处有个黑点,这黑点渐渐放大,有了翅膀,扑腾着朝他们飞了过来。

他看到了,他前面的塞缪尔自然也看到了,他心中?一紧,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到了这个局势,主神还能?说什么?仗已经开打了,而他现?在打得还算不错,主神还能?说什么呢,总不会是来讲和的吧……因?为内心清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塞缪尔更升起了些七上八下的空落感。

他伸手?想接下那?只白鸽,不料身后的纳西弟眼疾手?快,一剑穿透了白鸽。

塞缪尔倏地转身,脚下略略错开一步,左足微旋,脚跟几不可察地在地面碾出一个干净的半弧,因?为心事重重,所以这个转身给?他的感觉漫长的像个慢动作,骨骼与空气的缝隙仿佛都被晕起的阳光填满。

面无表情地面对?了纳西弟,他从对?方手?中?接过那?张折起的纸条,脚跟好像还是浮在空中?落不了地。

纳西弟将死掉的白鸽扔给?几米外一个天使,大笑道:“今晚有烤鸟肉吃。”

只是一句笑言,不过士兵们整日整日地闷在军营里,可以因?为任何“风吹草动”笑出来,也正?是需要这种?笑话。

在他们的笑声中?,塞缪尔打开那?张纸条,两只脚终于?落了地,并且是一下子落到了凝着千年寒冰的深渊里去?。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短的他一眼扫过去?能?将这句话十次百次地印在脑海里,然而纵是如?此,他还是好像不能?理?解似的皱起了眉,穿着军靴的脚重新抬起,他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用力按住了心口?。

心并不是疼,只是需要一点安慰。

后面,纳西弟不知道塞缪尔怎么一言不发地丢下了自己,几步跑过来紧跟其后:“殿下。”

塞缪尔沉默着大步向前,他没问出所以然来,只好也跟着他走。

两人一直走到了宅子门口?,纳西弟晃晃悠悠地停下,担心自己再跟就有些愣头愣脑了,而塞缪尔也随之站住,站得太直了,几乎有些僵硬的意味,他无情无绪地只死盯着门上的一处裂缝看,同时对?纳西弟下了命令:“主神来信说加西亚死了,你?安排人手?确认一下。”

“加西亚?”明?知道周围应该没人听到他们的对?话,纳西弟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不能?让加赫白殿下知道。”

塞缪尔这才扭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像是刀刃削过水面,留下了一圈圈向内收紧的涟漪。

又像是一以贯之的强硬又像求助般的,交缠着拒绝与困惑的神色映在他的眼中?,最终他叹息似地开口?:“先去?查清楚吧,我认为他也许在骗我。”

“……是,”,面朝着塞缪尔,纳西弟向后退去?,然后转身退去?。

塞缪尔一个人在外面又站了许久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推门进去?,进门后他一愣:在靠门这边的墙边,那?棵歪脖子树上,加赫白正?坐在秋千上。

看到塞缪尔,加赫白笑起来,他一手?抓着秋千,身体歪斜着朝着门边,晃荡在空中的小腿一踩落了地,他向塞缪尔跑过来。

这幅画面太美好了,蓝天白云,绿意葱茏,歪脖子树上闪烁着几点新开的黄白小花,加赫白坐在其中?,眼睛碧蓝、唇珠嫣红,淡金色的头发在刚刚玩乐中乱掉了,丝丝缕缕地飘在额前脸侧,让他乍看上有些男女莫辨的美。

这个场景让塞缪尔自此难以忘怀,长久地萦绕在睡梦以及飘渺的回忆之中?。

他扑过来亲吻塞缪尔,散发着水果清香的唇齿间,他甘甜地舔咬上来,以舌尖搔动牙龈,游戏似的吮吸重叠着的双唇后,又深深重合上来。

一吻结束,他气息有些不稳:“听说你?又打胜仗了。”

塞缪尔清淡地微笑着:“听说,听谁说的?”

“莱多副官,他还说那?个小机器人也快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