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忍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意假模假样地?吓唬泽恩乐,泽恩乐在最开?始也?的确被他吓到了,不过他很有?眼力,大概是在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时被激发出?来的,他低着头跑到塞缪尔旁边,去扶塞缪尔,要借塞缪尔来保护自己。
塞缪尔在泽恩乐的帮助下站起来,饱含威胁地?看向萨维里,后者?十?分无辜地?一挑眉,表达了自己的万般无奈与所作所为蕴含的巨大合理性,毕竟这套精致并且散发着香水气的桌椅在这个老旧的实验室里格格不入。
塞缪尔揭过这茬,询问泽恩乐:“你怎么过来了?”
“我,我害怕,”,泽恩乐眼眶发红,抽了下鼻子,“你离开?之后,外面时不时有?人经过,我害怕他们进来,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在,会,会杀了我。”
塞缪尔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轻声重复了他的话:“‘外面有?很多人经过’,嗯?那你没被发现么?”
泽恩乐眨了下眼睛,眼眶的红在这一次眨眼中悉数褪去:“我被发现了,被蒙斯娅塔女士,”,他又?做出?了那副小白兔的可?怜姿态,但是眼睛里没法掩饰地?露出?了一丝精光:“你会把我交给她吗?”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泽恩乐显然猜到了塞缪尔的一部分想法,他知道塞缪尔想杀掉蒙斯娅塔,所以敢做一个大胆的赌注,如果塞缪尔愿意,他就能用自己做诱饵,处理掉蒙斯娅塔,而如果塞缪尔执行这个计划的话,他就会保证自己的安全的,他能看出?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不完全是示忠,因为他也?需要蒙斯娅塔死“需要”,不是“想”,只是因为蒙斯娅塔想要他死,所以他为了活下去,需要蒙斯娅塔死。
塞缪尔没有?说?话,微微抬眼,正与萨维里对上?视线,萨维里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泽恩乐身后,左手?虚虚地?横亘在泽恩乐脖颈后,只要塞缪尔点头,他就会拧断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家伙的脖子。
良久,塞缪尔不动声色地?摇摇头,然后对着泽恩乐微笑开?口:“我当然会把你交给蒙斯娅塔女士,毕竟她的弟弟蒙斯马顿先生可?在这里呢。”
……
计划简单的连讨论都?多余。
塞缪尔等待着萨维里将泽恩乐在系统上?的定位抹去并伪造出?一个假的定位点,并用蒙斯马顿的口吻联系蒙斯娅塔,以此吸引蒙斯娅塔进入他们的圈套。期间泽恩乐一直向那边探头探脑,大概是因为他认为这项技术对他活命非常有?利,想要学习一番。
当他看到萨维里真的能在不取出?芯片的情况下修改定位点时,心中的好奇更是达到了顶峰,不过他依然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只是保持着弱小可?怜的样子,像只没有?任何还手?能力的羔羊。
塞缪尔不去理会泽恩乐拙劣的演技,起身一手?抓着门框,探头进去:“你一个人没问题对么?”
萨维里挠着头在房间里四下转了一圈,一边检查着房间里的布置一边问:“你见过蒙斯娅塔吗?”
“没,”,塞缪尔看着他,“你害怕了?”
“怎么会,”,萨维里将实验室唯一的通风孔锁住,确保蒙斯娅塔不会从那里逃跑,“不过她不是那种很常见的女孩子,她……”
塞缪尔打断他的话:“她四十?多岁了。”
萨维里不无惊讶地?猛然抬头,明显是被这个消息震撼到了,不过他装模作样地?推了推下巴:“我当然知道,在你来之前,我可?是做了很多功课的,全面的……”
塞缪尔“咳”了声,示意泽恩乐在外面,能听到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
萨维里随手?打了个响指,施了个简单的隔音屏障,然后满不在乎地?说?道:“他听到又?能怎么样?死了会下地?狱的小混蛋一个罢了。”
“麻烦,”塞缪尔简短回答。
“蒙斯娅塔,她是个英姿飒爽的女…”,他改口了对蒙斯娅塔的称呼,“女士,从小被当作儿子培养,我见到她的时候真是吃了一惊,她头发很短,穿着男性的骑士装,还系了披风,有?一点夸张了,不过还挺好玩的。”
“好玩”大概是萨维里从他与众不同的褒义词库里好不容易挑选出?来的形容词,塞缪尔托着下巴,调侃:“没想到你喜欢这样的,格子知道么?”
萨维里放下准备出?的工具,两只空闲下来的手?捧住胸口,眯紧眼睛笑起来:“格子格子!”,呼唤格子的话语和浑浊的笑声融在一起。萨维里本体形象时,因为双眼处有?着十?字形花纹,不少?天使很喜欢他这个动作,认为他像个神秘的魔术师,但是他以蒙斯马顿的形象做这个动作,看起来只是被噎住了在疯狂地?咳嗽。
然后在一个瞬间,神经质的笑声戛然而止,萨维里恢复成?了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平静地?转过头来:“我为你做了充足的打算。”
“什么?”
塞缪尔以为萨维里的正常至少?能坚持到这段对话结束,但他显然估计错误了。
“说?到准备,在你进入这个小世界之前,我可?是为了融入这里忙前忙后,活像个游乐园开?业前辛辛苦苦清理器材准备表演的蠢员工,在等着太阳升起后一边吞着棉花糖一边唱着儿歌的小孩子赏光。我想加赫白也?做了类似的工作,真是麻烦透顶,我好多次想不干了,但是又?觉得这里的模式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塞缪尔眯起眼睛,稍微将话题拉回来一点:“那你准备的游戏可?是差劲极了,你给我准备了什么?”
“……一场烟花表演。”
塞缪尔身后跟着泽恩乐,两个人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快步地?赶着路,萨维里和他悠闲地?扯了那么多废话,他还以为萨维里已经对一切都?胜券在握了,结果他提出?开?始行动的时候,萨维里才“嗷”的一声,刚想到似的:“对了,带走温奇的那个戴着狐狸面具的,他是个变态,我想你最好快点去看看他。”
至于怎么个变态法,萨维里好像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视|奸、拳|交、触|手?、双插这些?东西嘛,”,他如数家珍地?报出?一些?喜欢的玩法,“可?能还会用到比如泥鳅这种可?爱的小生命?还能怎么样呢。”
因为对萨维里的不靠谱已经见怪不怪,所以塞缪尔连生气的念头都?没产生,当即和泽恩乐定好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分头行动,泽恩乐去红狐先生那里带走温奇,自己则去布置好“烟花”的道具,把这里:肮脏的、腐坏的通通炸为灰烬。
不过在分头行动前,有?一段连接地?下实验室和上?方?精神病院的必经之路他们还是要一起走的,泽恩乐跟在他两个身位左右的后方?,这一是为了在遇到其他人时不引起怀疑,二是泽恩乐并不像他竭力想伪装出?来的那样孱弱胆小,他并不需要从塞缪尔这里汲取温暖。
偷瞄着塞谬额的背影,泽恩乐小声开?口:“你会生气我利用了你吗?”
他指的大概是蒙斯娅塔的事情,他讲述时说?他被蒙斯娅塔发现了,但真相恐怕并非如此,他没什么腕力,但是很擅长做一只老鼠,如果他想躲起来,那么至少?决不会这么快就有?人发现他的踪迹:与其说?是蒙斯娅塔发现了他,不如说?他主动将自己的行踪暴露给了蒙斯娅塔,为的就是借助塞缪尔解决掉蒙斯娅塔这一心腹大患。
两边有?其他类似实验室的房间,铁质的灰白色小门,最上?面很吝啬地?开?出?一个封着栅栏的窗口,每个房间都?锁着门,门把手?上?锈迹斑斑。
塞缪尔一边估量节目组建造这处场景的用意,一边随意地?应声:“不会。”
“那,”泽恩乐有?了信心,“之后我是不是还可?以跟着你?”
“随你。”
塞缪尔在走过一扇上?面挂着半片门牌的房间时伸手?在铁门上?敲了敲,好奇内里是什么样的构造。
泽恩乐在得到肯定至少?不是拒绝后得寸进尺地?发问:“那之后你有?什么计划?我们把这里炸掉之后去哪里,躲起来吗?”
“为什么要躲起来?”,门纹丝不动,发出?了像敲击石头那样沉闷的低响,塞缪尔收回手?,皱眉笑起来,“问你个问题,人们对蒙斯家族举办的真人秀有?什么看法?”
泽恩乐犹豫着:“大概是一半一半吧,好的坏的都?有?,这个很挣钱,所以还是有?不少?人挤破头也?要来,但是除去那些?人,据我所知,更多的人看这个像是看恐怖片,又?害怕恶心又?有?一点好奇。”
“如果有?一个人,在毫无人性的比赛中杀出?重围,并且反手?炸掉了这个恶心的鬼地?方?,你们会对他有?什么看法?”
“大概是……很厉害。”
“能被称之为英雄么,恐怖片里也?应该有?个英雄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