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我?爱她,并且向她证明我?的爱。”
“嗯,那?么她要你如何证明呢?”,塞缪尔蹙了下眉心,他看不惯泽恩乐这?种人在他面前自以为是的伪装,思绪上时不时闪过?几道阴影,像水面上突如其来的涟漪,微小而危险,仿佛深处藏匿着能够吞噬一切的漩涡他认为泽恩乐还是留不得。
“她逼我?说我?爱她。”
“这?个对你来说太简单了吧,你一定?完成的很好对么,”,塞缪尔翘起?嘴角。
“不,”泽恩乐沉重地摇头,“我?在一开始犯了个错误,”,他偷瞄塞缪尔一眼,“我?说漏了嘴,我?在恭维她的时候透露出了我?对蒙斯可琪小姐的敬爱。”
“哦,那?一定?……”塞缪尔忽然?感觉自己这?样?接话有点像个捧哏,所以闭上了嘴。
“所以蒙斯娅塔生?气了,我?不知道她是把我?视作情?敌还是胆敢玷污她妹妹的臭虫,她的行?为很……”,泽恩乐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皱起?眉头,这?里的皱眉大概是真情?实感,因为结合后面的话来看,他的生?命安全遭到了威胁,“她给我?注射了一支稳定?剂,我?,我?不确定?那?是不是稳定?剂,看起?来是的,但是注射之后不久,我?感觉浑身发热,脑子也开始发晕。”
“应该就是的,”塞缪尔热心地解答了他的疑惑。
泽恩乐看向塞缪尔,眼睛看起?来真是无辜极了:“然?后她逼我?骂自己,还有……骂蒙斯可琪小姐,骂她是个婊|子,她告诉我?不这?样?做的话不到一个小时我?就会死掉。”
“你照做了?”塞缪尔两腿伸在身前在脚腕处交叠起?来,悠闲地问道。
他对面的泽恩乐点点头:“我?没办法,我?以为不这?样?做的话就会死,我?不能死,我?有一个姐姐,她死前说我?可以去上城,过?上每顿饭吃一块牛排配奶油蛋糕的生?活,那?我?就一定?要活下去!”
塞缪尔摇摇头,他不太在乎泽恩乐为什么想活下去,他只是对泽恩乐刚才那?句话中的表达有点疑惑:“什么叫“你以为不这?样?做的话就会死”,难道不会么?”
“不会的,”,泽恩乐哼笑了一声,笑声里有一点恨意,“蒙斯娅塔那?个老女人并不讲信用,她根本没打算给我?解药,她就是站在那?里,很高兴地听着我?把自己和蒙斯可琪小姐贬低的一文不值,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我?在地上挣扎、挣扎、死掉……”
“……”,塞缪尔感到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泽恩乐似乎也有些不解:“我?记不太清了,总之她没有给我?解药,药效时间到了,我?那?时候应该是死掉了的,但是,但是我?”
他的话被塞缪尔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吞回了肚子里。
塞缪尔站在他面前,俯身握住他的肩膀,呼吸有些重:“你是说你注射了稳定?剂但是最?后没有死?”
泽恩乐仰脸看着他,肩膀被他捏得很痛:“我?,我?想只能是这?样?了,有人救活了我?吧。”
塞缪尔猛地放开他,大步朝门?口走去,身后的泽恩乐朝他喊:“你去哪里?“治疗”已经开始了,你不在的话我?说不定?会有危险。”,塞缪尔没有回答他,只有治疗室的门?阻尼式合拢发出的轻轻一声响。
“……”,泽恩乐面无表情?地坐在手?术床上,一分?钟之后,他下床站在地上,慢慢扫视了这?间治疗室。
第95章 断骨(二十) 一段回忆
塞缪尔听?到自己的呼吸粗重地响在走廊里, 这具身体?有一种快到极限的七零八落,被惩罚芯片电击过后严重受损的脾肺以及被改造过的左腿各有思想,仿佛要?自立为王似的要?脱离他的身体?。
他有点?累了, 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真人秀英雄弗彻了,经历了这样多的摧残, 这具身体?和身体?本来的主?人一起“死掉”了。
但是他又实在很着急加赫白可能还活着。
他说不清这个信息比起加赫白死了哪个更让他高?兴, 说不定是后者, 因为如果他没死, 就意味着他还身处在这个沟槽的游戏之中……最有可能的情况, 他面对的是蒙斯马顿。
一定是蒙斯马顿!
蒙斯马顿的手上套着一双塑胶制的医用手套,这双手套上占满了鲜血和另外一些黏稠的液体?,几乎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颜色了, 他右手并起, 在加赫白紧绷的小腹处用力一按,成功地看到身下的人整个身体?弹跳起来,终于到了极限, 漂亮的眼睛里湿漉漉地挤出几滴眼泪。
蒙斯马顿毒蛇般地吐出几声冷笑:“别哭啊, 我又不是塞缪尔, 对着我哭可是没用的。”
他将手套上的污浊液体?蹭在加赫白脸上,微微眯起眼睛。
他已经折磨过对方一轮了,成功将加赫白从那个克隆人的身体?里逼了出来,当然, 现在被他绑在手术床上的依然不是加赫白的本体?, 只能算是一个分?身但是也足够震撼了。
他在地狱和丑陋腌臜的恶魔们厮混了那么久,现在看到加赫白的分?身,眼睛会感受到刺痛:碎金般的柔顺长发,白的几乎透明的肌肤, 哪怕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依然笼罩着淡淡的光芒,像月光下的琉璃。
他从喉咙深处滚出一串湿漉漉的笑声:“害怕我?没道理的,你?对我们可残忍的多,该我们害怕你?才对。”
得到短暂的解放的加赫白恢复了些许力气,他气息紊乱地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蒙斯马顿面无表情地垂眼,俯视加赫白被泪水泡得发亮的眼皮、沾成一簇簇的纤长睫毛,以及在泪水后朦胧氤氲的碧蓝色的眼睛,少顷,他一笑:“我想让你?想起点?什么来,有关塞缪尔的事?情。”
“我对他没什么需要?回忆的,他背叛了主?神大人,我奉命对他进行?处决,仅此?而已”,他的最后一个字转为一声哽在喉咙深处的尖叫,蒙斯马顿用力扳过他的下巴,歹毒的冰凉气息拂过他的脸庞:“从刚才我就想说了,你?适应的真好呢,不愧是天生的婊|子。”
一条黑色的胶带封住了加赫白的驳斥,蒙斯马顿一条腿跪在加赫白膝盖间,上半身直起去拽悬在手术床上的操作臂,回过头的时候他对上加赫白痛苦与愤怒交杂的眼神,忍不住地想要?发笑:“主?神大人?叫的这么亲切,”,他嫌脏似的“啧”了声,将操作臂拉得更低,“那也是你?需要?好好回忆的事?情之一。”
蒙斯马顿后仰身体?,调皮地歪了下头:“会有点?疼,”,他说,“不过会有点?用的,我在地狱里学会这门技术时就迫不及待想让你?试试了。”
说着,他按下操作臂的启动按钮,看到操作臂强硬地撕裂开?对方的肚腹,循次而进地继续深入,直到鲜血将覆盖着一层软合金材料的机械臂染得鲜红。
加赫白不再瞪视他了,他大睁着眼睛,视线涣散,因为剧痛而呼吸微弱,却控制不住地痉挛,仿佛机械臂穿过他的肠道,穿过他的肺,在粘稠的血浆里将他一分?为二。
蒙斯马顿俯到他耳边,堪称温柔地蛊惑着:“你?能想起来的,”,一边说,他操控着手术臂,再一次钉入加赫白的身体?,他看到晶莹的泪水连成串地从蒙上了一层黯淡的眼眸中滚落,像破碎的玻璃,颤巍巍地反着光。
他不为所动地直起身。
“还有,别再用那个恶心的语气叫主?神大人了,他根本不是你?父亲。”
塞缪尔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拿着终端寻找着蒙斯马顿的定位讯息定位就在这里,塞缪尔小跑着穿过中厅,又在连通了十几间病房的走廊里快步走过,在显示着蒙斯马顿定位点?的办公室门口,他看到了两个保镖样的人物,身材不正常的魁梧,几乎将这条狭窄的走廊占满。
“滚开?,”,塞缪尔来到他们两米左右的地方,呵斥。
那两个人一动不动地站着,好像根本听不到塞缪尔的话。
塞缪尔脚步不停,左手移到了腰间的一把匕首处,伸出右手推开他们:“别挡路”
那个穿着全套制服的保镖在被塞缪尔触碰的一瞬间就顺着他的力道向一旁倒去轻飘飘的像个气球它就是个气球形状的恶作剧。
保镖倒在地上,“噗”地炸开?,冒出了许多五颜六色的纸屑、闪亮的小球和漂浮的彩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扑棱棱地发亮,一时间照亮了幽森发绿的精神病院走廊。